(109)真想看看他!
我曾经有一个婚礼?和谁的?在哪?办了多少桌?到底有没有把我随那些份子赚回来?祁函的一句话,让我脑子里冒出了无数的怪想法。
是,我是想有一个婚礼,办的很大很隆重,然后把我随过份子的那些人都叫过来,让他们随双倍!可是有人告诉我,如果‘假结婚真敛财’的话,可能会被诉诸法律,我也随即放弃了这个想法。
我有男朋友了?有过吗?就算有过吧,可是他有小孩了,都四岁了。他又跟他小孩的妈好了。就好了那么两个月他就知道了?而且这也不是三年前的事情啊。
我的脑子飞快的旋转着,分析着祁函究竟为什么要跟我道歉。会是谁跟他说我有男朋友了呢?
啊!我想到了,那次同学聚会,由于我一走进去,碰到那些几年不见的‘好心’的女人们,与她们聊着聊着天总是七拐八拐的绕到祁函身上,然后就是她们特别‘真诚’的安慰,让我从黑暗中振作,在黑暗中重生!要相信这世界上还是会有别的男人会选择我的,当然了这个男人肯定是不会比祁函强,但是让我坚信肯定是有这么个男人,不要放弃生活,不要放弃希望。
听了她们的这些劝慰的话,让我觉的我还不如回家直接‘削发为尼’算了。
当时我被她们说的心浮气躁,突然死要强的一拍胸脯告诉她们,让她们别瞎操心了,老娘有男人了,很快就会结婚的,而且要办个超级大的婚礼,回头把你们都叫去,一个都别想跑!于是她们终于都住嘴了,是,她们是都住嘴了,她们全都跑出去奔走相告了。
我的事实教育了大家一个千古不变的真理:八卦永远是以几何级数的方式向外传播的!谨记!祸从口出!这喜讯瞬间就传到大洋彼岸了,真是个信息化的时代。
祁函走的时候,我们从没有互相承诺过什么。我甚至没去机场跟他告别,没说过什么祝福的话。因为我始终认为他是不会回来的,我营造的气氛如同在告诉他,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们都好自为之吧。可是我是不是做到了如表面这样的坦荡和放的开,我想我自己心里最清楚。
“我拿到绿卡了。”祁函缓缓的陈述着。
“啊?这么快?你不是还在读书吗?”
“是,可能是因为教授还有我舅舅的关系吧,他们的威望在那边还是比较高的,所以很快就批准了。”
“你终于成了美帝国主义了?”
祁函忍不住笑了起来:“什么美帝国主义啊。居留权而已,不是国籍。我一直在跟教授搞研究工作,他的课题总是能顺利的得到批准,整体的学术环境都很好。”
短暂的沉默之后,祁函长舒了一口气:“我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你,既然碰到了我就想把我的心结解开,我可能不会待太长时间,而且还可能跟着教授四处走动。也许我们真的就碰不到了,所以我想过了,我今天必须跟你说清楚,我祝福你,露露,希望你能这么一直开心下去。”
我托着腮靠在座位里,陷入到自己的思想空间。其实他不会回来的,我当初判断的没错,如果不是有医药公司的邀请,而他必须追随他的导师,此刻他也不会坐在这里。
他只待一个月?这一个月中偶遇的这一面?那我还用跟他作解释吗?解释我没结婚,我其实还是个可怜的没人要的老**女,让他同情我一下?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祁函的问题缓缓的传过来。
“啊?”他的问题把我从自己的思想空间里又拉了出来。
“谁?”
“他!你的。。。。。。先生?”这几个字祁函说的很艰难,让你觉的他像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几个字。
“他是个销售。”我瞬间就给出了这个答案,祸从口出啊!米露露!
“总监!”
“全国的!”天啊,一个问题我补充了三次,还盗用了那个人的名头,还把他夸大成了全国的。哎,真虚伪!可是我只是坐在这里说一说,也不会有害他的健康,应该没关系吧?一走出这个咖啡厅的门,我和祁函就又会一拍两散了,谁还在乎他是全国的还是华东的?
“他。。。他对你好吗?”
“好!我们挺好的。”
祁函笑着点了点头:“那就好!”
“他多大了?”祁函再次抛出了问题。
“三十三。”是,他刚刚过了三十三岁的生日。
“啊?!”祁函的脸上带着惊奇:“大你那么多,你们能有的聊吗?”
“有!我们很有的聊!”
这个坚定的答案,让祁函皱着眉头看了我很久:“那就好!”然后他又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他伸手叫服务员过来结账,当祁函从怀里掏出他钱包的那一刻,我觉得我又被人拿刀捅了。疼的我想死!!那个和我的生日礼物一模一样的钱包,此刻就握在他的手里,只是这个钱包可比我的显的新多了,除了在折叠的部分稍有磨损,其他的地方依然是黑黑亮亮的,我似乎还能清晰的看见那下角刻着我的名字。这钱包他保护的可真好啊,简直跟我的是判若两包。
这让我想起,我曾经带着我的钱包和他一起去食堂吃饭,然后我不小心给钱包上沾上了米,祁函一边皱着眉头拿餐巾纸擦着,一边跟我抱怨,“再好的东西,两天就得让你使坏了。”是,我的那个钱包让我用的已经快寿终正寝了,可是他的这个钱包还像个健健康康、容光焕发的中年人。
祁函从掏出钱包到付了钱,到再把钱包装回去,一共不过十五秒的时间。这不经意的十五秒,让我如坐针毡,胸口如被一块巨石狠狠的砸下来,疼痛难忍到呼吸困难。我挣扎着站了起来,挣扎着跟他走出咖啡厅。
“我送你吧?”祁函转过头来看着我。
“你送我?这不好吧。你不知道你没回来这些年,北京变化可大了,你送我?你回来的时候别再把自己丢了!我出门还经常把自己给丢了呢,别说你这好几年没回来的了。”
祁函呵呵的乐起来:“你一向分不清方向啊,这还用你说吗?你什么时候弄明白过自己在哪啊?以前咱们出去玩,每次你第一个问题都是问去哪,第二个问题永远是问在哪?那时候要不是我天天跟着你,你都不知道能给自己丢多少次了。”
“祁函,我们别再说过去了好吗?”我突然表情严肃的看着他。
他本来还带着笑容的脸,让我突然的严肃弄的渐渐收回了笑容。
“你怎么走?”祁函平静的询问着我。
“我开车来的。”我向他晃了晃我手里的车钥匙。
“那你送我吧!离这不远,我告诉你怎么走。”祁函的话里没有询问的意思,他像是已经安排好了,让我必须这么做。于是我也只好点了点头。
这车对于祁函来说有些小,他一坐进来,摆了半天他的腿,才算找了个合适的地方。
“你这车,还挺。。。。。。挺可爱的。”祁函像是想了半天才找出个恰当的形容词。
“嗯,是,现在我们都在提倡节能减排,低碳生活,这事你们美国人知道吗?”
祁函转过头一脸好奇的看着我,又忍不住呵呵笑起来:“你气死我得了!”
“你为什么不回家住?”
祁函被我的问话弄的愣了一下:“公司在这为我们租了公寓,不住就浪费了,而且我一个人生活习惯了,晚上可能会熬到很晚,怕影响到家里人。我昨天已经回去看过我父母了,我回来也不可能老在家里待着本来就是要四处走的。”
祁函的外租公寓的确离咖啡厅不远,没开一会就到了楼下。我很正式的下了车,想跟他好好告个别。
祁函站在我对面看着我犹豫了很久:“你能把你的电话给我吗?”
“我的电话?”我被他的要求弄的迟疑了几秒钟。于是我开始摸我身上的兜,四处瞎找了半天,嘴里还不时发出,咦?哪去了?这种奇怪的语气。然后抬着头看着他:“我没带!”
祁函再一次的笑了出来,他边笑边摇着头:“你说说,咱们都这么大岁数了,你怎么还这么喜欢搞无厘头啊?我明明是在跟你要电话号码,你却偏偏到处找电话,你那点小心眼我还不知道吗?你不想给我就不想给我呗。”
对,他是祁函不是别人,他永远不会为我这些搞怪的行为生气,只会因为我这些幼稚的行为笑啊笑的。所以我永远在他那使不出小心眼来。行动失败!
“祁函,你就在这待一个月,我还有必要告诉你电话吗?你这一个月不是会很忙吗?”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走?我只是想在我走的那天能通知你,我想让你来机场送我一次,我想好好的正式的跟你告别。”
是,我欠他一个正式的告别,也许那个告别对于我和他来说都很重要,终于能正式宣告我们结束了!想到这,我把电话告诉了他!祁函看着他手机里刚录入的电话号码,开心的笑了。他向我告了辞,转身向他的公寓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转身看着我。
“我真想看看他是什么样的?”随之而来的又是他温暖的笑容,然后就静静的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