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炽热,慢慢的平息下去,仿佛有股清冷的风,在轻轻的吹拂着身体,乌兰感觉到了真正的放松与舒适。
这竟然是第一次,梦里没有再次出现他的身影。那个表青色的身影呵曾经是怎样走进她的世界的?又与她有着怎样抵死的缠绵,竟然说离开,就离开了么?真的,不会再次出现在她的世界里了?
身心得到了真正的放松,心,却为何还有着隐隐的疼痛?这漫无边际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为何它还在一点点的扩大,蔓延了整个世界,恨不能,一口将自己吞噬,陷入不着边际的殒落
幽幽的长叹一声,乌兰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公主,您可醒了!”依莲急忙奔过来,“我可要担心死了!”
“我这是怎么了?”乌兰扶着额头,头部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她有些难受。
“您呀,您中了那花凌月的暗算啦!”依莲扶着乌兰坐起身来,“花凌月的招数好生的阴毒,给公主您所下的这盅,却是要用人血饲养的虫子来解的!”
“用人血饲养的虫子?”乌兰愣了一下,“那是什么?”
“是莫邪说,有一种蝉,要用人血来喂七日,华南王爷差他去寻了一只来,果真喂了七日,才救下了公主。只是那华南王爷也因此元气大伤,想必,要休养上一阵子呢。”
以自己的血喂养蝉?喂了七日
华南翊
“依莲。你说地可是真地?”
“当然是真地!”依莲点头。“听莫邪说。这蝉地胃口。是一日比一日大地。若能炼成它。又不被它反噬。可是真真儿地不容易。公主那华南王爷。倒是对您一片痴心地。”
乌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由依莲扶着。乌兰慢慢地走进华南翊地房间。
华南翊正斜倚在床上。乌黑地发垂下。铺散在床塌之上。浓重地眉微颦。紧紧地闭着眼睛。似是已经睡着了。
乌兰静静地看着他。”鲁笑策马跟在后面,咂着嘴巴摇头。
莫邪只是轻轻牵动嘴角。并不答话。
“莫公子。那对虫子,就这么死了?”依莲好奇的问莫邪。
莫邪只是点头。
乌兰。转过头,看向莫邪。阳光从树与树的缝隙里倾斜下来,照在他那白瓷一般的脸上,竟然有一种毫无温度的冰冷质感。
“绕过这道山,再有不出五日,便可与邓将军汇合。”丛山指着眼前的一座大山说道。
绕过这道山,便可见到乌吉了么。
乌兰抬起头,心头有一种欢喜的雀跃,这一回,终是要重逢了么?
所谓邓将军地藏身之处,实在是一个很险峻地地方。
华南翊在前方引领着众人,绕过一道又一道崎岖山路。乌兰看着脚下的羊肠小道,心里都有些捏把汗,但好在“战奴”很是通晓灵性,跟在华南翊地战马身后,灵巧的走着。
刚刚走到一片平地之上,便忽的有几枝冷箭朝着几人飞来。
乌兰忙不迭旋身,长剑出鞘击飞冷箭,华南翊等人亦是出剑还击。
“呔!”鲁笑高喝,“哪里藏的不懂事的娃娃,不看清来人就发箭!”
从前方的树上探出了几颗脑袋,归接着便有几个士兵从树上跃下来。
“属下不知华南王爷驾道,得罪得罪!”说着,便跪下来。
“起来罢。”华南翊收了剑,笑道,“你们邓将军在做什么?”
“邓将军”两名士兵对视了一眼,却都没有回答。
“哈!”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吼,引起阵阵回音,这几个士兵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哈哈。”华南翊大笑,策马快速的朝着前方奔去。
“跟我来罢。”丛山笑着对乌兰等人说道。
那几个士兵方才看到了骑在马上的乌兰与依莲。
端坐在马上的乌兰蒙着面纱,婀娜多姿的身材被水蓝色的罗裙衬托得格外的高挑飘逸。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的照射下愈发地显得流光溢彩,美得令人窒息。
“跟邓夫人一样的眼睛”
“一定也是个美丽的女人。”
乌兰在骑马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听到他们这样议论着。
听到他们提及自己的母后,乌兰的心里升起一股子温情,她感觉到地,自己离亲人们。更近一步了。
再往前,便可见一片树林,一位身着银色铠甲,身披大红色披风的男人正在挥舞着手中的大斧,在树林间穿棱,随着他嘴里喊出的“嗬荷”声,他周围的三棵大树树身均是木屑翻飞,并且慢慢的倾斜,高耸入云的枝叶压着旁边的小树。发出断裂的声响。
轰!
那三棵树竟然先后砸倒在地上。
“邓将军好身手!”华南翊笑着鼓掌。
那男人回过头来,看到了华南翊一行人,忽地哈哈大笑。
“原来是王爷回来了!”说罢。朝着华南翊走来。这人声如洪钟,气宇轩昂。
渐渐的走得近了,乌兰才看清,这是一个年约五十的男人,身材魁梧,狮鼻虎目,几缕墨髯垂在胸前,一身正气,不怒而威。一看便知其气度非凡。
这。便是收容了母后和乌吉,与洪远山大将军齐名于朝野之中地邓子超邓将军么?
“华南王爷请了,赶问,你要带的人,也都带回来了?”邓子超乐哈哈的问道。
“带回来了。”华南翊侧了侧身,让出了端坐在马上的乌兰。
邓子超看向乌兰。
四目相对。
乌兰的眼里,是对这元大将的欣赏与敬仰,但是思及与自己的父王恩爱的母后与眼前的男人携手,乌兰地心中。还是颇有些微酸的。然而,说到底,眼前的男人,才是给了母后以温暖与真诚的爱意的男人罢?况且,乌吉能够有今日,亦多亏了他的照顾,乌兰对于这位邓将军,到底还是多了几分感激的。
于是,便跨下马来。拱手对邓子超说道:“邓将军。”
邓子超哈哈一笑。点头说道:“果然不愧是金枝玉叶,到底还是有大家风范。公主还请去看看你那顽皮的混小子去罢。”
乌兰露出会心的笑容。
大气、豪爽。却又不失体贴。乌兰点头,朝着邓子超所指地方向奔去。
穿过这片树林,前方有一片帐篷,最中间的,很明显是主帐,乌兰一挑门帘,走了进去。
帐中,一员小将惊讶的从长案上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这是一名十**岁的少年,既年轻,又英俊。
一身银袍衬着有如满月的脸庞,剑眉下,一双狭长的眼睛,明亮得有如年轻的骏马,目光烁烁的盯住了乌兰。
“乌吉?”乌兰轻唤着,伸出手来,摘下了自己的面纱。
“皇姐?”乌吉有些难以置信,“真地是你,皇姐?”
“是我,是我!”乌兰连连点头,声音里,有一点点哽咽。多年未见,当年,他还是一个毛头小子,而今站在自己面前地,却是个高大健壮的少年了。
“皇姐!”乌吉喜不自禁,连忙站起身来奔向乌兰。眼角眉梢,与年轻时地父王是那般的相像!只是更加的意气风发,英俊挺拨。
乌兰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了许多的小伙子奔向自己,手中的剑却突然出鞘,刺向乌吉。
乌吉迅速的闪身躲过,诧异道:“皇姐,你要干什么?”
“小子,”乌兰提着长剑,再一次挥向乌吉,“给我露两手,让我看看你长了多少能耐?”
“哈哈,”乌吉旋身,朗声笑着,将腰中的佩剑拨出,迎上乌兰的剑,“皇姐,那就休怪皇弟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