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山与莫邪等人带领“圣莲”各教众与花凌月痴缠在一处,华南翊与乌兰姐弟在犹利的护送下策马疾驰向山谷深处。
鲁笑因一时大意被那红衣少年划伤了肩膀,恨得牙根痒痒,一边跟随华南翊离开,一边恼怒的趁机偷袭几下正与“对莲”教教众交战的红衣少年。
“太子、公主,现在朝中局面十分混乱,拥护索利王的人寥寥无几,只是那索利王与中原勾搭成奸,对朝中反对他的势利大加讨伐。”犹利策马在乌兰身边,说道,“太子和公主尚且在城外暂时小住下来,我家大人晚些时候会来拜见。”
乌兰与乌吉双双点头。
在离苏丹国城门不远的一处宅院前停下,华南翊等人被请进了一个宽敞的大厅。犹利安顿好了三个人,便带派一小队骑兵转回头去迎接丛山等人,自己则朝着苏丹国奔去。
这处别院,乃是御亲王左斯的狩猎别院。苏丹国的宅院与中原不同,更注重实用,而非奢华。正中的正堂装饰简单,几处耳房精巧玲珑,前院种植着一簇簇乌兰最喜爱的“桔梗香”,星星点点的盛开着,散发着青草般的气息。后院便是连着树林,用是想象不到的深远,甚至有山在连绵。
乌兰站在院中,遥遥望着自己的国土。苏丹国人是马上的民族,一向喜欢狩猎。自己的父王就一直说,狩猎可以让苏丹国的子弟们清醒,知道危机的存在,知道这个世界上还生活着比我们还要凶残的动物,而做为一个民族,就应该团结在一起,由最警醒的领袖领导,才能一代代繁衍生息下去。
所以,别人睡着的时候。领袖,是要永远的清醒着的。
华南翊从窗口看着乌兰,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与她水蓝色地裙装产生了一种微妙的颜色变化,琥珀色的眼眸,却与那金黄的骄阳相映成辉。令人分不清到底是不是阳光散落入了那双澄清的眼眸里。
这个时候的她,与在中原时所见到地她,是那样的不同。人说江南的竹,植入北方,便少了几分妩媚,而北方的梅植入南方,便少了几分烈。
像她这样的女子,是不是只有呼吸到了这样的空气,才会发挥出她最令人心动的美?到底能拥有她多少。能不能把她拥在自己的身边,有多少把握,华南翊自己也说不清楚。
“皇姐。”乌吉在身后轻唤。
乌兰转过身。朝着乌吉伸出手臂。露出了微笑。
乌吉走过来。乌兰轻轻地拥住了他。姐弟二人。朝着苏丹国地方向看去。
“乌吉。我们终于回来了。”乌兰深深地吸了一口属于家乡才有地芬芳空气。由衷地说道。
“只有几步地距离了。只差几步便可以回到国土。收复河山!索利。索利。洗净了你地脖子。等着我地剑!”
乌吉狭长地眼里寒光骤起。杀气腾腾。等人回到别院。几个人地身上均是鲜血淋淋。丛山地背部受了些伤。虽然见了血。但都只是些皮肉之伤。莫邪那纯白地衣裳倒是被鲜血衬托得有几分触目惊心。他依旧是一副困倦倦地样子。看不出他是受了伤。还是没受。更不知道那些血是他自己地。还是花凌月地。
“花凌月如何了?”华南翊站在堂上问。
“回王爷,那花凌月到底是个狡猾的狐狸,眼见阻拦王爷不成,与莫邪交战几百回合,便又跑个没影。”丛山有些气愤的说道。“果真像个娘儿们!”
“那是因为他知道。这还远不是我们正面交锋的时候。”华南翊的唇微微上扬,“他不过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惹怒本王罢了。”
“王爷英明。”丛山点头。
“莫邪,你那班教众又如何了?”
“回王爷,劳王爷记挂,她们在门外不远处休整。”莫邪恭敬的回答“回王爷,她们不喜与人交往,使她们在外面歇息也好的。”
华南翊点头。
乌兰看着莫邪离开,十分好奇那些所谓地“圣莲”教女子为何都是一般模样,莫非中原的的这些所谓的门派都是这般如此的么?
“你想问什么?”华南翊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衅,乌兰给吓了一跳,急忙回过神来,却赫然发现正堂之上,竟然只剩下了自己与华南翊了。而华南翊则就站在自己的身边,他呼出的热气扑在耳畔,令乌兰的心咚咚直跳。
她后退一步,拉开与华南翊地距离,然后别过脸去。又突然想起刚才华南翊在问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要问,便转过头来,说道:“那莫邪,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中原地武林门派都是那般的怪模样?”
华南翊却哈哈大笑。
“莫邪,其实是我偶然间巧遇到地。那时候他才不过七岁”
正说着,门外突然有人来报,御亲王左斯大人来了。
左斯。
在老国王在世之时,是一位温和的长者,从来不喜朝中的争斗,一向明哲保身又温文而雅,是一个很懂得处事哲学之人。
他能与华南翊达成联盟,实在是令乌兰感觉到惊奇的事情。
左斯一袭玄色长袍,腰间墨绿色彩绦腰带,有些灰白的头发挽在头冠里,几缕墨髯垂于胸前。当年,在众多苏丹国的群臣里,左斯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美男子,而今,竟然也已是有些老迈了。
“公主殿下!”左斯在看到乌兰时,一脸的惊喜,“果然是乌兰公主!”
他欣喜的奔过来,深深的施了一礼,然后抬起头。用带着欣慰与怜惜的眼睛,将乌兰上上下下打量了个仔细。
“公主,您已然出落成一个婷婷玉立的少女了真是上天的庇佑!”
“左斯王叔!”乌吉自后堂走出,含着笑意,招呼道。
“太子殿下!”左斯激动的拉住乌吉,“太子殿下。您果然出落成了一个挺拨的少年了!”说罢,又对华南翊施礼,道:“多谢王爷将太子殿下和公主平安带回,这是苏丹国民之幸,亦是我左斯之幸啊!”
“御亲王不必客气,本王还要谢你,为我这亡了国地王爷提供一处休栖之地。”华南翊朗笑道。
“王爷何出此言!当年左斯领兵前去皇宫求援,险些被索利的走狗拿去性命,若不是王爷相救。左斯恐怕早就命丧于那过利的剑下了。今日又逢王爷将我苏依氏最尊贵的血脉护送回国,左斯定当鼎力相互王爷回国夺回皇权!”
“御亲王实在是太客气了。”华南翊眯起一双黑亮的眼眸。
乌兰的心底,却隐隐泛起一股凉意。
遥想当年。苏依氏地皇权倾覆,在皇宫里,完全与外界隔绝,乌兰根本不知道什么人会来救助自己母子三人。父王已然被索利暗害,只剩下宫中忠心的侍卫保护着母子三人匆匆逃亡。
这灾难来得太过猝不及防,也太过令人震惊,就像是突然间降临的大雨,浇灭了一切的幸福与快乐。
那时候,索利的盟军与后台。不正是这华南翊么?
而在那个时候,华南翊非旦不帮索利铲除异党,反而帮助要救援先朝皇族的大臣左斯,使其度过危机,并潜伏在索利的身边。他到底,在策划着什么?
如果说,这个人总是在做事的同时,早就把自己的退路面罩得漂漂亮亮,那么这个人会不会就过于可怕了?
乌兰看向华南翊。正对上他那黑亮地眸子,这双眼睛此刻完全没有平素里看着自己时那有如燃烧着火焰般的炽热,而是深邃的,毫不见底地深远。
这双眼睛,这种眼神,乌兰曾经见过的。
跟那个人一样的眼神,有如深渊一般深不见底,让看着它的人,一不小心就会失足跌入其中。万劫不复。
流着华南一族血液的男人呵注定是她的一场劫难。
“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左斯将一卷地图展开,指给乌兰和乌吉看。“现在朝中的势利分化,反对索利的势力均自成一派,在各处续集。索利与中原结盟,借助中原的势力镇压起义军,但是其实索利早就因不得民心地位摇摇欲坠了。”
“在这里、这里,和这里,有三处最成火候地义军。依老臣之见,这些义军并非真的想要称王称霸,实在也是不满索利近几年的专断。自索利登基以来,各种苛捐杂税均压得百姓透不过气来,除此之外,还要缴向中原所进贡的银两和女子,如此,更加使得家中有女儿的人家怨声载道,苦不堪言。其实,百姓心中都明白,这些说是进贡给中原的东西,大部分都由索利自己享用了。唉”
乌兰看着这几处标注着的地点,相隔的都不堪很近,但是地理位置却都十分的重要,可以说是可守可攻,如若能将这三方势利收拢于自己地旗下,那么收复河山,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太子、公主,相信在山谷与那中原人的一战,已经会有人传与索利知晓了。不出半日,城中的百姓应该都会听得到太子与公主归国的流言,这对于百姓来说,可是一个天大的希望!”
乌兰点头:“左斯,我要你从即刻起在国中散布消息。苏依氏王朝的真正王者已然归国,太子殿下早已不再是太子殿下,而是我苏丹国的新王乌吉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