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奔向前奔跑,不用问,乌兰也知道,他要带着她去])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她感受着他的身体带给她的寒冷感觉,一如既往的掠夺着她的体温。
“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体温罢?”他冷冷的笑着,黑眸,却望着前方的路,冰冷,不带一丝温度与思绪,“或者,你更对我刚才的话题感兴趣?”
说着,他低下头望住了乌兰的眼睛,那眼中的嘲讽与不屑如此浓烈,使得乌兰不由得挑了挑眉,琥珀色的金瞳里,是不置可否的笑意。
华南灼,深深的凝望了一眼这双眼睛,然后,再次慢慢的将视线上移,轻轻的呼出一口空气。
然后,修长的手指轻轻在乌兰的背上点了一记。乌兰只觉背部一松,全身便像是解了冻一般,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华南灼,我还是无法理解你的想法,更无法理解你的所作所为。”乌兰用与他有着同样温度的冷冷的笑对他说道,“你到底为何会来到这里,又为何要掠我而去?如果你依旧想要利用我来达到你坐稳江山的目的,那么我告诉你,便是死,我也不会让你达到目的!”
乌兰明显的感觉到华南灼的身体微微的一僵,她知道,一定是她的话触碰到了他心底某处的痛,或者是疼,抑或,只是尚有知觉的地方罢?
她不免在心中微微的感觉到了一丝快意。
这又是什么感觉?
报复的快感?还是,为自己终于可以触动他心底的一丝悸动而感觉到畅快淋漓?
华南灼地目光。只在她地脸上逗留了片刻。便转向了那件火狐裘衣。既而。移到了前向。眼中。是一片漠然。
“对于京城之中地诸多皇子们。甚至是对于先朝地皇帝华南宇泽而言。我都是一个足以令他们害怕甚至是憎恶地人。”
华南灼沉默了片刻。终于缓缓地张开了口。他地声音很是平静。甚至可以说平淡。像是在谈天气一样。无关痛痒。
“我是一个藏在暗处地影子。我只能生活于黑暗之中。并且。不允许走入任何一个热闹和人多地地方。在我地周围。准不允许有任何一张陌生地脸庞出现。任意接近我地人。下场只有一个。那便是死。”华南灼顿了顿。他地声音。依旧冷淡无绪。一如乌兰与他地初见。乌兰望着他。他却没有看乌兰一眼。然而。黑眸中却没有一丝波澜。“是不能为任何人所知道我地存在地。因为。任何一丝消息地泄漏。都有可能会连累一大批与我有关地人地失去性命。不想我活着地人。太多太多。”
他突然冷冷地笑了起来。
这是乌兰第一次感觉到他地笑。这双如冰似雪般没有任何情绪地眼。突然间微微地眯了眯。明明是笑着。却令人感觉到遍体生寒。
“只有他是个例外。”
“他?”
哪个他?
不知为什么,乌兰突然觉得心中隐隐的浮现了一抹不安。
“华南。”华南灼眼中闪过一道精芒,扫向乌兰。
“由始至终,他都知道我的存在。从一开始就知道。”
“为何他会知道你的存在?”乌兰的眉,微微的颦了起来。
“那一年,他不过十岁而已。”华南灼似是回忆起了从前,声音里,带着一丝的缥缈。“没有人知道我的藏身之地,在我**之前,我其实都隐居在皇宫之中。而我自幼便受习于武功,寻常之人想要走近我,亦非易事。很讽刺,华南宇泽一生追寻我的踪迹,想要把我置于死地,却全然没有想到,我本人,就藏身在他的眼皮底下,藏身在一个因为年老色衰而被他遗忘了的宫妃的身边。那是一个根本就不会有人去到和流连的地方,就像是一处死角,任由蜘蛛挂满尘埃。在皇宫里,像这样的女人有很多很多,甚至,有很多年迈的、早已经失了宠的妃子无人问津的死了很久才被人发现,更不用提有多少是莫名其妙的失踪和死亡的。”
华南灼的话,仿佛让乌兰已然置身于中原的皇宫之中了。
他说的没有错,在中原的皇宫里,有太多太多可怜的女人,她们没有能力保护自己,而她们所爱的那个唯一的男人,却根本不会在意她们的生死。在他的眼里,只有最年轻、最美丽的女人,而那些曾经年轻过、美丽的过、曾在他的身上婉颜承欢的女人们,却轻而易举的被他所遗忘。那些已然逝去了韶华,失去了青春的女人们呵,那些用全部的美丽为赌注,只求为自己赢得一个可以好好活下去的女人们,明明明艳如花,最后的结局,却只如草芥,轻轻飘飘,不会有任何人在意她们曾经的存在。
乌兰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当初并不是为了能够回到苏丹国而委曲求全,而是她的一生果真栓在这样的一个地方,会不会让她只有想要挣脱一切逃出那里的**,会不会,她会歇斯底里到让全皇宫里的人们与她一样陷入颠狂的境地里?
那些曾经的过往,再一次浮现在眼前,令乌兰的心,有如陷入了无边的空寂之中。竟然有了片刻的失神。
“我见到华南之时,便亦是在皇宫之中。”
华南灼的话,轻轻拉回了她的思绪。
“那日,乃是先朝皇后的生辰前夕,有西域的使者前来晋献贺礼。那贺礼之一,便是一件火狐裘衣。”
火狐裘衣?
乌兰疑惑的看着华南灼。
华南灼亦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乌兰,“你依旧很是好奇他与这火狐裘衣的渊源,是么?”
“你依旧想要试探我与华南的关系,想要利用于我,是么?”乌兰亦笑着回望华南灼,眼神里没有一丝的退惧,金光耀目,隐隐的透着讥讽。
“很好,”华南灼的眼,再一次的微眯了起来,深邃的眼眸,带着凉意,笑道,“我很为你了解我而感觉到荣幸。”
她与他的距离,竟在这一刻,攸然拉得远了。恰如她与他的初见,年幼青涩的她,赤身**,扼住他的咽喉,目光烁烁的逼视着他,那时候,他们的对话,也是这般冰冷而全无情感的。相互的试探,相互的不信任,相互的冷漠。
她是应该恨他的,不是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