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薄纱一般的窗帘倾洒进屋内,让白井月下意识地卷起被子,把自己深深埋到黑暗之中。
自从上次受伤之后,白井月越来越嗜睡,也越来越不喜太阳的光辉——因为冬眠可以加速冻结本源之力的恢复,而阳光代表的属性与冻结几乎是对立的。
当然,也只是不喜而已,还不至于到厌恶,他这只是恢复期的阵痛,等伤势完全恢复,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至于现在,他只想再多睡一会儿。
然而一只白皙的手伸了过来,在白井月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将被褥拉开,让白井月整个人暴露在阳光之下。
“唔···泪子,让我再睡一会儿吧,太阳···好刺眼···”
“你眼睛都没有睁开呢。”
佐天泪子不管白井月的请求,将被褥叠好后摆到一旁,然后走到窗边,大手一挥把窗帘拉开。
这下子阳光毫无阻碍地涌入了房间,让白井月再也无法安心睡觉,只能睁开朦胧的眼睛,原地坐起。
“绕了我吧泪子,这种浑身酥痒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在阳光和肌肤接触的地方,某种白霜不断渗出又不断消融,就好像是万千蚂蚁在身上攀爬似的,白井月的忍耐力肯定是比普通人强悍的,但是这种酥痒的感觉也比蚂蚁这种生物造成的感觉强上数万倍。
然而佐天泪子没有一丝留情的想法:“谁让你受重伤的?你知不知道我们看到你那副样子有多么担心?”
白井月有些理亏,只好转头看向天花板,一副欣赏吊灯的模样。
佐天泪子也不恼,每次提到这个,白井月都会转移视线望向已经看过不知道多少次的摆件,她们都已经习惯了。
整理了一下掉落在地上的衣物,佐天泪子的目光看向了白井月坐着的位置,在那里,一根红紫色的绳子躺在床单的褶皱里,而另一端,则是蜿蜒到白井月的身下。
“起来,你压到东西了。”
略显粗暴地把赤身状态的推到一旁,佐天泪子把这件物体拿在手中,看着那明显比她大了好几号的尺码,佐天泪子冷哼一声:“还养伤呢,我看你早晚把肾给养坏掉。”
“咳咳···讲道理,泪子,前天晚上你在上面时不是这么说的。”
佐天泪子眼眉低垂,然后露出一股很诡异的笑容:“哦?那我当时是怎么说的?”
感觉不对劲的白井月顿时爆发出极为强悍的求生欲,立刻起身到柜子那里找今天穿的衣服,同时右手轻轻挠着头:“唉?奇怪?我是谁?要去哪?这里是哪里?”
佐天泪子翻了个白眼,把手中的物件扔到房间角落的框子中,然后继续清理布满各种衣物的床单。
在白井月拿起一件休闲装准备套上时,佐天泪子小声提醒道:“别忘了,你今天下午要去开家长会的。”
白井月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将正面绣有柳树枝条、背面绘有一棵常青树的白衬衫套在身上,然后选了一件纯黑的长裤:“我已经准备了替换的衣服了,倒是辉夜,她不会把这件事情忘记了吧?已经有好几次玩游戏忘记了,小秦心都来告了好几次状了。”
“她是不是故意不去的?毕竟是辉夜,她的容貌很容易引起事故吧?”
白井月没有否决这个猜测。辉夜应该不是会为这种事情担忧的人,不管是曾经弄出的五道难题也好,还是后来的游戏直播也好,但是若是为了秦心的话,那就说不准了。
近些年,辉夜都已经不怎么去接秦心了,神无的陪伴是一个原因,害怕给秦心带来麻烦也是一个原因——曾经有人想要通过接近秦心来接近辉夜,在得到明确的拒绝后,妄想对秦心动手。
结果当然是不用说的,秦心的实力虽然不至于在学园都市横着走,但她身边一大堆能在学园都市横着走的人。
即便得到了妥善解决,这件事情依旧是对秦心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本来已经活跃了很多的秦心一下子回到了以前的模样,这让辉夜很是难受。为了秦心能够拥有正常的校园生活,辉夜隐藏自己的存在也就不是不能理解了。
可是,这一次情况有些不同。
“不行的话,让结衣给辉夜制造一个降低存在感的道具吧,今天可是小秦心小学毕业的日子,她这个做母亲的不在,小秦心会很伤心的。”
“结衣已经出发去公司了,我过会儿发个短信给她吧,等东西做好了我再去联系辉夜。”
把床榻整理好后,佐天泪子和白井月一起走出房门,然后在门口分道扬镳。佐天泪子去处理这些需要清洗的衣物,白井月则是前往训练场。
训练场,顾名思义,是专门用来训练的地方,不过白井月去的这个训练场有些特殊。因为整个白井宅使用这个训练场的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仓桥京子!
白井月还没有到训练场,阵阵刀锋划破空气产生的音爆声就传了出来,推开训练场的大门,白井月悄悄走到正玩着手机的朝田诗乃身旁,看着场中穿着运动装的仓桥京子和苍崎青子战斗。
十三岁的仓桥京子身体已经初步发展,从那微微隆起就可以看出未来她的规模不会小到哪里去,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场中的景象十分惊险,幼小的身影在苍崎青子连绵不断的魔炮下四处腾挪,仅是白井月观看的这一小会,魔炮已经数次撞上仓桥京子的身体了,而每一次,白井月送给仓桥京子的发带都会释放一股冰霜的力量,破灭魔炮的同时朝着苍崎青子蔓延过去,眼看着数十道寒霜就要将仓桥京子包裹。
然而仓桥京子没有丝毫放松的想法,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和苍崎青子对练了,她很清楚,这在她眼中依旧是无敌的力量,还不足以威胁到苍崎青子。
这不,苍崎青子只是轻轻一跺脚,那些寒霜就连带着大地一同碎裂了!
一旁的白井月看到这一幕不禁咂舌。
“真的是不要脸,对付一个小姑娘还用规则之力。”
听到白井月话语的苍崎青子暂时放缓了对仓桥京子的压迫,转头看向白井月:“我不要脸?是哪个不要脸的看到长得漂亮的小姑娘就送了一个规则造物?我倒是可以不用规则之力,不过那动静,你觉得可以?”
某人再不要脸,被点名道姓地批评也有些挂不住,讪笑了一声后退到一旁,而仓桥京子在听闻到仓桥京子的话语后脸色微红,躲避的动作不由得走了形。
清楚感觉到这一点的苍崎青子明白这训练是进行不下去了,撤销后续的魔炮后,一甩长发,捡起被放在一旁的正装。
“我今天还有比赛,先走一步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对了,烈中午就回来了,在那之前,你最好别太折腾你的小徒弟~”
留下一句让仓桥京子脸红到冒烟的话语后,苍崎青子离开了训练场,把空间留给了白井月和仓桥京子,对了,还有一个不务正业的朝田诗乃。
“你今天不去上班吗?”
“上班?”
朝田诗乃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后抬起头,略微茫然地看向白井月:“今天不是周日吗?”
“咳咳···你前晚睡着后,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所以,今天是周一。”
白井月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真要深究的话,这个锅是他的。
朝田诗乃看向一旁正在休整的仓桥京子,想从仓桥京子这里得到真相,然而让她失望的是,仓桥京子居然点了点头:“诗乃老师,今天是周一。”
一行清泪从朝田诗乃眼角滑落,她无语地看着手机,心中酸楚难以言说。
难怪她刷了几小时的副本都没有出货,绝对是结衣看她旷工把她的帐号爆率调低了。
感到绝望的朝田诗乃神情萎靡地朝着训练场外面走去,口中时不时嘟囔着一些杂乱的词语:“我的疲劳、我的副本次数、我的材料、我的装备修理费······”
看到这一幕的白井月深表同情,在心中默哀了三秒后,目光转向了仓桥京子。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的话,仓桥京子也不应该在这里。她现在在常盘台中学上学,比秦心高一届,过两天就要期末考试了,理论上来说现在应该在教室才对,可是,毕竟仓桥京子算是特权阶级。
常盘台的理事长都是白井宅的人,发个话让仓桥京子免课还是很简单的。
至于说同样处于特权阶级的朝田诗乃,遗憾的是,她的老板同样也是特权阶级,而且还是把控了所有游戏世界的人。
只要朝田诗乃在工作上犯错,调低爆率都是小事情,封号什么的也不是没有过。当然,封号都是暂时的,结衣和朝田诗乃也不可能真的闹僵,只是喜欢这种特别的互动而已。不过封号时损失的活动和奖励结衣是不会弥补的,所以朝田诗乃一直以来也是兢兢业业,然而没想到居然遇到了不可抗力,真的是···一言难尽啊。
为朝田诗乃再度哀叹半秒后,白井月将注意力放在了仓桥京子的身上,一身运动装的仓桥京子显得十分有活力,迎面就是一股青春的气息,而已经有所发展的身体则是为少女增添了不少成熟的感觉,脸上微微渗出的汗渍顺着喉咙滑入衣襟,让人的视线不由得有些飘忽,小脸上不正常的红晕让人明白,少女已经情窦初开。
一想到苍崎青子走之前的那番话,白井月心中就是一颤,深呼一口气后,白井月将不正常的想法压下,同时有些无奈。
自从本源之力受创后,这定力下降得太多了,幸好随着实力的恢复,这种状况越来越少出现,五年前刚刚回到学园都市的白井月,那才叫一个过分。
恢复了正常后,白井月直入正题,开口询问仓桥京子最近的进度:“鬼道学到哪里了?那些鬼道已经可以不用咏唱释放?”
没错,白井月是来教导鬼道的。
作为仓桥京子名义上的师父,白井月将所有教导工作都交给其他人实在是说不过去,可是谁让白井月去了一趟英国就重伤到这种程度呢?为了养伤,白井月现在是尽可能地不动武,就算动武也是用不受什么影响的鬼道。
因为不能战斗的缘故,所以白井月也不能教导仓桥京子如何将鬼道运用到实战中,于是白井月只能在负责教导鬼道的卯之花烈去比赛的时候,来尽一下师父的职责,教导仓桥京子新的鬼道。
“目前只能用到六十一号的缚道,破道的话,只能用到三十号。”
白井月点了点头,很是满意。记得五年前刚回来时,仓桥京子连一号的鬼道都用不熟练呢,现在居然已经学习到六十多号的鬼道了,虽然只是缚道,但是六十一号的缚道已经足以应付很多敌人了。
“那你是想学新的缚道还是破道?”
仓桥京子没有丝毫犹豫,做出了选择:“破道。”
随后仓桥京子说出了自己的理由:“烈老师说过,缚道学会六杖光牢,暂时就足够了,现在要尽量多学一点破道,不然以后进攻手段太少了。”
“其实初期还是不要学太多手段比较好,将手中的手段尽可能开发才是正途。”
说完之后,白井月就自嘲地摇了摇头:“我和你说这个干什么。低号的鬼道威力有限,开发难度也大,说起来,九十号以前的都可以算是基础,开发现有手段,还是等你熟练所有九十号以下鬼道再说吧。”
翻找了以下记忆深处,破道三十一号的信息,白井月带着仓桥京子来到训练场摆放靶子的地方。
“看好了,这就是破道三十一,赤火炮。”
白井月手中浮现一个深红色的火球,在白井月的控制下朝着靶子砸了过去。随后白井月也不看赤火炮爆炸的场景,转头和仓桥京子叙说赤火炮的口诀和要点。
两人就这样一人说,一人做,不断练习着赤火炮,直到一个人影出现在训练场的大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