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3章 合作（二合一）

奴良陆生和孩子们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在他们印象中，阴阳师是保护人类和妖怪作战的人，二者应该是绝对不可能共存的才对，碰到一起不说立马打生打死，起码也要紧张对峙吧？以往他们接受的教导都是这么说的，可是眼前这一幕怎么解释？

阴阳师的带队者如果他们没有看错的话，是阴阳厅的十二神将之一，有神扇之称的天海大善，这位常常在电视上露脸的知名阴阳师就站在不远处和那个身形有些佝偻、头型古怪的妖怪组织首领近距离对话，两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一点也没有动手的意思。

众多到场的阴阳师没有任何一个人动手，他们和那些妖怪一起清理杂乱不堪的现场，彼此之间还不时打着招呼，不远处超灾对策室的装甲车封锁了所有进出口，阻止所有人靠近，车上那些除妖武器统一对准了封锁线外，没有一把武器对准内部，好像一点也不担心这里会出问题。

“这是···怎么回事？”

极具冲击性的场景让奴良陆生脑袋一晕，然后就这么倒了下去，和奴良陆生站在一起的几个同学当即吓了一跳。

虽然对奴良陆生妖怪的身份有些害怕，但怎么说奴良陆生也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如今奴良陆生突然倒下，他们也是有点担心的，之前就和奴良陆生交流过几句的家长加奈靠近过来想看看奴良陆生的情况，还没等她靠近呢，一只手突然从一旁伸出，拎起来奴良陆生的同时调侃了一句：“啧，还是年轻啊，这么点小场面的冲击都承受不住。”

抬头一看，一个白发的休闲服青年站在碎石堆上，细细打量着手中变回了原样的奴良陆生。

“那个···叔叔你是？”

“我算是奴良陆生的长辈吧，陆生的情况不用担心，他只是晕过去了而已，可能是吓着了吧。”

“叔叔···陆生同学他···应该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吓晕过去吧？”

虽然眼前的一幕很有冲击性，但是家长加奈不认为奴良陆生会因此晕厥，就连他们这些孩子都没有被吓晕，奴良陆生堂堂一个妖怪组织的少主，一人一刀砍翻二十多个妖怪的狠人，会被这种场面吓晕？

“嗯···那就是着凉了？”

家长加奈不再询问了，她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个男人纯粹是在糊弄她，与其听这个男人瞎扯，还不如看周围那些妖怪的反应。起码那些妖怪相对镇静的面容能告诉他，奴良陆生虽然晕了过去，但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

白井月当然知道奴良陆生晕过去的真正原因，既非白井月之前说的受到惊吓，也不是后来忽悠小女孩说的着凉，而是因为其初次妖化产生的身体不适。不过他为什么要给这些孩子们解释清楚呢？

知道太多，可不是好事。

把晕过去的奴良陆生甩给奴良组的知心大姐姐毛倡伎，白井月转身朝着奴良滑瓢所在的位置走去。

他今天过来，可不只是来看戏的。

“看你们聊得很愉快啊，合作的事情谈得怎么样了？”

白井月的到来让奴良滑瓢和天海大善暂时停下了交流，两人转身面对白井月。

“白井，你来了，我们这边可能还要聊一会儿，要不你先去其他地方转转？”

一旁的天海大善听到奴良滑瓢这句话，脑海中开始迅速分析起来。对于白井月和奴良组之间的关系，他们阴阳厅曾经做过很多推断，只是从来没有得到过佐证，刚刚奴良滑瓢对白井月说的这句话，是他们至今为止得到的为数不多的可查证材料。

“白井前辈您好。”

为了得到更多的信息，天海大善决定少说多看，就这么打了一声招呼后，就站在一旁静静观察白井月和奴良滑瓢的交流。

“转？大半夜的去哪转？你家旗下的化猫屋的东西基本都是妖怪喜欢的。”

“要不你先去和冰丽交流一下？”

昨天冰丽差点贴脸对白井月放大招，奴良滑瓢很担心之后二人要如何相处。

“没有必要，昨天缔结式神契约的时候，我顺便把霜丽和藤原妹红的那些事情都甩给她了，虽然不至于和我关系变好，但应该不会反抗这件事情了。”

奴良滑瓢稍微松了口气。对于将冰丽交给白井月这件事情，他是有些内疚的，虽然这件事情对冰丽的未来很有好处，但终归还是违背了冰丽自己的意思，若是冰丽能自己接受这一点，他也能安心一些。

“行了，不打扰你们了，正好有熟人来了，我去打个招呼。”

挥手让奴良滑瓢和天海大善继续商谈问题，白井月朝着一辆停靠在路边的装甲车走去。

或许是因为白井月的目标太过明显的缘故，白井月想要打招呼的人在白井月走到一半的时候就从车里走了出来。谏山黄泉一如昨夜那样穿着连衣短裙的校服，月色下如跃动的精灵一般朝白井月这边走来。

“找我有什么事吗？”

“就来打个招呼。话说，你昨晚没有睡好啊？状都遮不住黑眼圈。”

谏山黄泉不禁翻了个白眼。睡好？她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睡好不好！

都怪白井月弄得这个破事，昨晚回家后她就将那些可以汇报的信息告诉了父亲，察觉到事情严重性的谏山奈落当即就带着谏山黄泉前往了超灾对策室本部，然后临时开了一整夜的会议。

在决定把阴阳厅拉下水后，一群人带着作为信息传递者的她前去面见仓桥源司，而后又是一场维持多时的会议。持续到下午的会议让阴阳厅和超灾对策室决定和奴良组合作，之后他们用数个小时的时间为今晚的行动布置，这才在元兴寺行动前安排好了一切。

看到谏山黄泉这种反应，白井月大概猜出了原因，这让白井月略微有些不好意思，貌似他在状态不正常的时候做出了让谏山黄泉感到困扰的决定，不过很快白井月就将这件事情放在脑后了，因为一整个白天的时间没有找白井樱解除不良状态，他现在的情况也不怎么正常。

没有一点反思想法的白井月整个人踏前一步，和谏山黄泉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不足十厘米，头部微侧，凑到谏山黄泉的耳边：“黄泉酱，要不要我告诉你一些更有价值的秘密？保证你升职加薪、当上族长、出任室长、当上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是不是有点小激动？”

谏山黄泉没有开口回答，心中却已经开始呵呵冷笑。

一开始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她把事情彻底移交给上层，自己闲下来冷静思考之后，她终于发现了一些端倪。貌似昨天，白井月是故意挖坑给她跳来着？

仅是幻想乡和未来预言这两个秘密就已经让她烦躁不已了，白井月现在还说什么更有价值的秘密？别开玩笑了！这两个秘密已经涉及到整个日·本了，比这两个更有价值的，难道涉及到整个世界？

嗯···有点在意啊，难道真是涉及到整个世界的秘密？

虽然很多人都知道好奇心害死猫，但是每年都有不少猫被自己的好奇心害死，所以哪怕谏山黄泉知道这多半是白井月的套路，但是已经得知过深层秘密的谏山黄泉，不由得产生了想要更进一步的想法。

然而就在谏山黄泉打算对白井月点头时，白井月突然后退两步，对谏山黄泉摇了摇头：“哎呀，差点忘记了，这可不是现在的你能够知道的消息呢。”

“你在耍我吗？”

“怎么可能，我这么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帅气青年，怎么可能会耍人呢？”

白井月一副严肃的表情反驳谏山黄泉，然后猛地一敲手：“我那边还有急事，下次再和你聊吧。”

随即白井月也不管谏山黄泉的呼喊，直接是溜到了奴良组的队伍之中。

与此同时，天海大善和奴良滑瓢之间也商谈完毕，心忧奴良陆生情况的奴良滑瓢当即就发动百鬼夜行朝奴良组本部大宅进发，妖气形成的阴云形成了最为坚固的屏障，谏山黄泉只好停下脚步，气呼呼地在心里埋怨白井月。

另外一边，跟随奴良组一起朝奴良组大宅进发的白井月找上了最前方的奴良滑瓢，在奴良滑瓢用幻术隔绝所有人的观测之后，白井月笑着问道：“怎么样，合作谈得如何？”

“还可以吧。因为你的出现，对方让了不少利益。”

合作，这就是奴良滑瓢和天海大善刚刚谈论的东西。今晚的这场交易，其实不过是一块敲门砖，向阴阳厅和超灾对策室表示奴良组现任头目奴良滑瓢，以及内定的三代目奴良陆生的态度而已。

让奴良陆生去学习阴阳术和今夜的帮忙，在双方来看其实都不过是小事。阴阳厅和超灾对策室确实是有拐带奴良陆生的想法，可是谁都知道这个概率有多低，事情的重点不是这一场交易，而是这一场交易背后代表的涵义。

奴良陆生想要当阴阳师，并为了保护同班同学而妖化，这是一个信号，是奴良滑瓢故意释放给人类一方，属于奴良组的善意信号。

人类一方接受交易，并非是真的决定赌那种低到发指的可能性，而是选择接受奴良滑瓢释放出的善意信号，而后趁着今晚的这个机会，二者达成更深层次的合作。

是的，更深层次的合作。

人类和妖怪可以合作吗？当然可以，从遥远的远古时代到近现代，妖怪和人类互相合作的例子比比皆是，但是像奴良组今夜和人类商谈的这种大规模深层次合作，从来没有出现过。

妖馆？

妖馆只能算是一个不成熟的半成品，因为妖馆中的妖怪全都是半妖，本身就具有人类的属性，相对来说要更加容易得到人类的理解，最关键的是，半妖除非如同曾经的犬夜叉那样想要变成完整的妖怪，不然他们都会遵守人类的法律，以人类的身份生活下去。

所以，奴良组的这次行动，算是第一个。

至于说为什么第一个会轮到奴良组，这还要从两个种族不同的需求说起。

战国时代前，大部分妖怪需要的就是人类的血禸和灵魂，这种情况下妖怪群体和人类之间如何进行合作？

战国时代之后，妖怪们对血禸和灵魂的需求没有那么严重了，大部分妖怪需求的东西变成了畏之力。这才给了人类和妖怪深层次合作的基础。

人类需求的是什么？

是稳定的环境和安全的生活。

妖怪需求的是什么？

是人类的畏，在无法增加区域内畏的产量的情况下，他们需求的就变成了更多的地盘！

因为妖怪和人类积蓄了数千年的矛盾，这方面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直到新体系建立，众多势力重新洗牌，这件事情才有了转机。

妖馆虽然只是一个半成品，但起码也是开了一个头，奴良组作为众多隐居妖怪的代表，和人类之间的关系虽然也很紧张，但也从来没有真的闹翻过。

这让二者的合作成为了可能。

这一次东京异变，奴良组内乱，让双方都看到了自己的不足，于是，在某个人的暗中推动下，双方达成了合作。

“过两天，陆生就会转到阴阳师预培养学校，然后合作正式开始。奴良组秉承着不主动伤害人类的态度，接管整个东京，自此以后，东京的妖怪皆归奴良组管理，奴良组需要维护东京市内的安定，铲除那些想要在东京乱来的外来妖怪。”

简单点说，以后东京对奴良组全面开放，但奴良组需要帮忙维持治安。

这场合作可以说是互惠互利。

奴良组获得了更多的地盘，并可以名正言顺地管理所有外来的妖怪，获得扩张，偶尔还能光明正大地现身吓人玩，畏的获得会提高很多。

人类一方则可以腾出大量人手，灵灾的话还需要阴阳厅应对，但妖怪的话有奴良组在，他们就不需要投入人力了，超灾对策室的人只需要留下几个人驻守，其他人可以全部腾出来安排到其他城市。

虽然很多人都对这场合作存疑，但是这里面的好处实在是显而易见，短期内应该是不会出现问题的。

至于说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变数···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