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宏警惕地看着来人,眼睛微微眯起,左手负在身后,大拇指已经搭在瓶塞上,只要发觉一丝不对,他就会第一时间拔出瓶塞。
届时这件魂器就会启动,而云宏对它的威能一点怀疑也没有,到时相信无论此人有多厉害自己也能安然无恙,只是这么轻易的动用他心里还是有所不甘,更何况来人暂时还没表现出恶意,他想再等等看。
“你们常山家连自己家族的子弟都不放过,是怕走漏了风声吗?还是你有什么目的?”云宏见来人越靠越近,眉头不由紧皱了起来,冷冷道,“站住,别再靠近了。”
来人似是没有听到一样,依然自顾自地向着云宏走去,足足走到离他不过七八步的距离才突然停了下来,将一样东西猛地甩在云宏脚下,接着就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这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
听到这话,云宏眼中顿时闪过一丝诧异,这份诧异并不全来自于地面上的那件东西,他轻瞥了眼看到那是个信封,心里顿时明白了七七八八,真正让他诧异地是对面来人的声音。
那种清冷又带着几分悦耳的声音显然是属于女人的,但来人却是不久前在货市上遇到的那个少年阿二,不由得,云宏细细打量了对方两眼,这才发觉果然有一丝异常,对方胸部虽然隆起得不怎么明显,但脖颈处真的没有男人的喉结,皮肤也是十分白皙,略显苍白的脸蛋上更是连一根汗毛也看不到。
来人看到云宏像是盯着货物一样打量了自己半天,还不时扫过自己胸部,不由得脸上浮出一股怒气,突然一挥手中长剑,眼中带火地瞪了他一眼,本就清冷的声音更寒了几分:“看够了没有!”
云宏猛地一怔,只觉得气氛像是一下降到冰点,不知是因为刚才那道凌厉的剑光还是少女森寒的声音所致,突然,他看见眼前落下几缕碎发,这才心里一颤,有些后怕。
“哼,”云宏还沉浸在刚才那种森冷的气氛里,突然听到少女又是一声怒哼,不由得眼角微微一抽,抬起头来,就见一双高冷的眸子正盯着自己。
“要不是你掌握了家族的秘密,凭你刚才的举动我早一剑杀了你。”说这话时,少女的眼中真的带着一股杀气,仿佛站在眼前的云宏就是一个粗鄙的无耻之徒,而她则是高高在上的仙女一般。
看到少女这般冷漠的眼神,云宏的心里莫名地升起一阵怒火,毫不退让地回瞪了过去,冷哼一声道:“我可不知道你常山家的什么秘密,劝你……”说这话时,云宏心里已经有些打鼓,几欲就准备掀开那个瓶塞,谁料那少女却是脸色突然一变。
本来有些清秀的脸上,两道柳叶长眉猛地纠缠在一起,眸子里几欲要喷出火来,顿时破坏了起初留在云宏心中那种冰清、冷漠的美感,她突然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是常山……”但话到一半却是戛然而止,脸上兀地浮现出一股病态的潮红,额头香汗淋漓,眼神竟是有些涣散起来。
少女说这话时那种咬牙切齿的味道着实让云宏心中一寒,随之而来的异样更是吓得他一跳,缓缓将放在瓶塞上的拇指移开,他神情有些异样地问道:“喂,你没事吧。”
云宏的声音不大,少女却是猛地一惊,浑身打了个哆嗦,眼神才渐渐恢复正常,她稍一好转就冷冷地扫了眼前的云宏一眼,张口就准备说些什么眼中却突然露出几分惧色,犹豫了半晌才冷冷地说道:“半年之后的今天我们在这见面,记得带上我要的东西,如果到时候你不来的话……”没说不来的后果,但从少女眼中那乍现的凛然杀气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话说得云宏一时摸不着头脑,开口就准备问个清楚,却见那少女已经悄然远去,只是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别忘了,独孤……”
听到“独孤”二字,云宏一愣,半晌才回过劲来,口中念叨了两遍,眉头不由紧皱了起来,其实在那次货市上他就猜到独孤寒跟这人定有什么关联,但一想到独孤寒乃是多少年前的老怪物又觉得不太可能,也就没往细处想了。
可今日之事着实奇怪,综合少女的行为和话语,再加上那独孤寒前几日里突然的怪异举动,云宏心里渐渐有了计较,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早些搞清这中间的名堂。
“呼……”此时四下无人,他终于深呼了口气,再不用那么戒备,谁知刚松了口气,绷紧的精神一散,就感到左腿一软,整个人差点跌倒在地。
云宏干脆大刺刺地坐了下去,手中的玉瓶也收回了戒指,看着左腿上明晃晃的箭洞眉头不禁皱作一团,心想道这么重的伤势即便有那疗伤的药粉也于事无补。
捕猎行动还能继续下去吗,还有那未露真容的斗笠人以及随时可能出现的杀机,如今自己负此大伤,能躲得过去吗?
正云宏眉头紧皱苦无办法的时候,突然试到脑海里的先天之魂猛地一颤,眼睛不由抬了起来,一个被他遗忘许久的物件落入眼中,脑子里竟然鬼使神差地响起一个念头,人也行动起来。
蹒跚着挪了几步,云宏来到那先前爆炸的地方,如今这里已是黢黑一片,草皮被整个掀开,上面还有几根枯草沾着火星,而那张硬弓正静静地躺在地上。
长弓一入手,云宏就试到一股强烈的魂力直窜入脑海,脑子中的先天之魂竟是突然一声轻吟,嗡嗡颤抖起来,“吞了它,把它吃掉。”一个念头在心中忽然响起,竟是半晌不停。
然而与此同时,右手上的魂武戒也是忽然轻颤了两下,云宏顿时想起封老的吩咐,眼中不由得露出几分犹豫的神色。
是将这长弓中的后天之魂吸纳了呢,还是将其献祭给魂武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