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夫妻双双迷魂散

朱珠心里一直在盘算，夫君等人是凡人，寅时还是她一人来好了，只要是个人，她身为妖没有打不过的道理。

次日睡觉前，她特地在斐济的茶水里加了些迷魂散，看着夫君喝完，刚放下心，却觉得头昏昏沉沉，眼皮子耸拉着睁不开。

两夫妻强撑着对看一眼，同时倒下。

‘娘子是凡人，而他若是仙人的体魄也就罢了，可现在他也是肉体凡身，怕有了闪失，况且若对方是个懂法术的，届时说不定还需要召来其他仙友，还是给夫人吃点迷魂散...’

芍药一夜未睡，眼睁睁的掰着指头算时间，其他小厮因为总在有事的时候最先被吓晕，此时倒是没有他如此深的恐惧。

快到寅时，他放心不下，拿着烛台上了二楼，心想着既然少爷和夫人如此胸有成足，那么一定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所以当打开房门，看到本应该胸有成足的两人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时候，芍药很绝望。

本来打开的窗户“砰”的一下砸上，应该是风，可真的是风吗？

四周死一般的安静，楼下大堂的门“吱呀”的被推开，一道被月光拉得长长的人影投射开去。

兴许是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对于凶手的出场方式，芍药竟松了口气，从门进来就好，比从窗户爬进来，房顶掉下来之类的怪异出场方式，从门进他已经觉得很良心了。

“少爷，夫人，醒醒？”他悄悄关上门，弯腰匍匐前进。

“芍药...”朱珠趴在桌上，明显还未醒，嘴里却始终喊着芍药的名字。

芍药很纠结，此时要被杀的恐惧都冲淡了不少，夫人不喊少爷的名字却喊他的，这要是让少爷知道了，非得难过死不可。

“芍药...”朱珠又喊了一句。

“少奶奶....”芍药悲从心来，他竟然不知自己在夫人心里有如此分量，只好压低声音，“夫人，我...我永远都是少爷的小厮，绝对不会做背叛少爷的事，您还是忘了我吧。”

“芍药...晚饭吃什么...”

芍药很暴躁，很尴尬，很想直接开门把凶手带进来。

走廊上的脚步声清晰可闻，脚步声止于门口。

“救.....救命啊”芍药瘫倒在地，想着身后还有养大自己的少爷，顿时生了胆，抡起凳子对着门口。

门被推开，来人抬脚跨过门槛，不知绊倒门槛何物，踉跄往前摔去。

芍药凑近了看，原来门槛不知何时被缠上了一条细细的丝线，是夫人的‘割谁谁倒霉’

那人艰难抬头，带着的面具早就在摔倒时掉在一旁，芍药惊叫，“犯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贩卖私盐的两名犯人之一。

那犯人抬脚就要跑，芍药追下楼，一开门却撞到了这家客栈的跑堂，而犯人早就跑没影了。

清晨，斐济和朱珠睡得精神饱满，一睁开眼就见芍药顶着黑眼圈坐在门口，因为担心犯人晚上还会来，他一夜未睡。

听到凶手竟然是那犯人之一，朱珠愤愤不平，气那些私盐贩子要报仇也要找流放他们的衙门报仇，关他们什么事？

掌柜、想杀他们的犯人、装神弄鬼的猪肉贩子。

这些人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和他们都素味平生，但却在他们来到川北县后处处针对，实在是怪事。

斐济带着芍药去了县衙，那个犯人是如何躲过城门的搜查，又是为何要杀他们，之前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恐怕都得问清楚。

朱珠收了丝线，她放这丝线起初并不是为了绊倒犯人，而是想沾上犯人的气息，若是像芍药所说的，那犯人此时应该在县衙才对。

她来到大堂，今日大堂一改前几天空无一人的情况，此时却是座无虚席，吵闹的声音在朱珠出现后却哑然停止。

众人的视线跟着她一动，明明是不一样的面孔，透露转动的频率却整齐得很，直到朱珠出了客栈，还能感觉尾随在背的视线。

丝线上的气息很浓，她跟着丝线上的气息走，七拐八拐进到一条小巷，和一个穿着麻衣的壮汉擦身而过，那人身上的气息，和丝线上的是一致的。

朱珠悄悄跟着那人一直到城门外，却见城门内外与他们当日萧条的情况也很不一样，此时熙熙攘攘的，而守城门的人却从未盘问任何一个过路人，只是麻木的抱臂看着众人。

朱珠低头跟在一名挑着扁担的老汉身后，那老汉时不时用川北话和前面的人说些什么，看着前方人动了，她也跟着迈开步子，却被拦下。

“大哥，我也是川北人，拦我干啥啊。”她学着老汉的音调把舌头卷起来说话。

守城门眼神复杂，“我们川北人不这么说话的，你是那天进城的外地人吧。”

“这你都能记得！”朱珠惊讶。

“因为这城里，只有你们一户外地人。”

虽说拦下了她，但守城门的并没有刁难，还是将她放出城门。

她以为将对方跟丢了，但出了城门，却见对方就离自己不远处。

日头已经西斜，再晚可能会赶不上回城，朱珠跺脚，还是循着背影追去。

那人去的却是乱葬岗，此时天边只剩一点橙色，黄沙卷落叶，乱葬岗四处都是动物的脚印以及大大小小不规则的坟堆。

壮汉不见了，脚印止于一座坟堆之前，她绕着坟堆走了三次，也没发现任何异常。

一声轻轻的嗤笑在耳边响起，身后气息悄然靠近，刚在消失的壮汉举起手中的大石，重重朝朱珠的脑门打去。

城内，斐济和芍药依旧在县衙，按照县令的说法，

为什么他们一进到川北县就会遇到袭击，这他是不知道的；

为什么会有猪肉贩子扮鬼吓他们，他也是不知道的；

为什么会有尸体，尸体又去了哪里，他依旧是不知道的；

为什么被流放的人又折返，并且潜入客栈想要杀他们，他是真的不知道的；

芍药问：“大人，那什么是您知道的？”

县令摸了摸山羊胡子，“本官觉得，你们呆在这里很危险。”

芍药吐槽：废话就不要说了啊，大人！

“大人，犯人押来了。”衙役将犯人带来，县令道：“本官确实是问不出什么了，若是你们能让此时说出实情，那是最好。”

芍药一看，“这根本就不是当夜袭击我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