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都会去死

“走！”

拉住樊小可的胳膊，宋岩快步往正门方向走去，刚到门口，停在马路对面的一辆黑色商旅车突然拉开车门，里面居然露出了一挺六管机枪。

突突突！

机枪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密集的子弹瞬间就把大门打得粉碎。

宋岩的反应速度极快，机枪还没开火，他已经猫腰低头将樊小可扛在肩膀上，转身往屋子里跑去，等到子弹射过来的时候，门口已经没有一个人。

但即便是这样，子弹打碎建筑物带来的冲击波还是狠狠撞在两人的身上，有一块碎片划过樊小可的脸颊，一丝血痕出现，她忍不住惊叫起来。

“你受伤了？”宋岩没有把她放下来，扛着她往后院方向跑。

“我不知道……”樊小可都快吓傻了，几乎是下意识地在回答，

后院没人，出门之后是一条小巷，右转是正门方向，那里肯定不行，因为机枪随时会移动过来，宋岩枪法再准，也不敢挑战这种暴风骤雨般的火力。

所以只能左转，一路狂奔到底，拐了个弯就是路口，但是抬头一看，马路对面居然也停着一辆黑色商旅车，此时车门打开，一挺六管机枪露了出来。

这一刻，宋岩终于意识到死亡来临了。

因为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躲藏，转身跑肯定是来不及了，向前硬冲那会死得更快。

轰隆——！

千钧一发之际，一辆白色越野车高速驶来，车头笔直地撞在黑色商旅车屁股上，顿时将它撞出去好几米远。

车内的机枪手猝不及防，一个跟头栽到了后座上，刚想爬起身，宋岩一个箭步到了跟前，砰！一枪爆头。

驾驶座上还有一个人，脑袋磕在方向盘上满脸是血，这时候挣扎着想打开车门出来，但是门刚打开，一把手枪已经顶在了脑门上。

砰！

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随即转身走向那辆白色越野车，直到现在，樊小可还在宋岩肩膀上面扛着。

“哈哈！没想到会是我吧！”加西亚从白色越野车里探出脑袋，放声大笑，随即，笑容就凝固了。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宋岩把枪口顶在加西亚额头上，手指扣住扳机，冷冷地问道。

“呃，我……”加西亚转着眼珠似乎在找借口，但最终还是咧咧嘴，说道：“还记得我给你的那张银行卡吗？芯片里我装了定位程序……”

银行卡的确在宋岩身上，毕竟里面还有几千美金，他没舍得扔掉。而且很多地方刷卡比付现金方便，尤其一些零碎花销，给大面额的现钞，对方不一定找的出来。

“你真是在找死！”瞪了加西亚一眼，宋岩拉开后座车门，把樊小可放了进去，然后坐到副驾驶座上，喊了一声：“走！”

白色越野车呼啸而去，这个时候，樊小可才缓过劲儿来，怔怔地看着宋岩的后脑勺，忽然问了一句：“我们去哪儿？”

宋岩扭头看加西亚：“你的游艇在塞纳河里吧？”

“嘿嘿，是的。”

“那去你船上。”

“好嘞！”

顿了顿，宋岩又说道：“这次帮我帮得很及时，谢谢！”

“哈哈！我是不是很机智？一看这种情况只能用车撞了，还好这车非常结实，真没选错它！”加西亚开心地大笑。

“车子你买的？”

“不，偷的。”

“偷的？”宋岩往点火器上看了看，见上面的盖板没有被拆开，便明白这家伙是用无线装置启动了车子，不禁点点头：“看来你的确有做特工的天赋。”

“是吗？要不你就收我做徒弟吧！我不怕死的，真的！”

宋岩知道这家伙的确活腻了，至少也是活得不耐烦了，但他并没有接嘴，而是目光转向窗外，表情若有所思。

打从樊小可喊出“宋岩”两个字后，脑海里又开始有新的记忆涌现出来。这些记忆，和之前已经恢复的慎独记忆格格不入，完全是两种人生，两种轨迹。

但宋岩却知道这些记忆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因为它们天生就有一种亲和感，自然而然，没有一丝隔膜。

这和慎独的记忆有着很大的区别，因为那部分的东西再怎么感同身受，多多少少总是有一些距离，这也是为什么自己会对樊柔产生陌生感的原因。

此刻，宋岩忍不住回头看了樊小可一眼，两人目光相交，樊小可忽然微微一笑：“想起自己是谁了吧？看你眼神就知道了。”

宋岩没有说话，转过身，把头靠在椅背上，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便如滚滚波涛无法遏止。有关“宋岩”的一切，像放电影一般在眼睛掠过。从童年到少年，再到成年。从身边的亲人，朋友，同事再到所有的敌人。从事情的开始，经过，再到现在，一一呈现，无比清晰……

……

白色越野车一路疾行，半个小时之后，停在了塞纳河边的一个码头边上。

加西亚的豪华游艇像只骄傲的天鹅趴在众多小艇中间，路过的人无不对它多看几眼。三人上船，宋岩一声不吭地走到驾驶台上，拿起望远镜四下里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然后说了一句：“开船！”

“去哪儿？”加西亚问。

“鲁昂！”

鲁昂在法国西北部，紧靠塞纳河。

“OK！”加西亚答应一声，发动引擎，游艇缓缓离开码头。

宋岩转身来到下层甲板，走到樊小可身边，问道：“樊柔在哪里？”

“我不知道。”樊小可摇摇头，“我是个半个月前收到她短信的，她叫我在家里等你，然后就再也没有和我联系过。”

宋岩伸出右手，樊小可明白他是要看短信，连忙掏出手机递了过去。

把那条信息打开，就见里面写着：“回家等一个人，他是慎独叔叔的儿子，名叫宋岩。如果他来了，用我教你的方法恢复他所有的记忆。然后，不管他做什么你都要帮助他，就像我帮慎独一样！”

宋岩抬起头，看见樊小可脸上已经全是泪水。

“我妈妈她……会不会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痛哭起来。

宋岩放下手机，右手轻轻按住樊小可的肩膀，语气平静地说道：“不管她现在在哪里，或者已经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会给你一个交代。而且我要告诉你的是，所有惹到我们的人，都会去死！相信我，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