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不久,天就该亮了,酒吧街的灯火已经消散,但城中的写字楼群仍闪烁着霓虹灯光。索兰走出警局的地下停车场,随便找了处花坛坐下,兜中取出一枚雪茄点燃,片刻间,浓稠烟雾缭绕四周,他的身影被遮蔽了大半。
西边的天空一切如常,唯能看到星光在闪烁,也不知那场大火究竟将教堂烧得如何了。化作灰烬,这是必然的结果,但那栋仿造的历史名胜究竟是如何一步步坍塌的,就是个很有趣的问题了。僵尸搭建教堂,若叫神职人员听闻了,怕是非被气得直接去见上帝吧?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那家伙究竟要搞什么鬼?
打造一名“肉体鲜活”的丧尸新娘?
这个目的很容易想到,将金发白人少女囚于十字架上,四周蠕动着万千蠕虫,作为一个黑人,那傀儡师还真是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了,恐怕曾经也是个黑奴吧。
“哼,这个思路不错。为奴十二年的黑人基督徒僵尸,比起与时俱进,果然还是沉浸在自己小世界中的可能性更大些,也难怪会跟我聊得那么神叨叨了。啧啧……”
战斗已经结束了,但直到现在,索兰只要一想起那个傀儡师的德行,仍忍不住一阵牙疼。真的很符合麻衣的那句评价,傻逼中二病,他真以为自己是生活在某部电影中的反派角色吗?那些神叨叨的发言,而且竟然还真说出“你不知道自己在面对着什么”这种傻到家了的、典型到极点了的反派语录!
“妈的,你小子又知道自己在面对谁吗?赛琳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班门玩斧?班门耍斧?切……”
一阵高跟鞋的踢踏声忽然响起。
索兰赶紧把雪茄熄灭,可怜他只抽了三分之一,然后急速揣回到兜里去。
“晚了。”
麻衣的声音如期响起:“我隔着半个地球都能闻到这里的烟味,又把我提醒当耳边风了,是么?”
“好吧……又被你逮到了。”索兰拖着长音。
麻衣坐到了他身旁,白大褂脱去,换着黑色的风衣,一股微风吹拂,恰令她满头乌丝向一侧飘荡,更叫一股淡雅香气悄然逸散,飘荡在花坛周围。
“我已经发布完警报了,至于他们会如何回应,就不是我们的事了。”她轻轻拂去索兰膝盖上落下的一缕烟灰,淡然说道:“我们还是聊聊你那位搭档的问题吧,刚刚救完美的大英雄阁下,是打算只为她营造一场过宿即逝的***呢,还是凭此机遇趁机发展第二春?”
十二缕发丝顺风飘上索兰肩头,不知不觉间,已悄然缠绕在他的脖子上,一连绕了三圈。同时,麻衣在清了他膝盖上的烟灰后,手指顺着大腿向上扫去,看似是在捋平褶皱的衣角,但纤长的手指总令人怀疑地在脐下三寸打转,显然随时都能向更下方探去。
索兰咯咯地笑了起来,侧首看向麻衣,后者则轻巧地避开了他的目光,捋着衣角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扫过空气,将一只恰好飞过的苍蝇切成了两瓣。
索兰笑得更欢快了,双肩颤抖起来。
麻衣一脸平静地看向他,很单纯地问道:“何事如此好笑,妾身略感困惑,还请索兰君多多指教。”
索兰没说什么废话,佳人恰在身畔,他单臂一招,便将麻衣的纤腰搂在了怀中。
麻衣的背脊先略微僵挺了瞬间,然后变软,但绝对没有靠上索兰的肩头。
索兰仍没有废话,俯首吻上了麻衣白皙的鹅颈,只是轻轻一吻,便让后者发出一道莺啼般的轻鸣。
麻衣立刻向更侧方扭了扭身子,避开了索兰的第二吻:“请注意,亚当斯警官,你的现任女友正在城北的大学中念书,与此地相隔不过半个城市。在这么近的距离为她戴帽子,是不是太人渣了些?”
禽兽或者禽兽不如,索兰始终沉默,只一瞬间就选择了后者,更多的轻吻落上麻衣的鹅颈,后者无力推搡片刻后,果然也就无所作为了。然而,纵使白嫩的肌肤瞬间染红,当时间过了不过六十个秒针移动后,麻衣仍一把推开了他。
“哇哦,破纪录了。”
索兰被推开,笑意盈盈地看着她道:“好像比上一次长了三分之一,我记得对吗?”
“这些事情,你倒是记得挺清楚。”
麻衣陡然站起,然而起势突兀,她的高跟竟未能踏稳,略微晃荡了一下。
“嘿,小心点。”索兰作势去扶她,忍不住憋笑道:“老夫老妻,不至于激动成这样吧,还是你二战后就真的再也没碰过别的男人了?”
麻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种表情当真难得,加之梳揽长发的动作,甚至有种女鬼般的狰狞:“这种玩笑去找赛琳娜开吧,她绝对能立刻给你讲出一百个黄段子!走了,我回家睡觉了,解剖台上的那个女孩,你自己看着料理吧!”
“我相信她上班时肯定能自己走上楼的。”索兰起身,望都不望背后的警局大楼一眼,快步上前再揽住了麻衣的腰肢:“亲爱的,你今晚的醋意真是破天荒了,我向上帝发誓,我真的只是去救同事而已。”
麻衣迈着美腿高跟,黑色风衣衣摆飘动,她快步走入地下停车场:“听到了,听到了,你自己也听到了。一名僵尸向上帝发誓,你还能不诚恳得再明显一点吗?”
“好吧好吧,我向我们敬爱的撒旦发誓,我真的只是去救同事而已。”
“居然向魔鬼发誓,你还要不要脸了?”
“麻衣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不怎么样。”轻描淡写地说着,麻衣解锁打开自己银色的奔驰E系轿车门,并将手包扔入副驾:“我只是被你刚才的侵扰勾起情欲了,嗯……让我想想看……”
她亭亭玉立在轿车前,斜45度角仰望天花板,优雅地沉思道:“我住的公寓楼里,应该是有四十……五十……五十七名成年男性?”
索兰眨了眨眼睛,整个脸瞬间变绿了:“我说……”
“要不这样好了。”麻衣笑盈盈地挑起嘴角,看着索兰此刻的表情,心情极度愉悦,轻轻解开了风衣最顶部的扣子:“你端着台摄影机来我房间,然后敲响整栋公寓的每一扇门,然后你懂的。然后等一切都结束了,我就原谅你,你看怎么样?”
索兰死死咬着两侧的后槽牙,以喉咙使劲挤出一股气来:“我看不怎么样。”
“是吗?可是我觉得很好啊。”
“一点都不好。”
“真的不好吗?”
“真的不……我他妈回答个屁啊,跟老子上车!”
砰地把奔驰车门关死,钥匙夺了过来,索兰二话不说拽着麻衣走了起来。他的步伐幅度惊人,不过麻衣踏着高跟倒也跟得紧凑,只是免不了会有一阵笑声回荡在这片地下空间了。
“你的车子停在哪儿呢来着?我们上哪辆车啊?”
“哦对啊……这里有的是警车呢,不过索兰,就算你跟我在某一辆上面震动一小时,也是顶不过五十个男人围在周围的感觉哦。”
“索兰?索兰?索兰?咯咯咯……咯咯咯……咯咯……不行,真的很好笑,你的脸色……你的脸色……咯咯咯……”
索兰拽着她的手,黑着张脸,一路走回到了地面上。果不其然,同样跟着跑回来的艾莉亚,现在正蹲在马路牙子前看着她俩,一脸单纯的表情,但谁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看什么看,走,回家去!”
索兰骂骂咧咧地喊道。
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