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定睛一看,竟是墨珠,不禁暗骂对方卑鄙,若是让他得逞岂不功亏一篑。
那施黑手之人见手段失败,拨开人群就跑,却见朝玉刚抽出腰间毛笔一挥,一把半透明的银白长剑朝那人激射而去,噗嗤一声,血溅当场,却是惨叫也没发出,而随着一声沉闷落地声,那人显然死去。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众人哗然,纷纷背后一凉,李文意手中奋笔险些滑落,额头冷汗直流,之后装作无事,继续作画。
心惊肉跳的一幕过去,赵清却没被外界产生太大影响,手继续随着毛笔而动,眼神警惕四周,此时画已经完成大半,不容许有一点差错。
待一炷香只有十分之一的时候,李文意画作大成。
果然如赵清猜测,李文意所做之画是越国一位已故大能年轻时所作,名为‘桃林侍女图’,其真迹达玄境中品。
此时李文意模仿出只是黄境上品,画重百斤,死死的贴在地面上,可纵然如此,却也顿时引来周遭的惊呼,毕竟他如今年龄尚小,如此天赋,日后成就也必然不低。
很是满意,李文意脸上刻着得意二字,看向赵清,却见赵清只画了两条枝桠与两个花蕾,而画纸之上一点丹青之力的波动都没有,顿时自信爆棚,心里似乎已经想到赵清双掌皆断的痛苦模样,嘴角不自觉的浮起一抹笑容。
不止李文意,围观众人看着赵清画上所画之物,也是不解,就连朝玉刚也一脸疑惑,有些焦虑,不知赵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眼看比试将要结束,就当前的情况肯定败北,而若失败,那将是前途尽毁。
但其中有一人却与他人所想不同,那便是陶颜亭,从开始至此,他的眼神从未从赵清身上离开过,不知为何,他心里竟然十分期待赵清画成之时!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赵清依然沉心静气,虽额头布满细密汗珠,却并未慌乱,凝神念道:“小楷,软豪,圆豪”
毛笔变换,赵清一沾墨汁后,手轻轻一抖,一滴墨滴在花蕾周围散开,只见他笔一描,一瓣栩栩如生的花瓣跃然纸上,如此重复四次,上方花蕾已然成了一朵呼之欲出的梨花,让人感觉花瓣随时会从画中掉落下来。
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赵清又念:“大楷,兼豪,圆豪”
毛笔在墨中一裹,沾满墨汁,赵清将毛笔须毛散开,在下方较大的花蕾周围连点五下,海棠花成!
顿时画中爆发强烈蓝光,画中两朵截然不同的艳花跃出纸面,漂浮空中,随后消散。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此时众人膛目结舌,这一瞬间的变化太过神奇,众人心中满是震撼,窃窃私语也戛然而止。
片刻之后,众人哗然
“画成玄境上品!丹青之力活灵活现!画虚为实!这不是画者天赋吗?”
“不不不,赵清成就尚未达到画者,未获天赋,必然不是画虚为实,莫不是......妙笔生花!”
此话一出,一阵咽口水声过后,人群轰然骚动起来。
“妙笔生花,还未成为画童达到如此境界,真是恐怖如斯,据我所知,这需要对手中之笔掌控到极致啊,放眼当今越国,也无几人有此成就,这着实是天方夜谭,令人难以置信!”
“小小年纪,却不输大家风范,我和县出大才!赵清当为榜首第一人!”
“赵清当真大才,我等心服口服,梨花娇小,他以小楷滴成,海棠大气,他以大楷刷之,当真是天赋超绝!”
听着众人的评价,赵清并未骄傲,神色依旧淡定,满意的点点头,这才站起身来,冲愣在原地的李文意问道:“你可服气?梨花尚能压海棠,寒门弟子又如何不能做榜首?今日,我便以这‘一朵梨花压海棠’告诫与你,勿论尊卑!”如同审判一般,赵清的声音此时震慑人心。
此画为唐伯虎年少时期勉励当时寒门弟子做著,如今用来打击李文意等人也是再合适不过。
听了赵清所言,众人急忙朝赵清所作之画看去,只见梨花死死压在海棠花之上,海棠花被压得抬不起头,根叶弯曲,众人顿时似有所悟。
“原来此画还有如此深意,梨花本平凡卑微,却能压得华贵大气的海棠花抬不起头,梨花寓意赵榜首,海棠寓意李文意,这不正是反驳李文意之言吗!当真大才,谁说寒门弟子不能做榜首,今日这幅画便是为我寒门争气!”
“哈哈哈,好一个一朵梨花压海棠!”
大笑一声,朝玉刚神色狂喜,如同这画是他所作一般,大步走上前来,如之前一样重重的拍了拍赵清肩膀,将本就有些疲惫的赵清差点拍倒。
接着走到李文意面前,朝玉刚眼神逐渐变冷,开口道:“如今便是兑现的时候了吧?”
“不要断我双掌,我知错了,我知错了,他是榜首,他是榜首。”
从未料到自己费尽心机依然败北,李文意从难以置信中回过神来,心态已然崩溃,吓得脸色煞白,急忙转身便跑。
“哼!言而无信,敢做不敢当,毫无君子之性,我便替当场废了你!”
冷哼一声,朝玉刚抽出腰间毛笔,丹青之力外放,一股画师级别的威压压得在场众人呼吸困难,只见他凌空随意舞了两笔,一黑一白两把利剑出现,泛着银白光芒,让众人心头一凉,只见一阵破空声,两把利剑朝逃跑的李文意双掌激射而去。
众人当场一惊,画师不止有‘出神入画’这天赋,还可‘妙手丹青’,自身掌控丹青之力以丹青之力凝形,诛杀敌人,此时要废李文意不过是举手之间。
其中最让人出乎意料的是朝玉刚竟然当着众人之面要废了李文意,这不是实实在在的打李家之脸吗。
一声惨叫,李文意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他双掌鲜血淋漓,红色鲜血流在青石板上格外醒目,两把利剑在他手腕处插入,惨叫两声之后,李文意一个抽搐,两眼一白,昏厥过去,李家奴仆则急忙将李文意抬起便跑,犹如丧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