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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大帅,不好了!不好了!”值班军官脸色惊恐的说道。“什么不好了?”张雄忍不住瞪了自己的部下一眼,什么事情都这么慌慌张张的,怎么成得了大气候?这个军官是他的亲戚,他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想想自己,就算中了河豚鱼的剧毒,也能够镇定自若的挣扎着回到溧水城,杀了两个侍女来中和血液里面的毒性,最终成功的活了下来。难道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情吗?“护城河的水被断了。”那个军官结结巴巴的说道。“刘鼎又不是神仙,一天的时间截断护城河?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了?”张雄冷峻的凝视着自己的部下。这些人,简直是越来越没有脑子了,要是刘鼎能够一天之内截断护城河,自己岂不是真的成了张神剑?“大帅,你亲自看看吧,属下说的都是真的!”值班军官着急的说道。张雄只好亲自到城头上去走一趟,在路上他决定,如果值班军官说的不是真的,他就要当场拿这个家伙来开刀,狠狠的整肃城内的部队士气。他要用血淋淋的人头证明,溧水城是他的溧水城,而不是李君的溧水城,如果有人想要跟着李君逃跑的话,先要问他答不答应。然而,当张雄来到城头上以后,这个念头马上消失了,因为他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护城河的水,的确在迅的消退,只有不到之前三分之一的水位了。护城河的水是活动地,想要完全的截断它,非常的困难,但是,一旦截断了水流来源。护城河的积水消失也很快。这时候不断水位严重下降,而且可以清晰地看到很多来自上游的鱼类,正在拼命的往下游逃窜。后来流下来的河水,明显带着泥土的颜色。很显然,刘鼎地确是成功的拦截了护城河的水源。更可恶的是,他甚至还看到鹰扬军士兵正在北门上游的护城河里面捉鱼,几乎整个鹰扬军都投入到捕鱼行动里面去,简直是太让人惊讶了。太匪夷所思了。张雄目瞪口呆,喃喃自语的说道:“难道老天亡我?”鹰扬军有什么办法,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截断护城河?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蓦然想起两声巨响,似乎是打雷的声音,难道,居然是雷神帮忙?将两边地石山都劈了下来?对,一定是这样。只有两边地石山倒下来。才有可能迅的截断水源。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地!然而,确定了刘鼎截断水源的办法以后。张雄并没有丝毫的欣喜,反而觉得无比的恐惧。如果连雷神都帮忙刘鼎的话,他是否还要在溧水城继续逗留?李君为什么要撤离溧阳,难道也是因为看出了刘鼎是天命所归,不可阻挡?尽管不断的告诫自己要冷静,要有信心,可是张雄的内心,却实实在在的动摇了。“大帅。部队已经准备好了。”有军官在后面说道。“散了吧。不出城了。”张雄苦涩地说道。在搞不清楚刘鼎地底细之前,贸然出城。绝对是最危险的。这个刘鼎,太狡猾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在城外设置了陷阱。连狡黠如狐地李君,也被他算计了一道,被迫离开了润州,自己还是小心一点好。那些捕鱼的鹰扬军,实在是太不合常理,可见这里面一定蕴含着什么阴谋。也许,刘鼎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诱使自己出城的。带着忧郁的神色,张雄回到自己的指挥所,目光第一次落在撤退道路的选择上。只要不继续逗留在溧水城,红巾盗还是有很多地方可去的,他和淮南节度使高骈那边的关系一直不错,尽管现在高骈沉迷于修道炼丹,将军政大事都交给道士吕用之处理,但是他和吕用之的关系似乎更加的密切,每年都都会孝敬吕用之不少的财物,从吕用之对他的态度来看,还是很不错的。淮南军头号大将毕师铎和他的关系也不错,如果他撤回淮南,加入淮南军,弄个牙将来做,还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毕师铎和吕用之的关系不是很好,自己如果回去淮南,势必要得罪一方,这倒是个头痛的问题啊。不管了,先做好回去淮南的准备吧。“来人!”张雄厉声叫道。“父亲,你有什么吩咐?”进来的是张雄的儿子张英,恭敬的说道。“马上……将属于我们的财物都打包好,尽量多用包袱,分散携带,不要使用马车……如果有可能,你明天就要将所有的财物都集中到库房那里……我们……有可能要走了。”张雄脸色阴沉的说道。“父亲,我们要去哪里?”张英有点担心的说道。“回去淮南吧。”张雄沉吟着说道。张英于是点头答应着,出去准备了。这些年,红巾盗着实累积了不少的财物,全部都集中在溧水城的库房里面,如何将这些财物成功的带走,还真的有些伤脑筋。如果没有鹰扬军的阻挠,马车当然是最好的,可是马车目标太明显,只能走固定的道路,万一被鹰扬军拦截,就麻烦了,还是分散撞入包袱里面,交给亲信部队携带比较稳妥。就算路上散失一部分,大部分还是可以保留下来的。要是没有足够的财货,就算回到了淮南地区,也混不到好差使,吕用之是个只认钱不认人的混账,毕师铎外表看起来严肃,其实也差不多。寄人篱下的日子毕竟不好受,偏偏刘鼎要抢占自己的地盘。想到刘鼎,张雄情不自禁的恶向胆边生,哪怕自己要撤离溧水城,也要给刘鼎一点颜色看看。刘鼎的目的显然是要占领溧水城,自己偏偏不能让他如愿。就算不能给他造成巨大的伤亡,也要让他一无所获。他脸色阴沉的构思了一会儿,当即招来自己的侄子张成,命令他制定一份将溧水城烧成白地地计划。最快在十天后实施,张成点头答应着去了。“回来!”张雄忽然叫道。“大帅。”张成转了回来。“注意,是白地,不要给刘鼎留下一砖一瓦!另外。你再拟定个计划,在我们撤离的前几天,将城里所有的老百姓全部杀掉,一个不留!鹰扬军入城的时候,只有死城。死人!记住,你只有十天地时间!”张雄厉声说道。“明白。”张成再次答应着,转身去了。张雄连续安排了两件大事,心情才稍稍的平静下来。就算刘鼎截断了护城河又如何?他们想要从高高的溧水城墙爬上来,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有这半个月的时间,老子早就将溧水城地一砖一瓦,都全部粉碎了,溧水城的六万多老百姓。也都会全部变成尸体躺在这里。等刘鼎进来溧水城。看到的只有废墟和尸体,而自己,早就带着满满当当的金银财货。呼哨一声就溜回去淮南了。张雄越想越得意,情不自禁的微笑起来。绕你是狡猾如鬼,你最后还不是要喝我的洗脚水?和张雄同时微笑的,还有溧水城外面的刘浩,接到护城河水位不断下降地信息,刘浩还不相信,亲自跑到护城河外面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确信是真地。他当即就微笑起来。感觉心头一块沉甸甸的大石落地,浑身顿时变得轻松起来。他怎么都想不到。刘鼎竟然在一天的时间里,就成功地截断了护城河!原本对他就有些尊敬的心理,这时候尊敬简直变成了崇拜。刘浩急忙问起到底是什么办法,刘鼎周围的人都是含笑不答,实在是问得狠了,刘鼎才轻描淡写的说道:“老天帮我们,打了两个响雷,分岔口两边的石壁坍塌了下来,将这边的岔口给堵住了。就这么简单。”“打雷?”刘浩狐疑的说道。“雷神怒,晴天霹雳,可见是对我军的眷顾,也证明我军是天命所归,无可匹敌。刘将军应该将此事尽快地通告全军,刺激大家地士气。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老天还会眷顾我们地,攻下溧水城,乃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旁边的李怡禾冷静的说道。刘浩频频点头,立刻将这个消息传遍全军,却忘记了追问事实的真相了。消息传达下去以后,镇海军士气果然大振。他们中有些老兵,是数年前参与过围攻溧水城的,对于封堵溧水城的护城河是记忆犹新,想起就觉得心有余悸。现在刘鼎成功的取得上天的眷顾,轻而易举的拦住了护城河,是不是意味着,溧水城的红巾盗要彻底倒霉了呢?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镇海军扬眉吐气了。在勇字营里面,却又是另外一番情景,杨璧鳞和杨佛午单独聊天。杨璧鳞笑着说道:“一群白痴,还打雷。”杨佛午深沉的说道:“难道你不觉得我们的部下都相信是真的吗?也许,大人的确是天命所归啊!”杨璧鳞叹息着说道:“后生可畏啊!节度使大人年纪轻轻,就能够想出这么多的办法来。镇海军几千人都搞不定的事情,他轻而易举的就达成了。以后的天下,看来的确是属于他的了。”杨佛午谨慎的说道:“我们还是保持谨慎的乐观吧,起码等节度使大人让我们成功的入城再说。如果我们真的明天晚上就能够入城,说明他的确是天命所归,从今以后,我将会誓死支持他。”杨璧鳞感慨的说道:“从来没有想到过,我们也许能够成为开国功臣!我要去再次督促那些小家伙,明天晚上务必给我像个小老虎似的,杀得红巾盗抱头鼠窜,谁要是掉了链子,我肯定饶不了他!”杨佛午脸色严峻的说道:“这样的事情,如果少了我,你的讲话威力恐怕要大打折扣啊!我们一起去吧!”杨璧鳞呵呵笑着说道:“走!明天就是我们勇字营飞翔的时刻了!”接到溧水城护城河水源被成功截断的消息,远在金陵城的裴易靖和薛朗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对于未来的战事也显得乐观了很多,薛朗也不再有丝毫的犹豫,全力以赴准备后勤物资的供应。帮助刘鼎那些溧水城。刁更是惊愕不已,随即将麾下地将士训练的鸡飞狗跳,一心盼望着周宝能来攻击金陵城,这样他就可以给周宝一个迎头痛击。他可不想自己的光芒完全被刘鼎掩盖下去了。老天帮助刘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截断了护城河的水源,对于红巾盗来说,却是个巨大地打击。在茅山余脉前线,北上增援的红巾盗也得知了这个惊人的消息,原本即将展开的攻击行动。马上停顿了下来。刘鼎只用一天的时间就截断了护城河的河水,那攻入溧水城最多也就是几天的时间,一旦刘鼎收拾了溧水城,转过头来对付他们,他们一头闯进鹰扬军的包围圈,岂不是白白送死?稍微犹豫以后,这股红巾盗就选择了暂时退缩,看清楚情况再说。李天翔接到红巾盗退回去地报告。不禁遗憾地对着杨鹭飒说道:“后面动作太快。恐怕我们捞不上仗打了。”杨鹭飒直截了当的说道:“他不打我们,我们打他们。”李天翔看着杨鹭飒俊秀激动的脸庞,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想当年,自己也是这么冲动的,只要有仗打,不管三七二十一,卷了袖子就上。但是现在不行,他现在是忠字营的指挥使,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有可能关系着上千名兄弟的生死。面前的红巾盗实在太多了。足足是他们的十倍,就算他们要偷袭。也没有下手的机会。因此,李天翔沉稳地说道:“我们地任务是防止红巾盗北上,而不是主动出击。”杨鹭飒意味深长的说道:“那……我地任务有改变吗?”李天翔凝视着他的冲动的脸庞,沉默了片刻,缓缓的说道:“没有。”杨鹭飒一字一顿的说道:“还是机动作战?”李天翔点点头,缓缓的说道:“是的,机动作战。”杨鹭飒举手敬礼,转身走了。忠字营旅帅赵佑石也在指挥所,看着杨鹭飒离开,低声的说道:“大人,你真的让他自己去闯?”李天翔说道:“我职责在身,无法自由行动,只有他才可以。”赵佑石说道:“这小子有胆有识,日后不可限量。”李天翔说道:“我极少听到你赞扬一个人的,事实上,你就从来没有赞扬过我。”赵佑石点点头,意味深长的说道:“或许,对于这个年轻人来说,我们都仅仅是铺路石罢了。”李天翔沉思良久,最后同样意味深长的说道:“如果是那样,我倒愿意做这枚坚强的铺路石。”当天晚上,鹰扬军举行烤鱼大会,就在营地的外面公开准备柴火和烤炉,一点都不避忌溧水城的红巾盗。烤鱼大会的主角当然是秦迈了,他负责知道整个烤鱼大会的技术。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很多鬼雨都的新成员和所有的鬼脸都战士,都很难相信,打起仗来勇猛无比的秦迈校尉,在烤鱼的时候居然细心的像个绣花的小姑娘,而向来受人欢迎的令狐翼校尉,则是个动作熟练,姿态优美的跑堂,好像花蝴蝶一样穿梭于人群中,准确的送来一份份香喷喷的烤鱼。张雄在溧水城的城墙上看着城外的火光,闻到漂浮过来的烤鱼香,简直要气炸了。刘鼎这样做,简直是在公开的羞辱自己,他恨不得马上率军出城,将刘鼎抓起来放在烤炉上活活的烧死。当然,他是不会做这样鲁莽的事情的。刘鼎居然让自己的部队大摇大摆的捕鱼、烤鱼,显然是要吸引自己出城和他迎战,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刘鼎没有携带攻城武器,这是他最大的致命之处,只要红巾盗坚守溧水城,刘鼎就无计可施。没有足够的攻城武器,难道他能飞进来吗?“刘鼎!你等着看我的手段吧!”张雄暗自誓,咬牙切齿的说道。城外的刘鼎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手中地烤鱼差点掉地上。喉咙中卡住一块鱼肉,几乎喘不过气来。令狐翼急忙说道:“大人,你着凉了吗?”秦迈也奇怪的说道:“大人,这里有个没有放辣椒的……”萧骞迪却跳起来。下意识的去拍刘鼎地后背,紧张的说道:“大人被鱼刺卡住了!”旁边的军官也都紧张的看着刘鼎,只看到刘鼎的神色异常地古怪,好像真的是被鱼刺卡住了。如果堂堂鹰扬军节度使,居然被一块小小的鱼刺给卡住不能动弹。传出去简直要笑死人。幸好,刘鼎看起来并不是被鱼刺卡住的样子,脸色也没有变得十分难看。刘鼎用力的将喉咙里的鱼块吞下去,艰难的说道:“肯定是张雄在诅咒我。”杨璧鳞难得微笑,声音嘶哑的说道:“护城河断了水源,张雄不紧张才怪。”勇字营丙旅指挥使李积谷小声地说道:“我还真地有点担心红巾盗杀出来。”杨佛午点点头,低沉的说道:“我也同样有点担心。”刘浩就更不用说了,他随时都紧握着佩刀呢。他感觉和刘鼎在一起作战。实在有太多的意外。也有太多地刺激,比如现在,他们距离溧水城还不到一百五十丈的距离。溧水城里面的红巾盗,随时都可以蜂拥而出,依靠兵力上的优势对他们来个大包围,可是刘鼎就敢让自己的士兵都去烤鱼,都是玩自己的,甚至连巡逻队都没有派。在这样的平原地带,要是红巾盗杀出来,他们无险可守。只有抱头鼠窜的份。刘鼎未免也太狂妄了。“刘浩,怎么不吃啊?是不是觉得秦迈地手艺不好?呵呵。这个你要见谅一下,他最拿手地本事是烤牛肉,可不是烤鱼啊!不过等他多烤几次,技术就上来了!”刘鼎镇定自若的说道,旁边地秦迈只好哭笑不得,低头忙碌着面前的烧烤炉。咦?行军作战哪里来的烧烤炉?天知道。“大人,我……只是有点担心……万一……张雄这时候杀出来,我们怎么办呢?”刘浩犹豫半天,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提醒刘鼎注意,最后还是觉得实话实说得好,直接的说出了自己的意思。要是绕来绕去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表达自己的意思,薛朗就喜欢这样,他是深有体会的了。刘鼎大模大样的说道:“放心,你刘浩吃的越是高兴,张雄就越是不敢出来。”刘浩半信半疑的说道:“属下知道大人用的是疑兵之计,只是……”刘鼎看了看四周的军官,慢慢的说道:“看来除了秦迈和屠雷,你们都有点担心啊!”杨璧鳞声音沙哑的说道:“张雄此人,有勇有谋,不易对付。”杨佛午也深沉的说道:“过之如无不及。”刘鼎不以为然的接过秦迈递来的烤鱼串,品尝了一下香喷喷的味道,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就因为张雄有勇有谋,所以他才会中计啊!要是换了丁贵那样的笨蛋,我反而不好对付。张雄肯定知道我们没有携带攻城器材,既然没有携带攻城器材,就无法攻城,那如何才能对付城内的红巾盗呢,自然是吸引他们出来攻击。怎么才能吸引红巾盗出城迎战?只有故意示弱!我们越是表现的懒散,表现的放荡不羁,张雄就越是以为我们是吸引他出城来,所以,他今晚是不可能出城的,明晚也不可能。但是,事不过三,后天晚上,如果我们再这样,张雄肯定要派部队出来试探虚实了。所以,”他的声音微微提高了一点,铿锵有力的说道:“明天晚上,我们就动强攻,目标,北门!”在场的所有人,都微微一震。溧水城的北门,那里的护城河最为狭窄,护城河的水源被截断以后,这里的河床完全裸露,不需要压用泥土填埋就可以直接越过。最重要的是,北门的地势最高,只要攻占了北门,入城后的鹰扬军和镇海军就可以顺势展开。居高临下的打击城内地红巾盗。然而,问题也在这里,北门的城墙是非常坚固的,刘鼎有什么本事让他们从这里进去?不等他们出疑问的声音。刘鼎指着地图,娓娓道来:“如果我地猜测没有错,张雄,现在已经有逃跑的念头,如果受到我们的强力打击。极有可能从南门逃跑,所以,我们不要在南门放任何的兵力,否则,只会是自取灭亡。东门,同样不需要,这里没有任何的意义。”刘浩疑惑地说道:“那……我们……将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到北门?”刘鼎恬静的说道:“是的。在西门放一百人就足够了,东门和南门都不放人。别人是围三缺一。我们是围二缺二。大家必须记住。我们的目的,只是帮助红巾盗搬家,收复溧水城。而不是全歼红巾盗守军。我们现在还没有能力将他们全部歼灭。如果我们既想要攻占溧水城,又想要消灭张雄的话,力有不逮,反而两头落空。要是真的纠缠起来,红巾盗困兽犹斗,我们地处境会非常地危险。”刘浩和红巾盗搏杀了几年的时间,双方的恩怨数不清,对于不能全歼红巾盗。实在有些不甘心。却也没有说什么。以他们目前地兵力,的确只能迫使红巾盗搬家。而不能全歼红巾盗,这点认识,他还是有的。他疑虑的说道:“属下明白大人的意思,问题是,我们如何攻破北门。”刘鼎不动声色的说道:“这个问题,还是我来负责。通知你的部队继续休息好,保持体能,明天晚上开始攻击。入城以后,战斗肯定会持续不断,可能有二十个时辰不能休息,所以,大家可不要浪费了明天白天的大好时间。”刘浩还是担心地说道:“大人,张雄真地不会出来捣乱吗?”刘鼎缓缓的说道:“我说不会,他就不会。”刘浩只好闭嘴。果然,一天晚上过去,张雄地确没有动袭击。诱人的烤鱼香飘到了溧水城的里面,搞得红巾盗的官兵妒忌的不行,好几个军官都请求出城来杀杀鹰扬军的傲气,顺便将鹰扬军的烤鱼抢过来品尝品尝,但是被张雄严厉的拒绝了。张雄严肃的说道:“你们长了个白痴脑袋是不是?刘鼎千里迢迢的赶来,难道是专门到这里来烤鱼的?他是故意诱使我们出城!”他的儿子张英不服气的说道:“大帅,要是鹰扬军天天这样搞,我们也不出城吗?”张雄脸色冷峻的说道:“我自有主意!该出城的时候,我自然会命令你们出城!”众军官只好遗憾的退去。该死的夜风,将诱人的余香不断的传来,好多红巾盗一晚失眠,喉咙感觉异常的难受。想要作,却又作不起来,整个溧水城都处于一种怪怪的气氛里面。他们想要出城抢鹰扬军的烤鱼吃,可是张雄坚决不给,只好无奈的闻着外面传来的烤鱼香,默默的叹气。到最后,在城头上上哨,简直成了一种折磨,眼看着鹰扬军的烤鱼香喷喷的,自己却只能忍受寒风饥饿的侵蚀,心里别提多么的憋屈了。第二天早上,刘浩急匆匆的赶来,看刘鼎如何打开北门的城墙,结果却看到刘鼎正在准备棺材。也不知道刘鼎从哪里搜刮到的棺材,足足有十七八副那么多,鬼雨都的战士们正在将棺材的里面擦得干干净净的,同时在棺材的旁边凿出一个小洞来,还有些全身黑色麻衣装束的人站在棺材的旁边,好像是专门送葬的。这时候是早晨,阳光明媚,这些棺材看起来也不是很恐怖。刘浩好奇的说道:“你准备这么多的棺材做什么?”刘鼎冷峻的说道:“当然是给张雄送葬了。”刘浩愕然。给张雄送葬,未免太厚道了吧?刘浩还看到,刘鼎还专门准备了几百张的棉被,全部用水泡湿了,好些鬼雨都士兵,正在练习如何用湿棉被在阻挡敌人的弓箭。一声令下,鬼脸都战士将湿棉被蒙在身上,抬着棺材往前冲,直到距离溧水城不远。才转了回来。如此走了几趟,刘鼎都还不满意,要他们继续改善,尽量避免受到敌人的箭镞伤害。湿棉被的作用刘浩是知道的。在某些时候,这的确是很好的防护物品,比盔甲还好。无论是普通地箭镞,还是疯狂的弩箭,射在湿水棉花上面。威力都要大大的削弱,甚至是投石机抛掷出来的石弹,也无法对湿棉被下面地人构成太大的损伤。可是,湿棉被很重很大,一个人是无法操作的,在爬云梯的时候,更是无法使用。所以,刘浩虽然知道它的功能。却从来没有真正地使用过。刘浩好奇的说道:“大人。这盖着湿棉被如何爬上城墙?”刘鼎淡淡的说道:“不用爬,只要到城门就可以。”刘浩蓦然反应过来,惊喜的说道:“难道大人已经准备了檑木?”随即高兴劲儿一闪而逝。哪怕是准备好了檑木。想要撞开溧水城的城门,恐怕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当年镇海军早就用过这样的招数了,溧水城的红巾盗轻车熟路,想必这时候早就在城门地背后堆满了石头沙袋,根本不给鹰扬军破门地机会。何况,想要檑木的撞击效果好,就必须使用过三千斤的大型檑木,这玩意儿可不是轻松能够到达敌人城墙下面地。可是。刘鼎显得高深莫测。始终没有透露真实的计划,刘浩只好失望的回去。按照刘鼎的意思,传令全军休息,等待晚上的血腥大战。他自己喝了一点酒以后,也躺下来休息了,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被卫兵叫醒的时候,已经是入夜了。他随便吃了几个饼子,然后急忙来找刘鼎。只看到在鹰扬军的阵地,鬼雨都和鬼脸都地战士,正扛着湿棉被,抬着血红色地棺材,准备出。黑夜笼罩了他们的身影,显得一点都不引人瞩目。但是,溧水城地城墙上有很多的火把,将城下面照的如同白昼,鹰扬军如果想要偷袭的话,根本是不可能的,唯有强攻上去了。只是抬着棺材强攻,那又是什么意思?然而,不等刘浩反应过来,刘鼎已经下令战士们出。只看到鹰扬军战士们顶着湿棉被,抬着棺材,迅向北门移动过去。城头上的红巾盗察觉到鹰扬军的动静,立刻展开了反击,各种各样的箭镞不断的呼啸而下,连续不断的打在湿棉被上面,出噗噗噗的沉闷的声音,好像是最难听的琴声。城内的张雄也接到了报告,急忙赶到城墙上来观看,结果看到鹰扬军抬着棺材冲过来,真是又急又怒。这个刘鼎欺人太甚,甚至连棺材都给自己准备好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张雄大声喝道:“射!射死他们!射死他们!”城头上的红巾盗拼命的射箭,密密麻麻的箭镞呼啸而去,箭镞落在湿棉被上面,大部分的威力都被抵消了。又有人投掷石头,用处同样不大,大型弩机却错过了最好的射机会,只能看着。当然,鹰扬军也有人付出伤亡,时不时的有人倒下。但是鹰扬军的前进度还是很快,很快就越过了护城河,进入了城门洞里面,随后将棺材放在了城门洞里面,然后裹着湿棉被快的退开。“大人,鹰扬军……”有红巾盗的军官惊恐的说道。“说!”张雄不耐烦的骂道。“大人,鹰扬军将棺材都塞在了城门口,我们是不是开城门看看里面有什么?”那个红巾盗军官迟疑着说道。“你脑子入水了?打开城门?”张雄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的骂道。张雄对天誓,一定要杀了刘鼎报仇雪恨,以报答他对自己的侮辱。但是,他不敢打开城门,不敢察看棺材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总之不会是好事。他当然不会知道,要是自己小心翼翼的打开城门察看一下棺材里面的东西,也许就可以避免悲惨的命运。事实上,溧水城的暴风雨正在迅的形成。在张雄看不见的地方,刘鼎正在做最后的战斗动员。勇字营、鬼雨都、鬼脸都以及镇海军的战士,都全部集结在刘鼎的面前,每个人的眼神都熠熠亮。足足休整了两天以后,他们终于要履行自己的任务了。刘鼎目光熠熠的盯着每个战士,开门见山的说道:“半个时辰以后,我们就要入城!”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刘鼎这么有把握,能够在半个时辰之内打开溧水城的城门,但是,他们相信刘鼎就是这么有把握,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握紧了自己的武器。正如之前杨璧鳞表示的那样,只要打开了城门,胜利就是属于他们的。溧水城的战斗,将会充分的证明,他刘鼎,乃是天命所归,是上天眷顾的幸运儿!刘鼎继续说道:“入城以后,大家放开手厮杀,但是,切忌不可切断红巾盗的退路,尤其不要堵住南门的退路。大家一定要切忌这一点,否则,极有可能让你们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我们的目的,是驱赶红巾盗离开溧水,而不是彻底的消灭他们。我们暂时还没有力气消灭他们,大家千万不要弄巧成拙。”在刘鼎说话的同时,刘腾带着几个吉泽光等人蒙着湿棉被,穿过红巾盗的箭镞,来到了北门的城门洞里,成功的点燃了引线。城头上的红巾盗看到几个零星的鹰扬军士兵冲过来,都没有太大的反应。也是张雄命不该绝,他忽然觉得肚子痛,似乎是吃坏了肚子,于是急忙走下了城墙,要找个茅房解决问题。当他走到溧水城中央的时候,忽然听到背后轰隆隆一声巨响,跟着整个溧水城都颤栗起来了,他自己也被震倒在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