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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西军大营正面僵持不下,后山却已经是战火连天,尸横遍野。鬼雨都战士顺着狭窄的小路快前进,一直没有遇到淮西军的有效拦截。刘鼎最担心的就是这段路,看到战士们都平安度过,一颗心就彻底的放下来了。只要鬼雨都抢占了有力地形,哪怕整个大营的淮西军都压上来,他也有必胜的把握。越过了山坳以后,地形开阔了不少,鬼雨都战士向着两边散开。这里周围都是干涸的石灰岩,一脚踩上去,踩出来的全部都是白色的灰尘。在行动间,白色的灰尘不断的飘舞起来,空气中散着很呛人的味道。这样的地形,最适合于耍赖,随手抓起一把白色尘土,就是最好不过的武器。受伤的人倒在这样的土地上,也是最痛苦的,伤口肯定会被大量的尘土感染的。正好安仁义带着淮西军从下面冲上来,刘鼎当即下令射击。这次轮到鹰扬军居高临下的起进攻了,箭镞的杀伤力陡然增加了不少。藏勒昭和令狐翼等人手中的乌金弓,都尽情的挥着威力,一枚枚的箭镞狠狠的向下射去。黑暗中无法判断淮西军的人数和动作,但是扑哧扑哧的声音不断的传来,让鬼雨都战士相信,他们的确射中了目标。事实上也是如此,淮西军刚刚爬上来,就遭受到了鬼雨都的迎头痛击,伤亡惨重。安仁义刚刚赶到后山,就感觉到了不同寻常。他是盗贼出身,几乎每天都在刀口上过活。战场经验非常丰富,一看鹰扬军这个射箭的水平,就知道遇到鹰扬军的精锐。如果是普通地鹰扬军,箭镞的命中率是绝对不会有那么高的,他们更多采取的是箭雨覆盖的方式,可是眼下的鹰扬军,箭镞并不是齐射的,而是有的放矢。箭镞几乎是枚枚到肉。在嗖嗖嗖地箭镞声中,他身边的卫兵不断的倒下,好些卫兵的盔甲都被穿透了。原本他以为这些上来的鹰扬军可以在短时间内解决,现在一看,计划必须改变了。如果这边的战斗僵持不下,鹰扬军主力又从正面进攻的话,则淮西军危矣。他对自己的副手高三宝悄悄的吩咐了两句,让他带人从另外一道山梁冲上去,然后低声地吼叫起来:“上!”嗖嗖嗖!突然间。连续数枚的箭镞掠过安仁义的身边,带起一蓬蓬的血雨。“盾牌!”安仁义急忙叫道。他身边地卫兵跟着安仁义冲上来,原本以为凭借他们的骁勇,肯定可以将来袭的鹰扬军压下去。没想到,他们才靠近这边的山脚,迎面而来就是一连串的箭镞,顿时倒下了十几个人。这些凶悍的箭镞射在盔甲上,好像是穿透薄纸一样,直接射到了身体里面,穿透力令人吃惊。有人拔出战友身上的箭镞。在黑暗中借着隐约地火光察看了一下,感觉有点不妙。这箭镞细长而笔直,做工非常的精良,沉甸甸的,箭头也非常的光滑。上面有三道小小的血槽,穿透力很强,绝对不是普通地雕翎箭或者雁翎箭,难怪可以轻易穿透他们身上的盔甲。对方使用如此精良的弓箭,恐怕也是来历不凡。盾牌很快拿来,挡在大家的面前,由这些箭头带来的紧张感才稍稍的消退。在安仁义的命令下,淮西军开始举着盾牌向上攀登。由于是仰面进攻,盾牌的使用非常困难,在爬坡的时候。不得不将盾牌暂时放开。又或者是盾牌根本无法挡在自己的前面,结果给鹰扬军地弓箭手非常多地射箭机会。在鬼雨都战士的弓箭中。淮西军不断地倒下,他们的尸体要么顺着山岭滚下来,要么横七竖八的躺在山岭上,鲜血染红了白色的石灰岩。尽管这些卫兵都是常年跟随安仁义作战的,战斗意志要比普通的淮西军强上不少,这时候士气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响,有些人藏在盾牌的后面,处于观望的状态。*****如果不是因为战场光线很差的原因,这些淮西军根本没有办法爬上来。安仁义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实在是遗憾,但他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奋勇向前。“小贼!”安仁义大吼一声,挥舞着熟铜槊,率先冲了上来。熟铜槊的分量很沉,爬坡当然不方便,安仁义于是放掉了熟铜槊,拔出了熟铜锏。“嗖!”藏勒昭现了安仁义的存在,抬手就是一箭。安仁义果然骁勇,熟铜锏一挥,将来袭的箭镞撞开。然而,令狐翼的连珠箭又到,连续三枚箭镞飞来,安仁义的熟铜锏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全部挡开。无奈之下,安仁义只好撤退,潜藏在壕沟的后面。只听到嗖嗖嗖的箭镞声,他身边的淮西军不断的倒下,正是被令狐翼的连珠箭射中的。他们的盔甲在鹰扬军的箭镞面前,完全起不到应有的防护作用。被箭镞射中的他们,纷纷从山岭上滚落到壕沟里,在安仁义的面前痛苦的挣扎着。安仁义还不死心,悄悄的从壕沟里跳出去,摸黑向上爬。周围有些鬼雨都的战士,也有他本身的部下,昏暗中都看的不清楚,突然看到有人出现,举手就是一刀,自然不免混战一场。有人倒下了,有人受伤了,在地上打滚,却死都不肯出声音来,所以也没有办法分辨到底是谁受伤了。忽然间,旁边一个人影突然跃出,一道寒光闪电般的出现在黑暗中,径直指向安仁义的胸膛。对方的度很快,而且悄无声息,瞬间就到了安仁义的面前。安仁义急忙挥舞熟铜锏,挡开了来袭的寒光。那一道寒光距离他鼻梁不到一个手指地距离。斜斜的错了开去,寒光上蕴含的杀气,让安仁义浑身一凛。安仁义终于微微一惊,定神一看,袭击他的人身躯很高大,手中只有一把短短的匕。尽管是在黑暗中,尽管周围的光线非常的微弱,可是安仁义确信。自己完全看清楚了对方。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没有任何地遗漏。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只有在遇到强敌的时候才会出现。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安仁义的脑海中就冒出了两个字:刘鼎!不错,此人正是刘鼎!他同样有安仁义这样的感觉,他同样在黑暗中找到了对方。安仁义双眼凝视着刘鼎,好像野兽一样的吼叫起来:“是你!”刘鼎握着匕,好像野豹一样的盯着他。冷冷的说道:“来吧!”不等安仁义地回答,他已经挥舞着鬼雨匕上去。鬼雨匕虽然短小,可是杀伤力却不容小觑,刚才凛冽的杀气已经让安仁义不敢掉以轻心。安仁义不敢怠慢。挥舞着熟铜锏冲了上去。唰!两人错身而过。鬼雨匕的寒光,几乎是贴着安仁义的胸膛过去。同样地,安仁义的熟铜锏,也几乎是砸着刘鼎的脑门掠过。安仁义一心想用熟铜锏将对方的鬼雨匕敲下来,鬼雨匕这么短,这么小,只要被他的熟铜锏击中。肯定要脱手。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无论他将熟铜锏挥舞的滴水不漏,始终无法触碰到匕,刘鼎的动作非常地灵活,每每在最关键的时候闪避而去。有时随手一个反击,还让安仁义连连退后。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安仁义终于抓到了机会。对于这座山岭的熟悉程度,安仁义远在初来乍到的刘鼎之上。他故意引诱刘鼎来到山岭的左侧,这里地石灰岩显得非常突兀嶙峋,高低起伏不平,在黑暗中,一不小心,就会踩错脚。果然,突然间。刘鼎被地上的石灰岩绊了一下。身体出现了失衡。安仁义抓住机会,熟铜锏狠狠的砸向他的左肋。刘鼎没有正面迎击。而是顺势倒下,顺着山岭翻滚到了壕沟里。安仁义立刻跳下去壕沟,同时举起熟铜锏狠狠的砸下去却现熟铜锏砸到的居然是自己的部下,刘鼎正在两丈远的地方看着他。其实战场的光线是非常昏暗的,只有来自大营地微弱火光,可是安仁义和刘鼎两人,都能够清晰地看到对方的每一个最细微地动作,大概是因为两人的身上都被白色的石灰岩给漂白了,在黑暗中显得非常的醒目。静!寂静!壕沟里面一片的寂静,仿佛外界的声音都完全被截断了。安仁义死死的盯着刘鼎,仿佛只是用眼睛就可以将他撕碎了。他们两人的身上,都是白色的石灰岩尘土,甚至脸上头上都是白色的,只有两只眼睛是黑色的。这时候,安仁义的亲兵和鬼雨都也混战在一起了,双方在山岭上展开激烈的对抗,持续不断都有人倒下,更多的人全身上下都被染成了白色。脚步跳跃之间,飞溅起更多的白灰,空气中的强人味道更加的浓烈了。有些受伤的士兵倒在地上,看到有人过来欺负自己,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一把灰尘往上扬,顿时将对方打个措手不及,反败为胜。战况令刘鼎微微有些吃惊,对眼前的安仁义也刮目相看,同样的,安仁义的内心也是震撼不已,两人虽然站在壕沟里,相互间的距离不到两丈,可是暂时却没有交战的。他们的眼睛,都盯着旁边混战的双方,心思也在对方的部下身上打转。刘鼎惊愕是因为没想到安仁义还有这么一群很能打的部下,安仁义惊愕是因为刘鼎表现出来的实力,实在是太强了,强到他意识到了自己处境的不妙。鬼雨都战士都是来自各个部队的顶尖精锐,他们的战斗力,一直是鹰扬军地顶尖水平。刘鼎花费了大量的心血在上面。王彦章到来以后,专心训练鬼雨都,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在相当大的程度上提升了鬼雨都的战斗力,这次战斗,本来以为鬼雨都可以砍瓜切菜的。但是,安仁义的亲兵,居然能够在鬼雨都的攻击下。勉强维持着防线不垮,竟然有着接近秦宗权血霸都地水平,要比一般的紫焰都士兵高多了。但是仔细看了以后,刘鼎又现,其实安仁义身边的这些亲兵,并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使用的武器很杂,功夫路数也完全不同,但是他们的实战经验非常的丰富。对于战场的地形运用,要在鬼雨都之上。毕竟,鬼雨都战士经过了调整以后,相当部分的老人被调走。新来地战士主要跟王彦章学习骑术和马战,对地形的利用还没有完全熟悉,这些都是要自己从实战经验中摸索出来的,准确来说,是要用鲜血换来的。原来,这个安仁义是典型地盗贼出身,身边的这些卫兵。也是跟随他多年的盗贼。盗贼在常年的活动中,为了自保,必须苦练出一身过人的本领,否则只有成为荒野中的一堆白骨。他其实是很古板的一个人,吃喝嫖赌全部不沾。这四百兄弟都是他同生共死地,原来做盗贼的时候,有个绰号叫“金眼雕”,但是加入淮西军以后,就显得相当的低调。因为在长年的盗贼生涯中,安仁义和他身边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想要在乱世中活下去,除了不断地磨炼自己以外,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低调。==“我怎么这么倒霉?”大腿上的鲜血汩汩而出。标枪还在摇摇晃晃地,屠雷却没有感觉到痛苦,只是觉得非常的懊恼。不用问,这次肯定又要回去后方休养了。上次在糁潭。屠雷受伤在后方足足呆了八个月的时间,才终于回到战场,刚刚在镇海地区打了一场不太激烈的战争,随即跟着刘鼎来到了鄂州。本来以为在襄州战役中可以很好的挥自己的身手,可是没想到,才刚刚进入襄州,又受伤了。又要远离战场了。这些该死的金眼雕,简直是太要人命了。“队长,你忍着点!”刘剑压着屠雷的大腿,低声的说道,然后伸手将标枪拔出来。鲜血顿时喷涌而出。他一方面压着屠雷地大腿上部,一方面朝身边的刘国点点头。刘国早就拧开了一个瓷瓶,将一整瓶的药粉,都全部撒在了伤口上,然后撕下纱布将伤口包裹起来,直到包裹的差不多了,刘剑才松开了大腿。只看到在层层地纱布下面,鲜血不断的渗透出来,很快将纱布完全染红了。刘国看了看被完全倒空的瓷瓶,自言自语的说道:“希望这药管用。”他手中拿着的瓷瓶。正是鹰扬军今年才开始使用的金创药。是卢舜杰按照刘鼎的建议,提炼了大量地草药制成的。所有的草药,都是来自大别山区,经过两年多的辛苦研究,刘鼎所说的云南白药,总算有点眉目了。当然,在试验过以后,刘鼎并不是很满意它地疗效,这个金创药的效果,还达不到云南白药那样的水平。但是,这毕竟要比云南白药出现的时间,提早了足足一千年,药效差一点,那也是可以理解的,卢舜杰不是在继续改良吗?或许有一天总能够达到云南白药的良好疗效。鹰扬军要是真的大规模使用这种药,伤员的恢复度应该要快上不少。为了感谢卢舜杰的贡献,这个药的名字自然是卢舜杰亲自来取,于是卢舜杰将其命名为天王补心丹。那边秦迈急忙过来,察看屠雷地伤势,屠雷无奈地看着他,对于撤离战场显得非常的遗憾。秦迈同情地拍拍他的肩头,继续到前面战斗去了。刘剑和刘国两人安顿好屠雷以后,也跟着到前面战斗去了。屠雷努力的想要站起来,可是却现伤口钻心的痛,只好无奈的抱怨老天的不公平。在他的身边,狐翼嗖嗖嗖的就是一连串的连珠箭,压制着从东边山梁上来的敌人。越来越多的淮西军从周围的山梁冲上来,有人甚至冲到了两边的山顶,然后再沿着山脊向鬼雨都压缩,他们所处的位置,比鹰扬军要高,给鹰扬军带来了更大的风险。部分的鬼雨都战士必须仰面反击敌人,这大大的分散了鬼雨都的战斗力,原本被压下去的金眼雕,重新活跃起来。屠雷丧失战斗力了,鬼雨都里面肉搏功夫最出色的只有秦迈。在金眼雕准备反击的时候,他切入金眼雕里面,战斧上下翻飞,将敌人逼退。他冲到了壕沟的旁边,刚好现刘鼎和安仁义混战在一起。刘鼎逼退了安仁义,回头看一眼,让秦迈将安仁义接下来,然后自己脱身前去阻拦金眼雕士兵。刘鼎经过令狐翼的身边,快的说道:“屠雷怎么样?”令狐翼打了个还算好的手势,低声的说道:“还好!”刘鼎点点头,大踏步杀入前面地淮西军里面。这边秦迈也和受伤的安仁义混战在一起。安仁义挡开秦迈的战斧,冲着刘鼎的背影冷冷的说道:“刘鼎,你是过不了石梁山的,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让你轻松越过石梁山!”刘鼎阴沉着脸,没有答话,挥舞着鬼雨匕,将身边的淮西军士兵杀死。安仁义举起熟铜涧。挡开秦迈的追击,从壕沟里面爬出来,追着刘鼎地背影。秦迈要去追安仁义,可是那个叫做高三宝的小胖子,已经拦住了秦迈。安仁义追到刘鼎的身边,举起熟铜锏向刘鼎的后背砸去。刘鼎一转身,用鬼雨匕将熟铜锏向旁边卸掉,左手同时掏出了一枚三棱刺。嗖!在两人的跳跃中,这枚三棱刺脱手而去。安仁义乖巧的向旁边一躲。避过了来袭的三棱刺。然而,没有等他的身体恢复正常,又有两枚三棱刺射到,安仁义举起熟铜锏。用力一挡,将两枚三棱刺同时挡开。可是,在挡开三棱刺的同时,他觉得自己地右腿膝盖一阵刺痛,显然又受伤了。果然,安仁义低头一看,现自己的膝盖被三棱刺刺中了。痛彻心扉。他脑海中只能无奈的咒骂起来:“刘鼎,你又使诈!”膝关节乃是人身活动的主要关节,比下面地脚踝还要重要,尽管三棱刺没有刺得很深,可是却已经让他无法灵活的激动。他本身左腿的脚踝就受伤。现在右腿的膝盖也受伤,等于是两条腿同时失去了行动力,全身的功夫瞬间被废掉了八成以上,哪里还是刘鼎的对手?但是,这还不是安仁义最伤心的,他最伤心地是,刘鼎明显是手下留情,想要活捉自己。果然,刘鼎加快了进攻的度,鬼雨匕寸步不离安仁义的左右。却没有刺中他的要害位置。安仁义行动不便。险象环生,熟铜锏数次都要被鬼雨匕打飞。可是刘鼎偏偏没有将他打飞,仿佛有点猫捉老鼠的味道。安仁义简直气炸了,觉得胸口堵得慌。刘鼎这样蔑视他,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地侮辱。蓦然间,刘鼎冷冷的看着他,将鬼雨匕收起来。安仁义更加气炸了,他同样扔掉了熟铜涧,厉声吼叫起来:“刘鼎,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刘鼎对他轻蔑的招了招手。安仁义紧握着拳头,全神戒备,用力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双腿都好像在摇摆,重心根本不稳,脚踝和膝关节都在钻心的痛。因为过度的刺痛,他的脸颊扭曲起来,牙齿紧紧的咬着,好像随时都被咬碎一样。但是,他依然顽强的坚持着,不给刘鼎看到他软弱痛苦地一面。刘鼎低吼一声,冲了上去,拳头直冲安仁义地面门而去。安仁义毫不示弱的举拳格挡。噗!两人地拳头相交,随即错开。刘鼎后退两步,冷冷的盯着安仁义。安仁义脸色明显白,两条腿无法控制,在轻微的颤抖。拳头的力气主要依靠腿力和腰力,他现在两条腿都负伤,自然无法凝聚起足够的力气,两人拳头相交,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将他压得几乎要跪倒下去,两处伤口更是钻心的痛,鲜血好像喷泉一样迸射而出,他几乎连眼泪都要出来了。他知道刘鼎是要这样迫使他屈服,所以他咬紧牙关支撑着,不经意之间,嘴唇都被咬出了鲜血。果然,刘鼎看到安仁义没有屈服,立刻欺身而上,再次动进攻。安仁义咬紧牙关支撑着,转眼间,两人脚板交错,踢腿,分开。两人收起了武器,动作却要比有武器还要凶狠,在转身的时候,刘鼎凌空一个侧踢,狠狠的踹向安仁义的左肋。安仁义双腿受伤,无法迅移动,只好硬扛了刘鼎这一脚。噗!刘鼎这一脚,正好踢在安仁义的左肋上,飞溅起一团白色的灰尘。安仁义的身体微微一晃,然后就站稳了,他开始还觉得无所谓,然而,他很快意识到了这一脚的后果,他觉得自己的双腿,正在飞快的失去意识,好像完全不听他的控制,同时他觉得自己的内心,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恶心感觉。恶斗的经验告诉他,这是重伤的征象。果然,他慢慢的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现手指上全部都是鲜血。一缕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嘴角慢慢的渗出来,一点点的滴落到干涸的山岭上。刘鼎凝视着安仁义,缓缓的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安仁义狠狠的盯着他,好像受伤的野狼,只有胸膛在急促的起伏。刘鼎说道:“你也是一条汉子,你投降吧,我饶你不死!”蓦然间,安仁义怪叫一声,拖着受伤的双腿,跳过宽阔的壕沟,顺着山岭滚落下去,转眼就不见了踪影。刘鼎没想到他居然这么顽强,下意识的追上前去,却已经晚了。藏勒昭等人的箭镞,也追着安仁义消失的方向,呼啸而去,可是却没有射中目标。金眼雕现安仁义撤退,他们也不得不撤退,高三宝虚晃一枪,脱出秦迈的战斧,招呼大家立刻撤退。刘鼎等人紧紧的追在后面,追杀退下去的金眼雕。下面的淮西军急忙派人增援,试图阻挡自上而下的鬼雨都,却没有取得什么效果。鬼雨都战士迅从山上杀下来,切入淮西军的队伍里面,制造更多的混乱。这时候,前面的鹰扬军主力也和淮西军混战在一起了,吸引了更多淮西军的注意力。在黑暗中,他们不知道后山的鹰扬军到底来了多少人,前面的鹰扬军又到底来了多少人,不免显得慌乱起来。恰好这时候安仁义也受伤了,无法进行有效的指挥,于是整个军营显得更加的混乱,到处都是奔走的人群,有的向前,有的向后,完全是一盘散沙了。高三宝带人将安仁义抬下去,看到整个军营乱糟糟的,也是忧心如焚,可是却没有办法制止。淮西军最怕的就是失去方寸,一旦失去方寸,他们就无法恢复了。一支缺乏有素训练的部队,是无法在混乱中组织起有效的战斗的,淮西军就是这样的典型部队。安仁义将军营驻扎在山谷里面,禁止淮西军出去主动挑衅鹰扬军,也是考虑到这一点。如果没有后山的干扰,如果安仁义能够尽快的醒来,或许还能组织起一些防线,拖延淮西军灭亡的时间,但是,偏偏刘鼎亲自带着鬼雨都从后山杀来,重创了安仁义,彻底的奠定了淮西军溃灭的基础。更可恶的是,刘鼎乘胜追击,给淮西军造成更大的混乱。高三宝只看这个架势,就知道淮西军铁定是完蛋了。鬼雨都战士使用的基本都是乌金弓,杀伤力很大,箭镞射出去的声音也比普通的弓箭要小,混乱中,淮西军根本无法分辨箭镞的来袭方向。黑暗中,不知道多少的淮西军倒在了怒箭的下面,好多人在放声大叫,结果声音嘎然而止,好像是被割断了喉咙一样。淮西军慌不择路,也纷纷射箭,结果不少的箭镞都射到了同伴的头顶上,自然引了更大的混乱。安仁义被金眼雕的士兵拥簇着躲藏到了后面,鬼雨都立刻闯入了敌营,分成三个小组,将淮西军切割开来。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引起淮西军的自相残杀,达到目的以后,他们立刻撤退,然后又去制造一场新的自相残杀。淮西军在黑暗中难以分辨,为了自保,往往不顾一切的放箭,结果正中鹰扬军的下怀。在胡乱纷飞的箭镞中,也不知道有多少的淮西军死在了自己人的箭镞下,相互间的配合根本无从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