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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谈判情况怎么样?”“像个娘们。(“具体说说。”“不舍得放手。”李怡禾综合了宣武军的几个新要求,详细向刘鼎解说。先,朱温想要拖延时间。按照鹰扬军提出的要求,在正月之前,必须达成协议,过正月,鹰扬军就不再谈判了。可是宣武军方面,却是理由多多,一会儿这个原因,一会儿那个原因,只希望将时间拖得越久越好,最好是拖到某个地区有突事件,刘鼎不得不离开徐州为止。至于他拖延时间来做什么,鹰扬军目前还不知道,但是肯定没有好事。现在鹰扬军周边地区的局势,的确比较复杂,宣武军的徐彦秋、周青松两部,也咄咄逼人的向鹰扬军的辖区靠近。尽管朱有泪断定对方不敢真的起进攻,只是单纯的威胁性的行动。可是,如果其他地区有突事件,鹰扬军还是比较危险的。刘鼎到底能够在徐州坚持多久,现在还不好说。宣武军大概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竭力的拖延时间,等待大形势的变化。鹰扬军咬定必须在正月结束谈判,也是基于这一点。谁都知道,只要刘鼎离开了徐州,他对宣武军的威胁性,就算是暂时解除了。朱温利用契丹骑兵消灭节义军地事情。让鹰扬军上下都非常地警惕。这可是一个绝对危险地人物。只要稍有不慎。都有可能遭受危险。现在宣武军和契丹人。应该是捆绑到了一起。以耶律撒刺地深谋远虑。还有耶律阿保机地冲劲。契丹人会做出什么样地举动。还很难说。自从进入徐州以后。刘鼎就要求三眼都一定要盯死了契丹人。不能给契丹人南下偷袭地机会。徐州地周边地区。都是广袤地平原。适于骑兵地机动作战。虽然目前鹰扬军骑兵可以压住宣武军。让他们不敢做出大地动作。但是如果契丹骑兵南下。以鹰扬军骑兵目前这么点兵力。还不够对方塞牙缝地。“不行。只能在正月之前定下来。”刘鼎毫不犹豫地做出指示。其实。刘鼎还是很担心朱温背后动手脚地。葛从周等人。都曾经是宣武军地骨干。为宣武军地崛起。立下了汗马功劳。朱温对他们地军事能力。是非常了解地。这些人。一旦真正投靠到鹰扬军这边来。对于鹰扬军来说。绝对是如虎添翼。如果说朱温愿意放走他们。那简直是不可能地。现在刘鼎只能是用各种手段将朱温逼上绝路。让他不得不放人。用朱有泪地话来说。那就是少看一眼。都可能被朱温做手脚地。自从年初决定对宣武军釜底抽薪以后。刘鼎就专门要求三眼都做出一个防范暗杀地计划。提醒葛从周等人小心。不要一不留神。就死了在了朱温地毒手之下。事情展到现在地地步。朱温下毒手已经是不容怀疑地事实。幸好,从三眼都的情报那里得知,朱温身边地席谋士敬翔,最近身体不好,已经没有太多的精力来制定暗杀计划。没有了敬翔的精心谋划,朱温始终找不到最完美的清除计划,最终使得葛从周等人是有惊无险。然而,如果稍微放松警惕,都是有可能遭殃的。其次,朱温想要索取更多的利益。谢瞳提出要求,希望将鹰扬军地战线,向濮州、曹州、宋州、毫州一带移动。换言之,鹰扬军至少向后退一大步。朱温还提出要求,希望将蒲濮州、曹州、宋州、毫州一线,作为不设防的区域,鹰扬军和宣武军以此为界限,避免生流血冲突。而且,朱温还有更离谱地要求,就是希望鹰扬军不要插手淮南地区的事务。谢瞳表示,淮南地区应该交给淮南地区地人民来自行解决,外人最好不要插手。换言之,宣武军想要吞掉时、毕师铎、秦彦和吕用之,独占这个曾经最富饶的地区。这真地是狮子大张口,漫天要价了。哪怕是见多识广,非常善于忍让的史光璧,也对宣武军的要求感到过分,气愤的对谢瞳表示,这是不可能的。两人最终不欢而散。刘鼎坚决拒绝了宣武军的要求。“我们提出的让步,一个都不能改变。告诉他们,我们不会做出更多的让步。他爱谈就谈,不爱谈就拉倒。”刘鼎旗帜鲜明的说道。李怡禾和朱有泪自然明白,叮嘱史光璧按照刘鼎的意思执行。事实上,他们也觉得,这次鹰扬军的确是做出了很大的让步。如果不是为了那一万三千人,鹰扬军绝对不肯放弃徐州这个战略要地。放弃徐州,意味着鹰扬军无法在北方对淮南地区动攻击,只能交给杨行密的千牛军,还有江南地区的义军来执行,这两支军队的力量相对来说,还是比较薄弱的。由于刘鼎的坚决态度,双方的谈判一度陷入了僵局。史光璧和谢瞳的和谈,曾经一度中止了数日,两人不欢而散。但是数日之后,谢瞳再次重新主动要求进行谈判,并且不再提这些荒唐的要求,显然是鹰扬军的坚决态度,让宣武军坐立不安,不得不再次回到谈判桌上。“朱温就是贱。”朱有泪这样总结。在史光璧和谢瞳进行谈判的同时,鹰扬军也开始公开和葛从周等人接触。事情展到这个地步,葛从周等人已经不可能继续退缩,他们已经从刘鼎放弃徐州的让步上,感觉到了刘鼎的诚意。如果刘鼎做到了这个份上,他们还不肯放下架子,表述自己的真实想法的话,以后肯定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正月下旬,鹰扬军派出的使,正式和葛从周等人见面,表达了刘鼎的愿望。他们带去了刘鼎的问候,还回答了一些最基本的问题。显然,刘鼎的行动,让他们吃了一颗大大的定心丸。终于,他们通过孙卡,也述了自己的一些请求。“我们都是有故事地人。有故事的人,自然很容易融合在一起孙卡的对面,刘鼎自信的说道。孙卡这时候已经完全投靠到了鹰扬军这边来,他对葛从周等人都是非常了解的,他知道他们地一些顾虑,也知道他们的一些烦恼,于是说道:“有些人担心,会和以前的兄弟刀枪相向。虽然朱温不是好人,可是宣武军的广大部队,也都是他们一手打造出来的,要是大人将他们派遣到东方战线,对付宣武军地话,他们的确是比较为难的。”刘鼎爽快地说道:“放心!他们不会出现在东线!”他指着地图上长安、西川、关中、凉州、河东等地方,神态肃穆的说道:“这里才是他们纵横驰骋的舞台。他们要对付的,先是盘踞长安地宁军,是盘踞川中的陈敬暄,是关中的李昌符、朱玫、东方逵,是西域的回鹘人、吐蕃人,还有党项人和突厥人等。”孙卡点点头,继续说道:“另外,他们也想提前知道,大人会怎么样安排他们。你知道,他们是宣武军过来的人,到了鹰扬军以后,就算是新部队了。新部队和老部队之间,产生矛盾几乎是不可避免的。如果因为他们地投靠,而导致鹰扬军内部矛盾滋生的话,他们是非常内疚地。”刘鼎点点头,沉静的说道:“我知道他们地担忧,也知道他们关心自己的前途。不过,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他们,他们都会独立成军,负责专门的方向。在鹰扬军里面,没有所谓的山头,只有战功。晋升的唯一标准,就是战功。我不管你是什么出身,只要你的战功足够大,你就可以获得更高的职位,更多的权力。”刘鼎明确的告诉孙卡,他已经有了决定,以他们原来的起义军为骨干,组建新的部队。所有投靠过来的起义军骨干,都不会抽调到其他的鹰扬军部队。相反的,鹰扬军会以他们为中心,补充新的兵员,进一步扩大他们的实力。目前鹰扬军的兵力,已经相对不足,如果两线开战的话,兵力的使用,就会达到最紧张的状态。在鄂州方向,忠字营承担的任务非常沉重,他们要负责鄂州和襄州两个战略要地的防务工作,忠字营指挥使李天翔简直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生怕这个方向生大的战事。现在尚且如此,在进入长安以后,兵力将会更加的捉襟见肘,因此,再次扩军已经成为必然。按照刘鼎和艾飞雨的计算,在鹰扬军进入长安以后,至少需要增加五万人的兵力,才能基本满足需要。鹰扬军在进入长安以后,肯定有一连串的战斗,部队的损耗将有可能过万人。这还是在正常的情况下,如果生大的变故,例如党项骑兵公开南下干涉的话,鹰扬军需要的兵力可能会更多。刘鼎和鹰扬军的席财政顾问唐嫣交换过情况,扩军是不成问题的,最大的问题是新部队如何形成战斗力,而且和旧部队相处融洽。毕竟,鹰扬军原来的部队,同样渴望进入长安。对于任何一个军人来说,进入长安,都是一种荣耀。但是,鹰扬军不能全部部队都拥挤入长安,如何分配不同部队之间的利益,的确是个非常头痛的问题。如果重蹈朱温的覆辙,那就麻烦了。孙卡犹豫了片刻,最后说道:“还有一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提出来”刘鼎善解人意的说道:“有什么不能提出来?到底是什么问题?”孙卡苦涩的说道:“是治军理念的问题。”刘鼎轻轻的皱了皱眉头,缓缓的说道:“什么意思?”孙卡晦涩的说道:“大人或许也知道,他们中的一些人,手上有比较多的人命,他们麾下的将士,也都背负着沉重的血债,他们一直都希望能够摆脱这些负担,只是,他们没有这个机会。”他的意思很隐晦,不过刘鼎已经明白。黄巢起义军在初级阶段是比较好的,军纪能够得到良好的执行,军官的威望也比较高,但是在广州大屠杀以后,军纪就开始急促败坏,整只起义军基本上变成了只知道烧杀抢掠的劫匪队伍。雷池大战失利以后,黄巢在信州等地整军,军纪又有所好转。然而,自从血洗长安以后,起义军的军纪,再次败坏,并且再也没有改善的机会。虽然,出现这个问题的主要责任人,是当时地大齐皇帝黄巢,还有宰相尚让、孟楷等人,然而,葛从周等人,作为起义军的军官,毕竟不能幸免。血洗长安的时候,他们这些人,全部都有份参与。陈州大战的时候,起义军以人为粮,他们也是有份的,尤其是孟绝海和邓天王两人,性格暴虐,喜欢杀人,一直被陈州地军民称为两大魔头,在民间的名声可是相当的不好。现在鹰扬军的纪律和原来的黄巢起义军明显不同,对于烧杀抢掠地行为,是严厉禁止的。对于违反军法的官兵,不论职务高低,一律严处。葛从周等人迟迟不和刘鼎接触,正是担心这一点。他们担心一旦加入鹰扬军,会受到严厉地军阀制裁,万一犯了错误,还有可能追偿旧账。此外,他们几个高层还非常担心,担心麾下的起义军队伍,无法接受鹰扬军严格的纪律。他们对自己的麾下是很了解地,如果没有了烧杀抢掠,很多起义军骨干的战斗动力,就不复存在了。万一他们无法接受鹰扬军的纪律,再次进行烧杀抢掠,肯定会受到刘鼎的严惩,到时候闹将起来,后果肯定不好看。刘鼎缓缓的说道:“对于这一点,我必须坚持我的原则。他们必须明白这一点,鹰扬军是一支崭新地部队,是一支和原来起义军截然不同的部队。我们是严厉禁止烧杀抢掠地,如果不能适应鹰扬军的纪律,就没有必要过来了。”孙卡苦着脸说道:“这只是他们地担心。”刘鼎深沉的说道:“我只能说八个字:既往不咎,下不为例。”孙卡缓缓地说道:“若然如此,那就放心了。”通过孙联络,有关刘鼎的基本立场,很快传到了大部分干。宣武军中的起义军骨干,现在必须要做出一个艰难的选择。他们可以投靠鹰扬军,这也是刘鼎衷心希望的,但是,他们在投靠鹰扬军的时候,必须接受鹰扬军的理念,遵守鹰扬军的纪律,换言之,烧杀抢掠这样的行为,是不可能继续进行的了。尽管对于大部分的起义军骨干来说,这不是问题,毕竟,大部分的起义军骨干,都是有血性的,有纪律的,但是,有少数的起义军骨干,还是显得忧虑重重,迟疑不决。这部分人,主要是战争中的投机分子,他们原来可能是马贼,可能是盗匪,也有可能是流氓。他们作战的唯一目的,就是烧杀抢掠。通过烧杀来泄自己内心对社会的不满,通过抢掠来满足自己的**。他们将所过之处,都变成一片白地。他们**妇女,虐待俘虏,将人性的丑陋挥得淋漓尽致。他们是起义军里面最丑陋的一群人,起义军的形象,大部分就是被他们所败坏的。如果鹰扬军禁止抢掠的话,他们参加军队的动力,也就不存在了。说老实话,在那个时候,怀着单纯的抢掠动机,参加黄巢起义军的人,实在不是少数,这也是导致黄巢起义军一旦失控,就陷入万劫不复地步的基本原因。当初起义军在长安失去控制,连黄巢都不能制止,这些人功不可没。长安原来有上百万的人口,但是被起义军屠杀过后,空无一人,可见当初起义军的破坏力实在是太大了。刘鼎最近几年都在反思,总结,对此自然有很深的认识。如果鹰扬军不能吸取过去起义军失败的教训,无法约束自身官兵的行为,那么即使再次进入长安,时间也不能持久。因此,他要坚决的将这类人,都阻挡在鹰扬军的大门之外。哪怕,这些人的战斗力也相当强。一边是宣武军的不信任,一边是鹰扬军的严格要求,被夹在中间的这部分起义军骨干,被迫作出痛苦的抉择。最终,有大约三千多人的起义军骨干,默默的离开了队伍,没有投靠鹰扬军。他们要去寻找那些可以允许抢掠的军队,又或是落草为寇,继续过他们烧杀抢掠的生活。没有人阻止他们。光启五年地正月,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一道分水岭。无论选择哪一条道路,都是允许的,没有人阻拦他们。只不过,每条道路的走向不同,最终通向哪里,谁也不知道。他们每个人的命运,在这一刻,已经有了天和地的区别。那边,史光璧地谈判,也终于有了较大的进展。朱温的拖泥带水,终于在身边人的劝说下,逐渐的消失了。眼下地局势已经不可挽回,哪怕做再多的努力,他和葛从周等人的关系,都不可能回到从前,与其这样拖着双方痛苦,还不如早点放手,将腾出来地资源,用来武装和训练更多的宣武军。“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朱温最后只能自嘲的说道。最终,双方确定就在徐州执行协议。正月二十五,王彦章带领豹骑军到达徐州附近,还带来了宣武军朱温、敬翔、谢瞳等人的家属,还有朱珍、潘逸等人。他们从开封城出,浩浩荡荡地有数千人。朱温的老婆张惠也提前赶到了开封,仔细的清点人数,确信没有遗漏。同时,朱温也布命令,将原来的起义军骨干,集中到徐州附近,交给葛从周统一带领。宣武军里面的起义军骨干,原本有一万三千人,由于其中有三千多人离开,所以,最后到达徐州城外,只有九千余人。所幸的是,葛从周、孟绝海、邓天王、庞师古、霍存、张归霸等人,全部都在。正月二十七,史光璧和谢瞳就最后地细节达成协议,双方正式签署和谈文件。正月二十九,双方开始交换人员。宣武军高层的家属,从徐州地北门出去,交给张惠全部领走。刘鼎需要的起义军骨干,则从徐州地西门进来,由孙卡在门口负责清点。朱珍和潘逸是这次鹰扬军交换的最有分量地人物,他们一言不的走了。在临走的时候,他们狠狠的回头看了不远处的刘鼎一眼。毫无疑问,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将会给鹰扬军造成麻烦。不过,刘鼎只是朝他们大方的笑了笑,意思同样的明显,有本事,你们就放马过来吧!在这之前,葛从周、孟绝海、邓天王、庞师古、霍存、张归霸等人,已经进入徐州,和刘鼎见面。此前外界一直在猜测,刘鼎和他们见面的时候,场面一定会非常的感人。事实上,并非如此。他们都已经过了容易激动的年纪,而且,现在也不是激动的时候。无论是刘鼎还是葛从周等人,都需要时间来适应对方。从去年年初到今年年初,刘鼎花费了无数的心思,才最终在这个时候,通过非常特别的手段,将他们挖了过来。不过,葛从周他们毕竟在朱温的手下做事多年,对宣武军还是有感情的。虽然说朱温才是真正的叛,他们这次回到刘鼎手下,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叛变。然而,他们都始终觉得,离开宣武军,投靠到鹰扬军的麾下,这不应该是一件值得大肆宣扬的事情。因此,场面显得相当的沉默。“欢迎大家回来。”刘鼎缓缓的说道。他没有太多的欢迎、感谢什么的,他知道,只有行动,只有实质性的行动,才能让他们尽快的融合到鹰扬军里面来。也只有在行动中,他和他们才能建立友谊和信任,才能恢复往日的兄弟关系。因此,他开门见山的说道:“我给你们六个月的时间,调整编制,训练部队。”他指着长安的位置,朗声说道:“最迟在九月份,你们就要进入长安。”微微顿了顿,刘鼎沉静的说道:“你们将是第一批进入长安的军队。”从周等人的脸色,顿时明亮起来。没有比这个行动,更加能够表示刘鼎对他们的信任。他们已经进过一次长安,那是在中和元年的春天,春寒料峭,他们就出现在了长安的街道上。那时候的长安,令他们着迷,令他们兴奋。他们脚下所踩的土地,乃是大唐帝国的神经中枢,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最壮丽的城市。站在这里,他们可以仰呼啸,宣泄对全天下的**。然而,两年的时间过去,他们却又不得不离开了长安,令他们感觉到深深地失落,深深的遗憾。在离开长安的数年,他们其实也在反思,为什么他们能够进入长安?为什么他们又不得不撤出长安?他们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他们在进入长安的时候,做了很多地错事。其中最大的一件错事,就是屠戮了长安城的所有居民,血洗长安。而第二大错事,就是被长安的繁华和壮丽给迷惑了,他们沉迷于长安的金银珠宝,沉迷于长安地华堂豪宅,沉迷于长安的醇酒美人,没有继续追击惨败的唐军,最终给了他们卷土重来地机会。朱温的叛变,和整个起义军的堕落也有着密切的关系。历史如果认真追究起来,往往是非常讽刺地。在那个整个起义军都基本堕落的年代,朱温反而是最清醒的。因为孟楷和他的矛盾,朱温连进入长安的机会没有,他带着部队匆匆的从长安旁边擦身而过,到同州驻防。当长安城地起义军正在快沉沦的时候,只有朱温地部队,还保持着相对较强的战斗力。当朱温叛变,对昔日地兄弟举起屠刀,他们这些沉沦在长安城的人,才最终现,原来醇酒和美人,是这样厉害地削弱了他们的战斗力。对于孟楷和尚让来说,以前的朱温,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可是,他们在长安沉沦了两年之后,吃惊的现,他们已经不是朱温的对手。于是,下场早早注定了,他们只能急匆匆如丧家之犬一样的逃离了长安。刘鼎仿佛也想到这个话题,这是一段每个幸存的起义军将士,都不能忘却的历史。只要回想起这段历史,任何一个人,都能够感觉到刺骨般的心痛。他冷峻的说道:“我必须提醒大家,进入长安容易,驻守长安困难,我可不想重蹈覆辙!过去的教训,已经是刻骨铭心,如果我们还要再来一次,就是天下最愚蠢的人了!”庞师古毕竟已经在中牟和鹰扬军照过面,和鹰扬军的二号人物韦国勇还有过一段不打不相识的经历,在外人看来,他和刘鼎的关系也稍微深一些。起义军在长安的这段历史,同样是他心中的痛。尽管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小小的基层军官,可是已经预感到起义军要出事。结果,后来起义军果然出事了。现在,起义军再次进入长安,他和刘鼎一样,不想重蹈覆辙。因此,他沉声说道:“殿下,你对此有什么要求?”刘鼎扫了所有人一眼,毫不迟疑的说道:“纪律!我必须强调纪律!”“我们过去的失败,都是因为我们的纪律实在是太松散了!在金银财宝的面前,在华堂美屋的面前,在醇酒美人的面前,我们的军官,自身就堕落了。没有了威信,没有了尊严,没有了实力,我们的军官,就不能约束我们的士兵,放任自流,自生自灭,将会导致整个军队的堕落。”“我对你们的部队还不是很了解,不知道你们在这样的情况下,是不是也有足够的能力,掌握自己的军队。但是,我希望,你们一定要做到这一点。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是对一个勇士的要求。同样的,我对你们的要求还有一点,就是面对金银珠宝、华堂豪宅、醇酒美人,同样面不改色!”“如果有人倚老卖老,不遵守纪律的,我会毫不客气的将他们都吊死!我们曾经是兄弟,正因为我们曾经是兄弟,我才不想大家走上绝路。我们的错误,已经让我们失去了太多的兄弟,刘方翼大哥不幸遇难,我也差点遇难。家父、尚让、孟楷,他们全部都死了,这就是我们犯错误的代价。”葛从周等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有一丝丝的难色。他们很清楚自己的部队,即使在剔除了那三千多人以后,在剩下的官兵里面,也有相当部分的官兵,对烧杀抢掠是最精通的,也是最积极的。如果没有了烧杀掠夺作为**,他们的战斗力,至少要下降三成。他们不是不知道烧杀抢掠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可是为了维持部队的战斗力,他们不得不默许这样的事情。只要不是闹得太过火,他们一般是不会禁止的。然而,刘鼎丝毫没有退缩地意思,他冷峻的说道:“你们不要担心,主要是看你们各级军官的表现,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你们自身做好了,下面的官兵,就没有人敢犯天条。就算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触犯刑律,你们也有足够的理由对其进行严惩。”他提高声音,严厉地说道:“我再次强调,在鹰扬军的旗帜下,不允许再次出现烧杀抢掠的事情。无论是多么高级的军官,都没有这样的权力,包括我刘鼎在内。如果我刘鼎冒了这样地错误,你们同样可以批评我!如果有人不满意,要离开的,我不阻拦。”葛从周等人都显得非常的沉寂。刘鼎缓缓地说道:“大家有什么要求,现在就可以跟我说,只要我能够满足的,一定会满足大家。”霍存是起义军的老将,素来以沉稳谨慎著称,他站起来,恭敬的说道:“殿下,属下想参加对淮西军地攻击,”刘鼎疑惑的说道:“为什么?”霍存有点激动的说道:“我要活捉秦贤。”原来,霍存和秦贤有过一段过节,当初宣武军的兵力实在是太少,淮西军占据了上风。在光启元年的一次战斗中,霍存和秦贤周旋了四个月的时间,结果被秦贤打败,部下几乎伤亡殆尽。此后一直在寻找报仇雪恨地机会,只是一直都没有找到。眼看就要被鹰扬军全部歼灭了,如果他不出现在战场上,淮西军可能就要永远的消失了。刘鼎点点头,爽快地说道:“好!我答应你!”霍存感激的说道:“谢谢!”刘鼎再次看着他们,缓缓地说道:“大家还有什么要求,随时可以来找我。”葛从周等人互相对望一看,都摇摇头。光启五年二月份,刘鼎布命令,宣布扩编鹰扬军,组建六支新军。这次新组建的六个军,同样采用唐初地十六卫军队名称,军号分别是射声军、乘军、旅贲军、直荡军、熊渠军、监门军。这次跟随葛从周等人一起投靠过来的起义军骨干,大约有九千人。他们都被平均分配在六个军里面,作为新部队的骨干。加上临时调拨的后备役人员,每个军的初步编制,大约在四千人左右。射声军,得名于汉武帝时北军八校尉营中的射声营,取意为“闻声而射之”,形容其射箭快、准确之意,武周时曾更名为左右玉卫(其名得自传说中姜太公吕望的兵书《玉》),职责是“皇城之四方,宫苑之城门,则职于领军”。指挥使葛从周,副指挥使彭飞虎。如果说刘鼎这次用徐州和朱温做交易,获得的最大成果是什么,就是将葛从周捞了过来。他和朱温一样清楚葛从周的实力,他的箭术,在整个鹰扬军里面,除了白钦翎之外,其他人恐怕都不是葛从周的对手。当日他调教出来的朱罗衣三兄弟,就差点在金陵府成功的暗杀了刘鼎。“山东一条葛,无事莫撩拨”,这就是民间对葛从周的评价。乘军,乃是唐初太子东宫拥有的独立卫队,即东宫十卫率之一,指挥使孟绝海,副指挥使屠雷。旅贲军,和乘军一样,乃是唐初太子东宫拥有的独立卫队,即东宫十卫率之一,指挥使张归霸,副指挥使李积谷。直荡军,和乘军一样,乃是唐初太子东宫拥有的独立卫队,即东宫十卫率之一,指挥使庞师古,副指挥使沈梦。熊渠军,卫名得自曹魏时初设的禁军-武卫营,当时由大将“虎痴”许褚统领。其军号源自西晋时左右卫禁军中之左卫军号“熊渠虎贲”,“熊渠”为春秋时勇冠三军、射术绝伦的楚国国君,武周时曾更名为左右鹰扬卫,职责是“正衙朝会,厘铠旅卒两厢列仗,唱警应跸”。在刘鼎占领金陵府之后,熊渠军曾经成立过一次,作为金陵联军的别称,后来镇海地区局势改变,熊渠军解散。现在刘鼎重组熊渠军,将其作为鹰扬军的正式编制之一,再也不会解散了。熊渠军指挥使邓天王勇冠三军,副指挥使沈梦同样号称拼命三郎。监门军,原来只掌内府兵而不掌外府兵,职责是“禁卫门籍,器仗出入。但是到了刘鼎的手中,自然也成了野战的利器。指挥使霍存,副指挥使杨皓天。霍存素来沉稳谨慎,能够很好的掩饰自己的锋芒,算是智力比较达的将领。在鹰扬军里面,杨皓天大概是晋升得最快的人物了。在这之前,刘鼎已经明确,新成立的六军,都将用于长安的方向,因此,他们将在唐州、邓州等地方集结,在当地补充兵员,补充物资。在进行初步的训练以后,他们将在今年六月,开赴洛阳附近,准备对长安的攻击。刘鼎一下子同时成立六个军,兵力猛增两万五千余人,对鹰扬军的财政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幸好,唐嫣经过仔细的核算,鹰扬军财政还能较好的满足军队的需要。这时候,鹰扬军的海上贸易,也开始逐渐有了较大的收益,海船每次回来,都能带回相当数量的资金。如果不是因为海军消耗了太多的金钱,鹰扬军还可以组建更多的部队。光启五年二月底,以葛从周带领的射声军为,鹰扬军新组建的六军,先后向唐州、邓州等地开拔,准备到那里去补充兵员,整编部队,并且进行初步的训练。整个山南东道已经提前动员起来,为新六军的到来做好准备。几乎在同一时间,刘鼎也离开了徐州,前往陈州。光启五年二月二十四日,对于陈州人来说,是个不幸的日子。由于唯一的弟弟赵双受到朱温的袭击,和麾下的四千节义军一起罹难,节义军节度使、陈州刺史赵,重病在床,无法理事。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鹰扬军监军崔瀣,通过某些途径,向朝廷上表,建议鹰扬军暂时接管陈州。不知道内情的朝廷,在接受了崔瀣送去的大量财物以后,考虑了几天,也答应了。于是,陈州兵不血刃的落到了鹰扬军的手中。鉴于陈州军民对鹰扬军还有抵触情绪,刘鼎免去了节义军节度使职位,但是保留了赵的陈州刺史职务,同时亲自前往陈州,拜祭前陈州大战中,不幸死在起义军刀下的陈州军民,同时,请嵩山少林寺的高僧,为这些冤魂度。站在十里亭的外面,刘鼎请相送的谢瞳留步,笑眯眯的说道:“谢先生,有劳了。”谢瞳微笑着说道:“欢迎大人以后再度光临徐州。”刘鼎微笑着说道:“一定一定。”朱有泪在旁边暗自好笑,这两人,到了这个时候,还显得如此的虚伪。谢瞳明显是不想鹰扬军再来,口头却偏偏还要请刘鼎再次到来。刘鼎的回答看似客气,其实却是在表达自己的姿态:他一定会再次回到徐州来的。只怕到时候刘鼎再次杀回徐州,谢瞳要两眼翻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光启五年三月一日,刘鼎到达陈州。同一天,在韦国勇统一指挥下,蔡州前线的所有鹰扬军,正式向淮西军起最后的攻击。【召唤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