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求生的时候我们应该永远保持冷静,失控、失去理智并不能够解决我现在的问题,所以与其在这浪费时间怨天恨地、自怨自艾、干坐等死,我想把更多的时间花在思考如何能够在这样的险境下脱困,”唐林说着,转过身来扶着背后的岩壁,艰难地把自己撑了起来,打量起背后这一面冰壁。
“虽然我右脚膝盖被我暴力接驳上了,但事实上,这条腿现在和废了没两样,我不能使用它来进行攀爬、走路等等,我现在距离上面冰河的冰面大概有30来米,这个冰隙深度多少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我看不到它的底部,并且我并不知道下面是否有出口让我离开这里,所以,虽然我知道单脚攀冰十分困难,但是我还是愿意尝试一下。”
“呼~!”唐林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似是给自己加油般说道:“开始吧!”
唐林带上了手套后,握起了一直绑挂在手腕上的冰镐,很快地,靠着一整夜的修整攒足的体力和精神,唐林攀上了一米左右的高度,但攀冰不仅是一项对技术有高度要求的运动,更是一项很耗体力的运动,慢慢地,唐林不自觉地用上了自己的右脚,然而,没有力气的右脚除了帮倒忙之外,并没能给唐林带来实质性的帮助,但是有好几次唐林依然借助了冰镐的支撑点把自己稳了下来。
但并不是每次都是那么幸运的,体力消耗过度的唐林,最后冰镐并没有能够再次稳稳地扎进冰壁上,随着唐林的一声惨叫,唐林从一米多高的冰壁上再次滑落到了他的出发位置上,右脚上传来那股让人难以忍受的痛楚,让他趴在岩石上猛捶上面的冰雪。
十几秒后,终于缓了过来的唐林把自己撑坐了起来,在昏暗的冰隙中,直播间的观众依然能够从他那一张冻得已经发黑、嘴唇干裂结疤的脸上看到那一抹苍白。
唐林急促地喘息着,好一会后才转过去抬头看着身后的冰壁说道:“30多米的冰壁,显然是一条腿无法完成的高度!我现在非常的渴,水壶里面已经没有水可以让我补充水分了,所以我现在不能再吃压缩饼干进行充饥,一般人饿上7天才会死,但是如果没有水,三天就差不多了,我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所以……”
唐林停顿了一下,撑着自己爬到了岩石的边沿,指着冰隙下方说道:“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下面有能够让我出去的路,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即便知道这可能犯错,我也必须做出这样的决定,否则就只能坐着等死,我希望能够在下面找到一个出口,让我逃出这个冰雪迷宫。”
唐林拿起旁边摆得有些凌乱的登山绳:“这一条登山绳,希望能够让我垂降到最下面!”
说完后,唐林便城站了起来,很快地就在冰壁上使用冰锥设置好了一个保护点,把登山绳一头固定在保护点上后,便整捆登山绳丢了下去。
“老实说,我现在内心很挣扎,也很害怕,害怕这一去,就再也见不到我爸妈了,突然有点想他们,我爱我爸妈!呼~!”唐林长长地呼了口气,“但一个就这样枯坐着,等待情况好转,某个恰好来这里的人恰好发现了这个冰隙有恰好见到了还没有死去的我,这样的事情几率太小了,而另外一种就是我将要做的,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虽然未知是可怕的,但总比能够预见的死亡来的好!”
广安省安阳市某私营企业办公室。
傍晚六点多快七点,员工们早已经下班回家了,但办公室中的灯依然亮着,唐峰和张岚芳夫妇紧张地看着屏幕上的画面。
“你爸到底有没有让人去找我们儿子啊?怎么都过去五个多小时了,还没有找到,你看唐林又要往下走了,要是他真的走了,你让我怎么活!”张岚芳看着画面中已经快不成人样的儿子,很是悲恸地说着。
“老爷子已经让领事馆的人找当地搜救队进行搜救了,但雪山那么大的范围,蛋蛋身上也没有装有GPS,所以搜救工作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完成的,给点耐心。他老子我那么多枪林弹雨都走过来了,就这么点小事算个屁!”唐峰安慰着说道,但是他手掌心中冒出的汗表明了他的内心并不像他说得这么安心。
此时的唐林不知道家中的爸妈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直播,正在为自己担心着,他拖着受伤的右腿,毅然把安全带上的主锁扣上了登山绳,开始了垂降。
很顺利,唐林下降了40多米,但体力有些不支的他不得不用左脚暂时插进了冰壁上,进行了短暂的休息。
唐林看着旁边紧跟着自己的无人机,对着镜头有些气喘地说道:“我不敢往下看,我怕下面什么都没有,刚才我在放绳时候如果心比较细的观众可能看到,我并没有在尾端打上结,要是底下什么都没有,我力气用完了,我就会马上摔死,不会出现活生生地挂在绳上面遭受惨无人道的慢死,很聪明对不对?”
说完,唐林似乎被自己机智的做法给刺激到笑点了,裂开了一张牛嘴笑了起来,不过直播间的观众却是一阵的默然,显然他们都看出了唐林已经把自己的所有后路都给堵上了,大有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情节,唐林的妈妈张岚芳看到这一幕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似的。
“好了,自卖自夸一番后,便继续下去吧!唐林,为了爸妈,加油!”唐林没有停留多久,继续着往下垂降了下去。
继续垂降了30来米后,唐林似乎看到了希望,因为在他下面的冰隙慢慢地扩大了起来,让整个冰隙看起来就像到了过来的漏斗,更加让唐林欣喜的是他看到了下面有坚硬的雪地,还有光,有光进来的地方,就说明这里面有出口,只要不是像上面一样的洞口,他就有逃脱这里的希望!
他很想把这份喜悦对着镜头说出来,但这是的他已经有点脱力了,并且口干舌燥的他,并不支持才现在用过多的动作表达他的喜悦,所以他依然在坚持着慢慢地垂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