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计划与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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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黑沉沉的夜，仿佛寻不到边际的浓墨染满了整片天空，星星躲藏起来不敢发出一丝微光，似乎在畏惧这同样黑蓝得深邃的大地。那是一种冰冷的暗蓝，因为星空中的月光朦胧，被那层厚得沉重的乌云挡住，只有遥望时才能看到远方的丝丝泛蓝。

黔泷市被无边无际的夜幕所笼罩着，街道上也是一片安静，没有在路上游荡的丧尸，也没有潜伏在某个灌木丛中的变异兽，万籁俱静的道路上有的仅仅是那仿佛永恒不变的死寂。

“汩汩汩……”一阵液体流淌的声音渐渐出现在这被黑蓝覆盖的货车旁边，腥红的温热在地上化作小溪，勾勒出一个奇特怪异的小篆字体，依稀能看出是个大大的“人”字，仿佛象征着血色死亡的玫瑰花悄然绽放。

一个约摸二十七八岁，成熟韵味十足的年轻少妇从破烂的铁皮大盒子中爬了出来，女人身上一丝不挂，完全赤裸。擦了擦仍残留在眼角的泪水，双眼失神地望着前方，本来吹弹可破的脸蛋上刻着两道深深的泪痕，只有下体的一片狼藉证明她似乎经历过什么事。

没有仇恨，也没有愤恚，此时的成熟女人只想着怎么逃脱这个让她留下永世难忘的悲伤的地方。寒风呼啸，刺骨的冷让她已经麻木了的身体微微颤抖，不知道那群可怕的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女人抱着胳膊钻进不远处的一间服装店里面。

“哈~”她轻轻地往手心吹了口气，感受着这鬼天气下难得的暖意，扯了扯身上五六层如同彩鸾羽毛般“拖”在身上的衣服——以前自己是那么渴望拥有一件，望眼欲穿。然而，这些“霓裳羽衣”的其中一件，却如同破旧的抹布丢在地面，沾满散发恶臭味的液体。

女人蜷着身体，抱住自己的膝盖坐在地上，想着明天，或者未来的事:广播里的那个叫陈默的是什么人？附近原来有幸存者基地吗？要不……去看一下吧。

“嘀嗒……”如同蚊蝇般细小的滴水声响起，却如同万钧洪钟一样震在成熟女人的心上。惊弓之鸟似的，她立马低下身体，蜷缩在服装店的柜台后面。

倏地，这个哆哆嗦嗦的女人本来紧张的脸色僵住了，因为太久没喝过水干裂的嘴唇微张，眼睛中恐惧，惊慌更是藏不住，借着更衣室门外那一面镜子，她看到了一生中最恐怖，也是最后一幕:

一座足足七米高的尸山堆叠在街道的另一边，本来血流成河的场面并没有出现，而是被什么力量牵引着，注入插在最顶端邪气冲天的太刀中。其中一具干尸在镜子的倒影下依稀能看出他的样子——正是那个被称作老大的人！与其他丧尸和变异兽的尸体混成一团，组成了这可怕的场景。

嗡！最后一滴鲜血被太刀完全吸收，刀身周围发出深红色的光芒渐渐包住底下的尸山。血肉像被洪炉点雪一样融化，这些粘稠的物质凝成了一个人影，只有筋和肌肉练成的手握住慢慢下落的妖刀。

有所感应一般，与太刀合为一体的“人”转向服装店，朝着后门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似乎连呼啸的北风都凝滞了，成熟女人感觉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人影踩在地面上轻微的脚步声。

透过镜子，她看到那个“人”停在后门，不知道是不是打量或感应不到任何东西，它又扭过身子，在街道远处渐行渐远。

人影消失在街道的远方，一直屏住呼吸的成熟女人也放下了捂着紧嘴巴的双手，“呼……”

然后，那个“人”，完全由筋肉拼起来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柜台旁边，也是镜子唯一照不到的地方！

身体从中间裂开，就像古代传说中的恶鬼，将还怀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悦的女人，一口吞了进去！

恶鬼的表面上肉芽不断长出、交织，终于形成了和婴儿一样雪白嫩滑的肌肤，然后是眼睛、鼻子、嘴巴……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除了那一双血色的瞳孔以外，新长出来的外表竟然和原来的成熟女人几乎是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它“看”到了被吞噬的食物的一切过往。从呱呱落地到末日以后的惶惶终日，甚至有些连那个女人都记不起来的东西都呈现在它的眼前。

“欧阳……冰？”它，或她，说出了生命中的第一句话。浓厚乌黑的长发像瀑布一样垂在脚踝旁，挡住了如同水蜜桃般成熟的胴体，细细的触手肉芽再次出现，一套和她瞳孔颜色相同的深红色风衣包裹住这似乎随时能让男人疯狂的娇躯。

女人侧了侧头，似乎在想些什么东西，“张雨楠？幸存者基地……陈默？”

一双血眸眺望着的方向，正是黔泷市幸存者基地。

“阿～嚏！又是谁在咒我？我要打死那个王八蛋！”某个将一位枭雄坑得渣都不剩的男人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俗话说得好，餐桌上是最能增进友谊的地方。因为天色已晚，拖着兔子跑了半天的陈默也饿的不轻，带上安然一行人光明正大地跑到张雨楠那蹭饭去了。

不知道高邵强已经死了个透的陈默众人，还在殚精竭虑地讨论着怎么对付已经知道基地被占领这一消息的敌人。

“咒你的人多了去了，你想打的话估计得打到明年。”‘坐’在陈默旁边的白音趁机嘲讽，被他搓了一顿后，这条银蛇似乎开启了某个新世界的大门……

“能不能严肃点，都在开会呢！”陈默板着脸对白音道。

你把手中的大鸡腿先放下再说这话吧！张雨楠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内心不断吐槽，对于这种外援，胜利的希望在她眼中变得那么的渺茫。

虽然这么想，但毕竟陈默在她眼中也是一位强者，语气中带着少许恭敬，张雨楠问:“那陈先生想到什么计划了吗？”

“叫我陈默就行惹。”陈默吐出嘴里的鸡骨头，接着道:“计划暂时还想不出来，我得看一下我的报酬再说。”

报酬……不就是自己吗？张雨楠脸颊上立马浮现出红晕，满是羞怒地瞪着陈默，没想到他竟然在这种场合直接提了出来。还说什么先看报酬，果然是个色中恶鬼！

知道所谓“报酬”的希望组织那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愤懑不平，即使是强者，也不应该这般羞辱同是盟友的他们吧。

而安然也是心乱如麻，俏脸微白的望着陈默，一双小手更是在背后忐忑不安地扭捏着。以后如果有了张雨楠默哥哥他还会像现在那样子关心自己吗？而且他也太……

莫名其妙地扫视周围忽然安静的众人，陈默不禁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等别人打到家里才想办法？趁现在就在这里赶紧把报酬给我啊。”

现在？在这里？听到这话的众人眼中的愤怒已经完全掩藏不住了，那个本来就对陈默十分不满的年轻男子更是一拍桌子，转身就走。

小女孩眼角似乎泛起晶莹的泪珠，双手握成拳头，带着一丝哭泣声，二女忽然站了起来，朝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陈默大声道:

“默哥哥(陈默)，你个大变态！”

旁观得津津有味的吃瓜白音也是鄙夷地补上一刀:“陈默啊，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某个男人甚至都不知道他们到底误会了些什么东西，一脸黑人问号，“不是，我就想问你们要些图纸而已，开始不是都说好了吗？你们难道想出尔反尔？”

“轰！”众人第三次栽倒。这时，他的几个小伙伴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说要拿到报酬才有计划，原来这货要的是图纸。

“你……你不是说要让我当你的女人吗？”虽然难以启齿，张雨楠为了确认自己的‘安全’，问道。

“别人说胸部大小和智商成反比，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特例呢？”陈默不屑地瞥了她一眼，“我当时说的是你们基地要答应我一个要求，不说别的，就冲你这记性，扒光衣服送到我面前我都不要，省得拉低我智商。”

这一套组合连招几乎同时嘲讽了在场的所有人，作为当事主的张雨楠脸上更是被气得一阵青一阵白。因为真的是误会了别人，她只能狠狠地原地跺了跺脚，咬着银牙转身就走，留下一句命令:“墨宇，你把他要的基地里有的图纸都弄来！”

一直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的墨宇听到张雨楠的话后也是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

“也真亏这女警小妞能当上希望组织的领袖，我觉得前途渺茫啊。”陈默看着轻而易举就被气跑的张雨楠，不禁心生感叹。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早就写好了的单子，递了过去，“对了，墨宇，帮我把这些东西，有设计图的都给我拿一份过来吧。”

“咦？安然，你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臂陷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中，陈默回过头问道。

女孩微微抬起头，露出了楚楚动人的笑靥，一时间，万物失色。

“嘻嘻，默哥哥果然还是个大笨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