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老司机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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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舞阳，没有黑沉沉地笼罩在上空的阴云，自然也就不会显得昏暗。因为是清晨，远方的天空没有一丝白絮，有的只是一尘不染的干净，以及让半圆的银月慢慢变淡的天际线那一抹湛蓝。

冬天太阳升起之前的时候，也是最冷的时候，空气中弥漫着破晓时的寒气，在道路两旁枯萎已久的行道树枝丫上，在开始萧疏焦黄的草皮上，凝成一片薄薄的白霜，像是给整个世界披过一层若隐若现的银纱般，即使今年的寒冬充斥着血腥与死亡，也有种别样的美。

因为恰好位于南方少有的丘陵处，“山路十八弯”都不足以形容这里省道的曲折，旁边不时出现标注‘S’的路标也证明着这一点。柏油路如同一条不断蜿蜒盘旋的黑色长蛇在山与山之间环绕，但却始终看不到它的蛇头，只勉强一窥蛇身。

清晨的白雾在山间四周缭绕，水汽慢慢凝结成寒霜覆盖在道路上，美轮美奂，而又惊心动魄。在这茫茫白雾中，发动机的嗡鸣声伴随着两束橙黄色的车灯从远处出现。

“秋名山上行人稀，常有车手较高低。如今车道依旧在，不见当年老司机。嗯……好湿，好湿。”陈默坐在一台黑色皮卡中，闭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把头摇啊摇，颇有几分自得的滋味。若是在平时，习以为常的众人也就让他去了，问题是……

“卧槽你大爷的陈默！你踏马现在是在开车啊！”除了安然似乎还没从睡梦中醒来以外，同样坐在车后排的白音顿时间被吓得魂不附体，因为之前某人关于车的一番讲解和亲身经历，她现在对车的恐惧可不止一星半点。

而由于陈烟体积太大，开其他能装下她的车又不太方便，就只好被陈默丢在背后的车斗中。而看起来面无表情的沈荆，一只手已经握在车门把手，随时准备跳车保命……

“嘿嘿嘿，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重新摸上方向盘，难免有些激动嘛。”陈默松开一只手挠了挠头，在众人惊悚万分的目光中回过头，笑嘻嘻地看着白音。“莫方，虽然不敢绝对地打包票，但这段山路……或者说整个黔泷市周围绝大多数山路每一个拐角，每一个下坡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像这里，闭上眼睛我都能开过去，速度还不带减的那种！”

“你不是一普通大学生吗！到底是从哪里学来这么多奇怪的东西啊喂！”白音终于是忍无可忍，大声吐槽道。

“怎么能说这是奇怪的东西呢！你知不知道能追逐自己的梦想是一件多么可贵的事情，你懂不懂什么叫信仰！”陈默满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义正言辞道，“当年我和院里那老混蛋，也是像现在这样开着皮卡，甩掉了成百上千辆警……豪车。”

“你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能被追到对每条路都能达到了如指掌的程度。”沈荆也实在是看不过眼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一只手扶着额，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都怪老混蛋，说什么有钱人家里的垃圾都比我值钱，屁然后就颠屁颠地跑去别人家蹲点。一拉开后门，刚好遇到市里的局长和那富豪在做黑色交易……别提多尴尬了。”陈默唏嘘道，“往事不堪回首啊……不过还好在跑路时结识到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

“果然，坑爹这种天赋是从小就有的吗？”沈荆感叹一句，忽然好像想起什么，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你那些所谓的朋友……”

“噢你说他们啊，追逐梦想的路上并不是一路平坦的……不过放心吧，我会永远缅怀这群为梦想而献身的勇士。”陈默没等他说完，就把话接了过去，“现在想想，他们的坟头草差不多五丈高了……咦？你们怎么啦？”

白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缩在角落，把自己盘成一团，一双澄黄明亮的蛇眸就像看洪荒野兽一样紧紧地盯着他:“呆在你身边，我对自己的生命安全感到严重的怀疑。”

“放心吧，你还信不过我的车技吗？当年我可是被称为秋名山第一车神的。”提及这个，陈默不禁又咿咿呀呀地念起那首诗。

“不是信不过你的车技，而是完全信不过你这人……哎呀，你干嘛！”皮卡忽然一滞，本来缩在背后的白音突然就被惯性一带，重重地砸在座位背后。

“我的看见大拐弯不漂移就会死的病犯了！我现在控几不住我记几啊！”陈默断断续续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对着面前的大拐弯就是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方向盘用力一摆，刹车与油门同时踩下！

吱～急转弯之时，整辆车在弯道处摆出一个大大的“U”字，两道黑长的拖痕在地上出现，陈默成功得完成一次漂移！

“陈默！我日你大爷！”

白音早就在刚刚刹车时直接被吓晕过去。沈荆也是好不到哪去，脸色苍白，仿佛整个世界都绕着他不停地旋过好在，这个大拐弯总算是过去了……他长松一口气，一手抚在自己的额头，以后绝对不能再相信这货！一点都不能！

不过，还没来得及继续想下去，一个看起来稀松平常的路牌在沈荆眼前划过，却让这个连死亡都不怕的男人，直接晕了过去！只见那路牌上写着:

前方多出连续大拐弯，请注意安全。

“呼～好久没这么爽了。”看到已经接近最后一个弯道，陈默发出意犹未尽的感叹，也没发现旁边的小伙伴们早就被吓晕，继续说着，“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说完，陈默本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眼睛忽然合上，踩尽离合，然后猛打方向盘，车头竟然借着惯性调转过来，车胎因摩擦冒出白烟，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深黑色痕迹！然后……轰！

……

嘶～怎么这么疼，我不是刚刚晕了过去吗？沈荆一手捂着自己的脑袋，一手在身旁晃悠几下，像是在摸些什么东西，手在空中不断摇晃，发现一把抓了个空，他终于睁开眼睛。

“这……这是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