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与『十』

亚当所修习的道场在远离市区的郊外。

在一片郁郁葱葱的丛林中，矗立着一座百米多高的小山上。在邦古师傅栖息前，这里曾经是一座神社，只是在怪人的威胁下，没落最后改建成了道场。

在绿色的竹林里，有一道连绵几百级的台阶，走到最上面是一道带有时光痕迹的红漆拱门，穿过这里就是名为『流水岩碎拳』流派的道场。

从这里到市区，单趟行程都要一个多小时，可以说这地方偏僻到全都死光了也没人知道的程度，还好这个世界上有卫星导航，要不然亚当第一天真的就要露宿街头。

“呼...呼...”

刚刚穿过红漆拱门，亚当就看见茶兰子正在道场前锻炼。

这个有棕色刺猬头，长相酷似当麻的‘师兄’，正扛着他找工厂特别定做的粗壮奥杆，奥杆的每一边都装上了夸张的负重片，这样的重量是只在重量级举重比赛里才会出现，然而支撑着它的人却是一道看似瘦弱的少年背影，每一下都是标标准准的全蹲，空气里都传来了肌力被撕扯的声音。

茶兰子的每一个蹲起和呼吸，胸腔都会发出拉风箱一样的声音。身上的白色的道服，已经完全湿透，站立着的地面已经被汗水给侵染了一块，可见运动的强度之大，连亚当走到他跟前都没注意到。

“呦，茶兰子，我回来了。”亚当把拎着食材的塑料袋在茶兰子跟前晃了晃，看见吸引到了他的视线后，笑道：“我买了高级牛肉，今天做牛肉火锅。”

“牛肉火锅...”在意识到字眼的意识后，茶兰子在高强度深蹲消耗的精力快速唤醒，他那涣散的眼眸里爆闪出了精光，整个人跟满血复活一样，快速的蹲起数下，完成了既定的次数后，把杠铃一扔。

“咚————！”

金属负重片震撼了大地，传来了隐隐的震动。

茶兰子擦了擦嘴角流下的口水，瞪着一双死鱼眼，指着亚当道：“不要以为有牛肉火锅我就会忘记，快叫我师兄，我可是师傅的首席弟子！”

茶兰子是个笨蛋，这是流水岩碎拳道馆公认的事实，不过就是这个笨蛋，在饿狼事件后，众多弟子们纷纷退出道场的时候，依旧留在了这座道场，成为最后一名弟子。

客观来说，在这种境地自称为首席弟子也没有错。

不过那是在亚当来之前的事情。

“笨蛋，在注意这个问题前，你这一个星期吃的喝的，都是谁买的？”面对茶兰子，亚当的吐槽功力进步不比拳法慢：“还有，你使用的锻炼器具是谁买的？你的训练计划是谁制定的？晚饭是谁做的？啊？！”

亚当每说一句，茶兰子就后退一步，等到他说完后，这个有着一头棕发长相酷似当麻的笨蛋，满脸恭敬的跪倒在地，头深深埋下，双手撑在两旁，给亚当上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谢谢！”

行完礼，他就跳了起来，精神百倍的叫嚷着。

“好了，我以后会报答你的，在之前我们先打一场吧！”

然而他看见的是亚当走向道场的背影。

“喂...亚当！就跟我打一场呗，最近师傅都说我进步很快，这一次我一定能让你叫我师兄...哦，对了，今晚牛肉火锅多放点辣。”

茶兰子叫嚷着追了上去。

“哦，今天被鬼级怪人打败了？”

晚上，在餐桌前，一头发须银白，精神矍铄的邦古从火锅里夹起了一片牛肉，表情一点也不意外，反而还很欣慰：“才修习半个月，能达到这个层次在你的年龄已经很少见了，以你的天赋，很快就能追上老朽了。”

“啊啊啊！！！师傅您不要认输！在我打败亚当之前，您一定要坚持住啊！”

笨蛋茶兰子在嚎叫，不过不管是亚当还是邦古都默契的无视掉了他。

“师傅您说的没错，不过还是有些不甘心。”亚当咽下了一口饭，脸上带着郁闷的道：“一下子就被那个家伙给干掉了咧，我之前虽然没想过打赢她，但至少也别这么不堪吧。”

邦古的年龄足够让他看清很多事情，他从弟子的话中，发现了一丝急切，虽然不知道原因，不过身为人师，必要的关系还是有的。

嗯，就当是看在弟子做的这么美味的牛肉火锅的份上。

“亚当，你太急迫了，武术的修习没有捷径可言。”邦古轻叹了口气，把碗放在了桌子上，随着他的这个动作，不管是亚当还是刚才还在叫嚷的茶兰子都停下了动作，等待师傅训话。

不过让他们意外的是，没想到邦古接下来没有长篇大论，而是言简意赅的道：“不过，如果是提高实力的话，在武术之外，还有其他方法。”

“其他方法？师傅，难道我们道场有什么强大的不传之秘吗？”茶兰子眼睛放光的道。

“笨蛋！”邦古提起手，给茶兰子一个脑崩：“流水岩碎拳有那种东西吗？！”

“那是？”

听邦古这么说，亚当倒是有些不理解了。

既然流水岩碎拳里没有，那么还有什么是提高实力的捷径？

邦古给予的答案是，有！

“这是我从我的师傅，你们是师祖那里听到的秘闻。曾经有一门拳术流派，以毒药刺激人体的潜能，用生命力为代价，让身体机能推动至人类极限。”邦古的表情严肃，脸庞上每一根皱纹都带着威严：“通过这种技巧，哪怕只使用最简单的拳术，也能发挥极其可怕的威力。”

“拳术与气能让『一』的力，增幅到『十』的效果，那么如果本身的力达到了『十』呢？这样与传统武术家相反的修习顺序，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获得媲美常人几十年修习的效果，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寿命，不过对于纯粹的武术家来说，无疑是个天才般的创想，可惜这门流派的配方已经在历史中被淹没很难再现。”

邦古目光看向了蠢蠢欲动的茶兰子，口中说出了打击弟子的冷酷语言：“茶兰子，这是只有亚当能够使用的方法，只有拥有与常人不同的才能的他，才能在没有正确配方，实现这门创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