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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今是炼气二层,不会只修炼两年!”张得宗一脸羡慕地看着李月枝,露出垂涎的神色,眼底更多的却是苍茫遗憾。
李月枝傲然一笑,抬手细细地打量自己这一身已经全部回来的功力,仿佛陷入自得中,半晌才看向张得宗。
“自然,仙薄说我资质很出色,只要坚持,假以时日定能够得以大道,而你,这把年纪了,不过也只炼气二层!刚刚若不阴我,定是不会那么轻易得手的。”
“是啊!我是五灵根,还极为不纯,几乎到了不能修炼的地步,要不是我格外坚持,还刻苦,恐怕不比张大山好多少,连先天都进不了是肯定的。”张得宗一脸欷歔,带不带不甘张维蓁便不知道了。
“呵,真是够废物,仙薄虽然不能给我测出具体灵根,可是却能感觉到我的资质优越,等我到你这岁数肯定早就入筑基,做道人了。”
内心的倾述欲得到满足后,李月枝没了耐性,杀意重现,她底下的手掌已然备好,运足五分的灵气。
“你们俩就去吧,下辈子可别撞我手上。”说完人掌就往张得宗身上招呼。
张维蓁一看,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族老死了下个就是自己,还不如自己上去给族老争取时间呢,这样一想人就上去接了这掌。
李月枝这掌可是运足了五分的灵气,张维蓁不过一个手无寸铁的弱质小娃,丝毫没有还手之力,立刻就被击飞出去老远,昏死过去。
恰巧这时候,张得宗动了,他迅速地一把紧紧抓住李月枝,不让她逃脱,瞬间极限释放全身灵力,同时操纵灵力极力把二人都拘禁在这越演越烈的灵气波里,竟然是采用了修士刚烈的最后一招----自爆。
李月枝还没来得及挣脱,从张得宗体内溢出的灵气就彻底失去了控制,在剧烈碰撞中,砰地一声炸裂开来,一时间尘起飞扬,飞沙走石,本就在不远处,处于昏迷状态的张维蓁又一次地被余波震出老远。
张维蓁一度以为自己死了,可是胸口顿顿的剧痛又提醒她,这并不是一个死人该有的体验,可她就是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就这样,她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多久,刚开始的时候,她还容易发困,可后来渐渐地,也能把保持意识的时间拉长一些。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间,发现自己能够睁开眼睛,看清楚这个世界的第一眼,是一个满脸褶子的灰发妇人在给她擦洗脸部,潮湿温暖的感觉一点点地传遍整个身体,她不禁问出口。
“你是谁?这是哪里?”
“你醒来了,真是个可怜的孩子,昏迷了整整半个月。”老妇看着她叹了一句。
“你知不知道昏迷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男人拨开帘子探头进来,用质疑的目光看着她问。
“我不知道,你们是谁,这是要去哪里?”张维蓁这时方才注意到自己是坐在一辆行走的马车上。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男人的面色又那么严苛,她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
“我是张得宗的妻子吴氏,这赶车的是我儿子张存才,我们是去给我那口子收拾后事,正巧把你这无主的孩子捡回来。”说着说着吴氏的眼泪不禁掉下来,许是想到了死无全尸的丈夫。
一听是张得宗的妻子儿子,张维蓁的心放下一半,她看着眼前这个灰发已经满头的女人,细细地说起当日的事情,只是她有心瞒去仙薄这回事,只说是个邪物,而族老是除魔卫道,在她看来这个东西就是个不吉利的,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当日爆炸毁去了便毁去了,还是不要再提,多生事端。
等她说完,和现场的事故一般无二,吴老太倒是不太伤心了,反而露出欣慰的怀念神色来。
“他这辈子修仙问道苦苦挣扎,死前能用他所执着的东西拯救世人一次,想必死时也是满足的。”
“是啊!族老为了救我,救天下苍生,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实在是伟大至极,我欠族老一条救命之恩。”张维蓁也满心感慨,要不是族老的自我牺牲,她可能就要死在继母李月枝手里了,这份救命恩情实在不能忘记。
“哼,父亲就是天真顽固,但凡他爱惜一点自己的性命,平时手上功夫机灵点,何至于此,几十年的修炼白费了。”张存才的声音从车帘外冷冷传来。
张维蓁脸一时红一时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里却想:
当时族老要是弃她逃跑估计是可以的,可他却牺牲自己除去李月枝,救了自己,自己恐怕是最没有立场发表任何观点的。
可她不知道,就算张得宗那日弃她逃跑也是出不了奇安镇就要中毒身亡的,所以张得宗自己心里也清楚,索性就来了个玉石俱焚,所以人从头至尾就根本没有考虑过张维蓁这个远房族女的死活,最后她能从这场自爆中逃脱,还是因为她自己替张得宗挨了那掌的缘故。
“够了吧,你嫌弃自己老子一辈子,如今人已经去了你就消停吧,他怎么的也是你老子。”吴老太不太高兴了,老伴活着的时候说他不好她还能忍,死了还要说她就没法忍了,就算出色的独子也不例外。
张存才是四灵根,资质普通,可已经炼气四层,比他老子强上那么一点点,是张家族长手底下的得力干将。
原本他爹张得宗只是个张家旁支远房的泥腿子族人,资质不显,可是为人努力,奋斗了半辈子才入了族长底下一位管事的眼,得了个低等客卿的缺,混了一月一颗灵石的俸禄。
到儿子这里便比他爹强上不少,入了现任族长的眼,得了个中等客卿的缺,俸禄在低等的基础上多出两颗下等补元丹,这中等看低等,自然便有些轻视。
“娘不是我说你啊,玉姐儿你可别惯着了,赶紧地送进院子里去,多炼些功法,长进了才不是害她的。”路上无聊,张存才便开始和自己老娘商量起家事。
这几年女儿越发的大了,可是母亲还把她当做没断乳的奶娃娃哄着供着,这事媳妇已经不止一次和他提过了。
“那玉姐儿才多大,和这孩子不差年岁吧!瞧我这记性,还没问人年龄名字呢!”说完吴老太才后知后觉地懊恼地拍了一下脑袋,看向张维蓁问道:
“对了,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几岁了呀。”
“我叫张维蓁,九岁了。”张维蓁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大却乖巧的笑容。
“这孩子长得可真好看,和你娘真像。”吴老太不禁说道,说完又觉得自己嘴巴没个把门的,速速住了嘴。
张维蓁听了倒是挺开心的,她一直以为娘亲早就死了,如今知道自己还有一个至亲在世,只有开心的份,不禁问起亲娘的下落。
“奶奶知不知道我娘去哪里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自从九年前她一个人消失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吴老太陷入了回忆中,不禁又再次聊起旧人。
“她真的是我仅有此生见过的最美人了,就是连涂惠芸也是远不及她的,你和她真的长得真像,将来必定也是一代佳人。”
张维蓁满怀憧憬地想象着母亲的面容会是如何,不禁拿起手边的铜镜细细打量自己的脸庞,以往从不在意的五官长相在此刻被赋予了母亲的特点,充满了令人有观摩细探的欲望。
“母亲的名字是什么?”张维蓁不由自主地问。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只知道你爹叫她瑛娘,我也随着这般叫了。”吴老太想了想,确实记得故人不曾告诉她姓名。
“瑛娘,瑛娘..........”张维蓁不禁把这两颗字放在嘴边反复地细细琢磨,这是母亲的名字。
一行三人走走停停,约莫走了三日方才到得此行的目的地-秦州。
秦州是定西一州,由三大家族掌管,是定西里面的贫瘠州,不管是资源,经济亦或是修士实力皆为定西最末。
这三大家族有些是定西中土乾州的几个修仙大派出来的杰出弟子所创,有些则是个人杰出散仙所创,起初这些人来到这块蛮荒之地的目的便是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中占山为王,借这稀薄之利获得长远的发展机会,当然表面打着的肯定是教化秦州子民,带动地域性发展,共同进步的口号。
近些年来,在秦州最为势大的是苏家,几为一方王侯,剩下的张朱两家差不多都是要仰其鼻息,而这般地位的形成还要归于三家的背景来历。
苏家先祖是中土乾州大派天星门的金丹修士玉康真人,有大派应援,千年来,只强未衰。而张朱两家就不这么好运了,张氏一族是散修清风真人所创,虽清风真人曾经叱咤一方,声名显赫,可毕竟人走茶凉,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加势微,朱家为出生小派紫微观的择机真人立门,紫微观在乾州自己就发展艰难,又能帮到什,所以朱家也是举步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