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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春兰张莲心姐妹正在张府侧门话别,张春兰是张家签了合同的女仆,不能随意旷工回家,今儿能请得一天的假已然不易,张莲心比赛完了回家她却是不得空的。
“如今蓁妹妹可算是出头了,单灵根的天赋不管在哪里都有人供着。”张春兰眼神复杂地看着堂妹,自家妹妹虽然已经是张家年轻一辈的优秀人物,可对比起人家终究还是远不如。
张莲心点了点头,甩着裙摆踢开一颗石子,张出大大的笑脸笑道:“这不是挺好的事情,蓁妹妹能干咱不是也跟着沾光!”
张春兰拧着帕子,横了眼刀子斜瞥自家傻白甜妹妹,半晌方才幽幽叹道:
“你懂什,人家发达了还愿不愿意理你还是个问题。”
张莲心嘟着嘴,露出疑惑的神色,她想不明白自家姐姐的脑回路咋这么清奇,这发达和往日朋友断绝关系似乎并没有什么相关。
为啥发达就要六亲不认,何况他们还不是亲戚,只是朋友,一定是姐姐整天在张府过得太闷,所以才会这么悲观。
“姐你要不要请个假,休息一段时间。”张莲心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张春兰听了露出高傲的神色,仰着脖子斜眼低看堂妹,轻蔑说道:
“我整天忙死了,每天太太穿什用什还不都得用我,哪里就有空。”
张莲心莫名,她想不明白姐姐这是乐在其中还是苦中作乐,明明常常抱怨事情忙累,可是说着的时候又一股子傲气。
张维蓁赶到的时候,张家俩姐妹正准备分开,连忙赶过去,笑着问:
“姐姐们怎么自己走了,我正寻思着问个问题就来。”
张春兰这会倒没有什尴尬的,露出一抹笑脸上前摸了摸张维蓁的衣袖,一脸羡慕地说:
“妹妹你今儿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以后可别忘了我姐妹俩。”
张莲心把自家姐姐这副模样看个十成十,前一秒还说怕张维蓁富贵忘了姐妹俩,后一秒又能无缝笑脸亲热,真是个十足多变的张孔雀。
张维蓁这股突如其来的旋风在两天之内迅速刮遍整个秦州,如今整个秦州修仙界,谁人不知张家出现了可以媲美苏家嫡子苏延的单灵根修士,一时之间,张家那是风头无二,成为了人人口里的话题论头。
苏家,天泽院里,鎏金狮头三脚炉静静伫立,炉嘴不间断地冒出一缕青色灵香,这灵香却是只有乾州天星门玉鼎峰方才产出的清宁草,珍贵至极,具有凝神去魔,安心宁气的作用,在修仙界一般都是重金难求。
在香炉旁的榻上,端坐着两个人,一老一中,正在下棋,老人灰发白须,着普通灰袍,面容一般,只两只眼睛烁烁,蕴着岁月的沧桑与智慧,深不见底,右手执白棋,无声落子。
对面的中年人着装要华贵些,黑袍大袖,面容肃穆,眼神无波无情,端的庄严,紧跟着落下黑子。
两人不言不语,落子的速度一快一慢,眼看着棋盘就进入了尾声。
“听说这几日有个小趣事!”老人开了口,声音略为沙哑,他老人家已经多少年没话说了。
中年人干脆的落下一子,露出恭谨的神色回道:“不知祖父要听的是否是孙儿所想的趣事。”
老人低头一看,自己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索性也不玩了,抛开白子,摸上茶壶。
中年男子见了哪敢让人服务,连忙出手抢过茶壶,主动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清茶,茶水澄澈,落在紫砂杯里,又添上了别样滋味。
老人喝过一口清茶,总算是觉得心头的那点烦躁压上些许,没好气地把杯随意地扔在桌上,看着身边这面格棱花窗木木地说道:
“你且都说说吧!左右这日子也甚是无聊。”
“前儿张家传来个信,说族中有个子弟是单灵根,年仅十二岁便已炼气六层。”中年人看着老人缓缓说道。
老头听了半天没动静,许久方才冲人挥挥手:“你走吧!左右你是没有份说故事的天分。”
中年人习以为常,不紧不慢地行礼告退,待到门口,一直侍立在老人身边的老仆人纳罕地问:
“老爷今儿说了什,居然逗得老太爷都肯开口说话了。”
中年人点了点头,并不回答,嘱咐了几句好好照顾老太爷之类的自顾离去不提。
老仆人进了屋里,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忙去翻箱倒柜。原来老人正蜷缩着躺在榻上,浑身痉挛,颤栗不止。
待仆人翻出一个玉瓶,倒出颗丹药,塞进老人的嘴里,陷入魇里的人方才总算是缓过来。
“老太爷你又何苦苦支撑,左右也是孙儿。”老仆人一脸纳罕。
“你懂什么,若是让他们知道我这样,这家还不得翻天去。”老人推开老仆人,正襟危坐,全力运功。
老仆人不由劝他:“左右也是子孙,如何乱也不至于到什地步去,何苦苦了自己。”
“哼,这几个儿孙的前途就这样了,目光短浅,你难道没听着这几日的信儿。”老人收功站起,背手驼背却气势精神,一把倒坐在精致藤椅上。
“张家出了个单灵根天才的事?这确实是一桩事,可也没什大不了的,咱家大少爷不也是单金灵根,还拜了名门大派。”老仆人忙上前去服侍按摩,说话间脸上一股子骄傲。
“哼,这何止只是一桩小事,这秦州都多少年没点水花了,如今竟是出了这样的事情。”老人眯着眼睛假寐,呼吸清浅,说出的话却气势滔天。
“就算她一个修士再厉害也不能翻了天去,在张家又不是主枝子弟,能有什好资源发展,左右过了两年就消停了。”老仆人不以为意,底层修士的艰难又不是这么容易克服的。
老人半晌方才叹道:“苏家万年基业只盼能延绵天久,某苏明正方才不愧对祖宗先辈。”
原来这老人竟是苏家的老太爷苏明正,秦州活得最久的筑基大圆满修士,号称半步金丹。而之前对棋的那中年人便是苏家这辈的族长苏淳安,方才筑基初期不久。
朱家,梅林,今儿正逢着朱家夫人刘氏的生辰寿宴,整个院子里一片欢声笑语,宾客往来,张朱氏带着儿子张杰润和女儿张萌萌到的时候,立刻就被寿星刘氏拉进了花厅。
张朱氏忐忑地跟着一改常态的嫂嫂入了花厅,心底却在想,今儿真是太阳打西边来了,往日里总是瞧不起我这庶出姑奶奶的。
等入了厅里,一看这阵仗就更心慌了,只见自家大哥朱成修正襟危坐地在上首,除此之外竟是再无一人。
朱氏强撑了一张笑脸,走上前去见了礼,就只能拘束地捏着帕子不知如何办了,满口的流利话也说不出口。
“坐,妹妹不用这么拘束,我今儿是想和你促膝长谈,自你嫁入张家我这做哥哥的也不曾和你好好的和你说道说道。”
朱氏不明真相,这个大哥可是最是忽视他们这些庶出的存在的,但毕竟是自家兄弟,她也只得强笑着对付。
待聊了一会,才觉出味来,这哪里是在关心她这个妹子的生活状况,这是在关心妹子夫家家事吧!到最后总算是摸到今儿这场鸿门宴的主题,原来是在打听他们家最近新近冒出来的天才子弟。
这事情她自己也是一知半解,老爷不准她打听,叫她不要多事,说是老太爷已经开始插手,不要随意出手免得招了眼。
朱成修看朱氏一问三不知,表情还不似作伪,当下就难掩失望,只得放人离去。
等朱氏回到家里,才觉得这事情可能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简单,连忙去见了丈夫。
朱进义正在给喜爱的几盏茶花浇水,傍晚时分的水分对这些植物的生长分外重要,张进义从小就知道这个道理,这么多年来一直没停过。
待身旁的常随禀告了声,果就见朱氏穿着一身参宴时候还没换下来的宝蓝华裙,戴着一堆金玉宝饰,涨红了脸色急冲冲地奔来,身旁亦步亦趋地紧跟着个贴身的大丫鬟宝珠。
“服侍的人都是死的吗?任夫人这样是不想要差事了。”张进义看发妻这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摔开水壶,就冲朱氏身边的大丫鬟宝珠发怒。
宝珠被他怒目一吼,当即就摔飞出去,吐了一口鲜血,彻底晕死过去。
朱氏满心的质问到这给打了一个当头棒喝,不敢再多话,嗫嗫了半天,也不敢透出句明白话,只恐丈夫怒了连自己也打。
这老夫老妻了,她也是摸着张进义几分脾气的,这般火气想来是铁了心不想和自己说什的,就算强问除了伤夫妻感情也没什好处,打着哈哈也就把自己今儿的鲁莽给糊弄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