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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太阳已半落西边,林子渐变阴深,野兽的嘶鸣声越发频繁,整个东山仿佛头正在苏醒的野兽,令人心胆冰凉。
张清乾,张镇云却还未归来,一行人开始变得焦灼,特别是张清柔,看向张维蓁的眼神都能吃人了,她再忍不住,想没想就提剑指着张维蓁,恶狠狠地威胁。
“都是你,要不是你,我哥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一定是你遇事只顾着自己逃跑。”
张维蓁一寻思,自己也有些责任,当场就看向张月生说:“我们留个人在这,剩下人再分开去找找他俩吧!要不都快天黑了。”
张月生觉得这个主意也好,等和众人协商的时候,大家都不愿一个人留在原地,张维蓁随眼打量了一众人,指着张东湖就说:
“要不你留下吧!左右你和张姑娘最晚回来,张姑娘担忧兄长怕是坐不清净,你却是可以就地休息一下。”
张东湖本来就想劝张清柔和自己留下来坐等,赶巧张维蓁就提了这茬,连忙点头,今儿他这惊吓是受够了可不想再出去遭罪,只眼神不自觉地看张清柔,一眼哀求。
“你这怂包,自己坐这等着吧,别动不动就看我,我脸上又不长花。”张清柔转眼就撞上这没志气的眼神,气不打一处来,今儿俩人遇到一头妖兽,这人竟然抛开自己自顾逃走。
张东湖被她一说就更窘迫了,低着头再不敢发表任何意见。
开始本来商议决定张维蓁,张清柔一路,结果因为张清柔的强力拒绝,变成了张维蓁和张月生,张清柔与张诗媚,张杰润和张萌萌各三路。
比起张维蓁,张清柔觉得张诗媚要顺眼那么一点点,当然也就那么一点点。
张维蓁和张月生两人相携着朝一个方向走去,走了不过片刻,张月生从乾坤袋掏出一物,一朵金色的喇叭花道具,该是一个不俗的宝器,他对着喇叭喊了声:“张清乾,张镇云!”
喇叭跟着重复念道,便随手拿在手里,喇叭自动重复说话,不变声音不换词。
张维蓁知道这东西恐怕就是扬声花了,值得上百灵石,不过她没有,皆因为没这灵石也觉得不划算。
“月生哥这扬声花好生神奇。”
“不过只是会鹦嘴学舌的中等宝器罢,没什作用。”张月生冲她笑了笑,看向前方。
两人闲走,张维蓁觉得这正是自己说张氏夫妇事情的机会,一路上过了多少次脑子,打过不少腹稿,有些话也就很好说出口。
“其实我有事想求你。”
张月生闻言,顿下步子,转头看向她,挥挥手里的折扇,笑了笑,口出惊人。
“是张玉父母的事情!我猜的不差吧!”
“没错,今儿张玉说的也没错,我确实受过她父母的收养之恩,还是李氏介绍我来府上,方才能够踏入仙途。”张维蓁本还寻思怎么提这事情,对方主动说开她也嘴顺,有些话也就变得轻易出口。
“你真是惦记着还他家的恩情也可还张玉与张宝即可,说实话,这事情我父亲母亲都挺生气的,有点难办。”张月生露出为难地表情,扇沿一直不住地拍打着手心。
张维蓁听了也很发愁,她想了想,正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突然想到今儿猎到的一颗妖丹,想也不想就拿出来递给张月生,一脸恳求地拜托。
“我身上也没什值钱东西,这是今儿新猎的妖丹,该是有点价值的,愿意送你求给个人情。”
“这不会是绿铁花斑蛇的妖丹吧!你新猎的?不会就你一个人杀的吧!”张月生本也只以为是什小妖丹,随眼一瞟却被吓了一跳,这蛇可是里峰才能出现的庞然大物,就是优秀炼气弟子也得几人合作方能拿下。
张维蓁不明所以,笑了笑,权做默认。
张月生这会看她的眼神都变了,这个族妹看来不仅资质出众,手里的斗技肯定都是不同寻常,这几个月又一直在闭关,实力铁定没少提升,再过一月就是秋狩,到时候都是家族之间竞赛,自己若是有她全力相助,拿下名次的机会是不是要大些,毕竟自己也就炼气五层的实力,根本不出众。
这么一寻思,张月生的脸色又是一变,他“啪”一声展开折扇,扇了两扇,也不接张维蓁的妖丹,还把人手往里边推了推,推回去,一脸伤心地看着人。
“蓁妹妹你这是做什么,你我好歹也是同族同根,也算知交好友,这副做派太伤我心了,这妖丹我绝不会收,不过这张氏夫妇倒可以给你谋划一二,定给你办了。”
张维蓁听他这么一说,表情还不似作伪,连忙把东西收回去,深觉得自己有些没诚意,连忙道歉,她也不是凭白能受人恩惠的,心底暗暗提醒自己欠人一个人情。
“自家兄妹,妹妹客气了。”张月生摇了摇扇子,笑得一脸真诚。
恰巧这时,张清柔那边的飞鹤传来消息,说张清乾找到了,只是很不幸,被猛兽袭击,不慎重伤死了,而张镇云则是身受重伤,已无法自行走动。
张维蓁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挺恍惚,这中午还有说有笑的人,一个下午就阴阳两隔了。
张月生比她更吃惊,心底也很忧愁,这死的人可不是小人物,他爹可是大管事张重山,最为祖父倚重,地位向来超然,张清乾又是他的独子,自来优秀懂事,最为张管事喜欢,这下自己把人带出来死了,嘴上不敢怪自己心里可就说不准了。
两人急冲冲地赶去,还没到事发地点,远远地就能听到张清柔的嘶吼哭泣声,惊天动地,哀伤不已,待到得那里,只见一片狼藉成堆,周围的林群折倒大片,各种浆草灌木碎得满地,张清柔抱着一具尸体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欲晕倒,身旁的张诗媚正在给奄奄一息的张镇云疗伤。
听到来人靠近,张清柔泪眼婆娑地抬头,正看到是张维蓁,顿时恨极,想也没想就抛出了父亲给她护身用的炼气九层修为攻击符,张维蓁和张月生都靠她极近,根本没想她突然来这出,来不及躲闪,张维蓁的烟灰伞又毁,没个防身工具,当场就被她偷袭得手,摔飞出去,一把撞在树林里,直扫十几丈,摔断一片林木,插在一根树枝里,身受重伤。
“蓁妹妹,你怎么样!”张月生受攻击符牵连,也被打得出几丈外,受了一点点小伤,回头一看,身旁的树林一片狼藉,张维蓁不知是死是活,都快急死,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自家祖父对这姑娘的重视,要真死了,恐怕今儿自己是真的摊上大事了。
“放.....心,我....还....活...着。”张维蓁咳了咳几口淤阻的气,咳出一波鲜血,直哗哗落在衣襟处,胸口疼的要死,一根沾满血液的木头从她身前穿胸而过,再上来几寸她恐怕就要真交代在这里了,她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样疼的伤,不觉得痛苦至极。
张月生赶过来一看,当场都快急哭了,只见张维蓁如同一个血葫芦似的挂在半树腰上,浑身还在滴滴答答地往外渗血,他想也不想就从身上的乾坤袋掏出一瓶最贵的上品复元丹,倒出这颗唯一珍藏许久的丹药,腾飞上去就一把把药塞进人嘴里。
张维蓁一看这丹药就知道价值连城,吞进嘴里时候就不禁叹:“这......丹......药.....够...买....我....十条....小命....了吧!”
“胡说什么,这十颗丹药也不及你性命来得重要。”张月生苦着脸,缓缓地运动灵力一边帮她疗伤,一边把她拔出树上。
“真的........好疼....从....来没这么疼过。”张维蓁一把倒在张月生的怀里呻吟,血液沾了对方满身。
张月生哪里顾得了平日里这爱洁的毛病,一直凝着眉给她运功化解药力。
张维蓁强打精神也努力在默默疗伤,待整颗复元丹全部化作药力,她身上的伤势才算止住,张月生扶着她,两人慢吞吞地赶到那边的时候,张杰润兄妹也到了,待见张维蓁这满身伤势,不由诧异,正待细问,张月生开口了。
“把清乾的尸体放进小玉盒,杰润你们负责镇云,我负责蓁妹妹,通知张东湖,这便回去吧!”
见张月生不欲多说的样子,张杰润也不好再说什,向张东湖那传了只飞鹤。
张东湖不过片刻就赶到,见到佳人张清柔这样痛不欲生自然又得一顿好生安慰。
一行人尽兴而来,却寥寥而归,回去的路上不免气氛惨淡。
张维蓁忙着疗伤,张月生忙着想回去如何应对即将来临的暴风雨,张清柔沉浸在亲兄长的逝去悲痛中,张杰润兄妹俩自有思量,张东湖没得佳人好脸,张诗媚则为张月生的处境担忧,毕竟父亲张明智是大老爷手下的得力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