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钱塘黄金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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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牧站在围观的人群外面，听有人问到：“卖鱼的，鱼怎么卖？！”“跟大伙言一声，这条金色钱塘鲤鱼，可是我赶着潮头压着浪，拼着性命，费了大半天功夫，一船就捕到这么一条鱼！别看这鱼只有二斤多一点……”渔夫还在叨叨，问价的就忍不住了，打断他的话，“得得得！别说那么些个有的没的，扯那么多，还不是为了抬价！直接说，多少钱就是了！”“可不是嘛，一般人八月十五大潮，哪会有人赶着浪去捕鱼！还不是为了赚个铜子嘛！快快道来，价钱几何！”围观众人纷纷附和，要渔夫废话少说，直奔重点！卖鱼的老头，听闻众人不满之语，也不恼怒。之所以说这么多，还不是为了得到更多的人关注。只要关注的人多了，这鱼就有最大可能卖上一个好价钱！因此，人们越是群情汹涌，老渔夫越是淡定。铺垫了这么多，眼见火候差不多，他才声音洪亮地道出了金鲤鱼的价格！“一口价！白银三两！”“三两？！疯了吧！”“一贯钱都不指定有人会买，还竟敢张口要价三两！”先前问价之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反问了一遍，确认之后怒笑道：“咱虽是爱鱼之人，可这冤大头却不做！钱塘金鲤鱼不是没碰上过，其肉质和其他鲤鱼没什么区别！吃得不过是个金灿灿的吉利罢了！要价三两，高了！半贯500文，卖不卖！不卖我就走！”老渔夫一点也不受他激动的影响，淡然吐出两个字，“不卖！”那人也不纠缠，转身就走。他这一走，人群虽未散去，围观人群却未再有意动欲卖者。有人不解，遂问道：“卖鱼的！你也是常卖鱼的，不会不知道这价高了，干嘛非得咬住三两不卖？！”老渔夫叹了口气，苦笑道：“说的是啊！老朽也知道，临安城里官家身边当兵的，月俸也不过一贯钱！要价三两，的确贵了！可前日家中老婆子江边落水重病，大夫言其中一味药贵，想要治病还非它不行！走投无路之时，幸得天怜悯，捕得黄金鲤鱼一条！古有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今有老朽卖鱼，愿学古贤，愿者买鱼！”众人一听，才道原来其中竟有如此无奈之事，虽买不起鱼，却也不再出言嘲讽。人们议论纷纷，把其中缘由向路人诉说。抱着自己买不起，也许有人买的起，也算给自己积阴德。周围乱纷纷，许牧却把目光投入到渔夫面前的木盆之中。一条金色的鲤鱼，急躁的游着圈圈。许牧竟从它的眼睛里，读出了复杂的情绪，有焦急，有惊慌，有忐忑，还有走投无路的惧懦。从来不知道，一条鱼竟然可以表达出来这么丰富的情绪。不是说，鱼这种冷血动物，只有七秒的记忆吗？！“王少爷！这边有一条稀罕的钱塘黄金鲤鱼，您来瞧瞧！用来下酒，想必滋味不错！”有人招呼着一个体型肥硕的富家公子哥，将他引了过来。瞧着体型，就知道是个贪嘴的老饕！王少爷伸手拨弄了几下，木盆的黄金鲤鱼，逗弄的鱼儿打着摆摆左右乱跳！“哈哈哈！”看到在他手下冲撞躲避，惊慌难逃的样子，王少爷乐不可支。问了价钱之后，立马就变得不高兴。“老头，我这个人贪嘴，却不是傻子！钱塘黄金鲤不是没吃过！说实话，滋味那是相当不错！可它也不值三两银子！给你一两半，这鱼我拿走！”“王少爷，这……”老渔夫满脸拒绝。突然，一声，“三两，这鱼我要了！”顿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许牧拨开人群走了进去，把刚刚从衙门得的银子，直接拍在老渔夫的手里。“大爷，钱货两清，这鱼现在是我的了！”老渔夫呆愣跟着点点头，眼看许牧端起木盆，连水带鱼倒进了旁边的木桶里。“四两银子，多的算我买桶的钱！”不等老渔夫答话，他便拎着木桶往外走。“站住！”王少爷一声怒喝，“什么人，胆敢抢本少爷的东西！活腻歪了你！”“王少爷，这位是钱塘棺材铺的许老板，…，有点本事……”旁人隐隐提点他，那意思不让他招惹许牧。哪知王少爷一听，立时叫骂道：“我道是谁，不过是个卖棺材的小子！今儿个少爷我心情不痛快，把鱼留下，放你走！要不然，哼哼，可没你好果子吃！”旁人都惊呆了，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敢在许牧面前如此嚣张！许牧是个买棺材的不假，可他那些个玄异本事，实在让人敬畏。招惹此人，十分不智！王少爷素来贪嘴，不闻外事，只关心吃喝。对许牧这人，还真不知道他有多少能耐。许牧也是笑了！原本还想跟王胖子掰扯几句，讲一讲道理。毕竟，跟老渔夫钱货两清之时，没人拦阻质疑。拿着买来的东西，被人呼喝放下，这是什么，岂不是明抢嘛！“王少爷？！许某素来食荤不喜欢什么好果子、烂果子！”说完，提溜着木桶，头也不回就走了！“站住！给我站住！”王家家大业大，可这个王少爷烂泥扶不上墙，老饕属性，街面什么地方有好吃的，就有他的身影。整日在街面上游荡，家里也从没派下人跟随。毕竟这么一个人畜无害的胖子，犯不着谁的利益，也就没有找他麻烦。用不着排场，没有随从。故此，他叫嚣再厉害，也没有人站出来拦下许牧，找他麻烦。反而，都在劝慰王少爷，不要无端找人麻烦。也就是王少爷老饕做派，跟街面上人混的不错，人家念他好，这才委婉地提点他。真要是那种傲横无礼的公子少爷，还真没人劝他。王少爷这事，许牧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就当一插曲儿，过后就抛之脑后。回到铺面，伙计倚在门边打盹儿。左右无事，许牧没叫醒他，径直进了后院。江南小院，向来雅致。即便许牧这套临街的院子不大，里面可依旧有一口水池，假山荷花，素雅别致。木桶放在池边，瞧了瞧里面的鱼儿。许牧轻轻一笑，“钱塘黄金鲤，滋味一定很不错吧！”听到这话，木桶的鱼儿忍不住浑身一颤，甚是惊恐。哪知下一秒，许牧却将水桶倾倒，把鱼儿放入了水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