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谷
数十名猎户手持弓箭,牢牢得挡住眼前是数百难民,“放箭!”老谷主下达命令。猎户们尚不相信,这眼前一个个狼狈不堪,扶老携幼的,分明是难民,为何说是盗贼呢?弓箭扣在手中,只是不忍发出。
老谷主大骂:“再不放箭,恐怕将有灭族之祸啊。”猎户大惊,急忙放箭,射死数十人。难民再也不敢向前,纷纷后撤百步,卸下包裹,皆拔出胡刀来,果然是盗贼。
老谷主问上官肋:“肋儿,你是如何看出来人是盗贼的?”
上官肋道:“来人男多女少,壮多弱少,这是其一。所拉的车马车辙极深,分明不是衣物,而是兵器,这是其二。中间那个独眼大汉,分明就是野人山上的贼首独眼龙,这是其三。”
老谷主大笑:“肋儿果然好眼力,相隔数百步,便看得如此清晰。”
在谷口的独眼龙见被猎人瞧出破绽,上前行礼道:“慕容谷主手下果然不乏能人,实不相瞒,我独眼龙此番前来,欲借些过冬的粮食,还望谷主给个面子。”
上官肋大骂道:“鬼方国境内,有个约定成俗的规矩,盗贼不得劫掠牧民、猎人。只可南下劫掠商人。你此番前来,莫不是要坏规矩?”
独眼龙顿时语塞,这个规矩他岂会不知?只是兵荒马乱的年代,盗贼见利就收,哪管什么鬼方人还是大商人?当下笑道:“我独眼龙岂能不知道这规矩,只是这战事四起,商国边境兵马众多,高手如云。我手下这点人马,哪敢南下劫掠,现在寨中粮草将近,还望谷主借些食物,待冬季过了,再还给你,何如?”
老谷主心中冷笑,独眼龙这等把戏,他岂能不知,上官肋上前低语道:“老谷主,独眼龙在拖延时间,他的人马在构筑防御工事。”老谷主点点头,恨了恨心,骂道:“独眼龙,休要瞒老夫,你我本来井水不犯河水,竟然你先违约犯境,就休怪我不客气。来人,给我放箭。”一声令下,数十名猎户自山腰间放箭,盗贼惨叫连连,独眼龙恨得咬牙切齿,但是他知道地势不利,再斗下去,恐怕全军覆没。
“撤兵!”他恨了恨心。心思:“慕容老贼,你给我等着,我吃不下你,自有人收拾你。”盗贼们得令,一个个灰溜溜得逃跑,只留下数十具尸体。以及数十名老弱。
“这些是真的难民,快救人!”上官肋喊道,猎户们各各是热心肠,看着这些难民手无缚鸡之力,真得放着不管,恐怕真得只有死路一条。在上官肋的招呼下,猎户纷纷把难民带回家安置。看到这些难民都有了依靠,上官肋心里有了一丝甜意。
他目光打探着这些难民,突然目光落在了一个满身披白布、长的鸠形鹄面的受伤男子身上,这伤痕各各霸道残忍,更胜于老谷主的力道。难道,这男子竟是被铁甲狼骑以上的高手打伤?若是常人,只怕早灰飞烟灭。上官肋心中暗暗称奇,却没有思索片刻,更没有丝毫怀疑。在他背过身的那刻,受伤男子用深邃的目光打探着他,像是看出了什么。
如此又过了数日,受伤男子在上官肋与众猎户的照顾下,伤势渐愈,其他难民也逐渐适应这个新家,虽然牧民不习惯猎户的生活,但是在这种动乱的年代,能得不风餐露宿已经是莫大的幸运。就在众人都渴望平静的时候,谷外又来了两个人。
与之前盗贼来时一样,猎户们早在山间埋伏好,老谷主站在高处,仔细得打量山下的两个人,这两个人皆一身道袍,两袖清风,手持宝剑,一派君子风范。老谷主深深地吸了口气,叹道:“山雨欲来风满楼,看来我想要平静安宁的生活,是痴人说梦。”上官肋在旁边看着这一切,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老谷主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那两人见山间的猎户有敌意,忙行礼作揖道:“我二人乃紫云宫弟子辛流清、燕秋平,诸位不要误会,我等此来并无恶意。一来为寻燕师弟爱女,二来追寻门中叛徒刘风骨,还望诸位容我二人入谷一探。”
紫云宫?上官肋陷入沉思,记得曾听谷外人说过,乃是鬼方国境内一大修仙门派,门下弟子高手如云,为天下第一门派。是了,那红衣女孩莫不就是燕秋平之女?怪不得小小年纪,就有藤甲狼骑的实力。正要开口回言。
慕容突先喝道:“无耻山贼,先假冒难民不说,今有假冒修仙之人,当我们猎人谷之人,都是傻子么?”
“不得无礼!”老谷主喝道,在他看来,眼前二人仙风道骨,绝不是盗贼之流,而且修仙之人实力强大,恐怕其中任意一人,轻而易举,便能灭了整个山谷。当下迎道:“小孙年幼无知,还望二位道长见谅。”遂喝退众弓弩手,引着二人步入山谷。
上官肋道:“想来前日来的那个红衣女孩便是燕道长的女儿,我带你去寻找。”燕秋平大喜道:“多谢这位小哥!”谷内道路窄小崎岖,饶是上官肋生活于此,仍是走得废力,回头看辛流清与燕秋平时,二人却是大气不踹。心中暗赞:“修仙之人果然非同一般,吾何不找个机会,拜二人为师,习得本事,才好保卫山谷。”正思间,忽听得辛流清对燕秋平道:“不好,我闻到刘风骨的气味,莫不是他也曾在山谷?”燕秋平大惊,心道不妙,急问上官肋道:“我女儿在哪?”上官肋指着前面山腰的一个毡蓬,燕秋平急御起宝剑,腾空飞起,上官肋看得目瞪口呆,背后辛流清也架起宝剑,速度更胜燕秋平。上官肋便想起所救的那个受伤男子,急快步来追,追到毡蓬,方踹口气,听得燕秋平骂道:“刘风骨,我定将你碎尸万段。”顿起一阵白烟,消失不见。上官肋看的瞠目结舌,赞道:“世间竟有如此神人。”急扯着欲腾空的辛流清衣角道:“道长且慢,请收我为徒吧。”流清看着上官肋哭笑不已,道:“我燕师弟去追刘风骨去了,以他的道行恐怕不是刘风骨对手,我需去助他。收徒之事,待我回来来议。”上官肋大叫:“道长且慢,纵然不愿收我为徒,也需多待几日,我猎人谷杀了藤甲狼骑,恐怕不日便有更多狼骑高手来报复。还望道长念及一谷生灵。”辛流清见上官肋天真善良,心中欢喜,道:“待我回来,定然收你为徒。”言罢拍了拍上官肋的后脑,一拂袖,消失不见。
上官肋在原地楞是半晌,如痴如醉,在他脑海中,腾现出万千副自己腾云驾雾的画面。
“不好了,狼骑又来了。”一名妇人匆匆跑来告知上官肋,“谷主他们正在谷口抵御,看看支撑不住了。”
上官肋大惊,快步往谷口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