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巨响,柳东泽手下的茶几顿时裂开好几处,四溅在各处,“她尽敢想要去看慕容海的胸口,她怎么可以忘了自己是个姑娘家”。
“泽,你气什么呢,无病不是拦着玉佛了吗”。常玉心柳眉微蹙,这儿是幽兰谷,是严老盟主的家,不是他们的精舍之中,他的习惯也得改改,随意的破坏别人的东西那怎么可以。她认命的起身,端下,丈夫破坏的东西,陪不陪的先不说,总得收拾干净。
“你做什么?”。柳东泽一把将妻子扯回怀里,怒目瞪着地上那几处破碰烂。
常玉心回视丈夫一眼,没好气的道,“还能做什么,你把人家东西弄坏了,总得收拾收拾”。
“放着,又不是没有人收拾”。幽兰谷丫环仆人可不少,不像他们的精舍只有一家三口,其他什么闲人也没有。
“你好意思向人家开口吗?”又是一记白眼,柳东泽呼吸一窒,好吧,他可是一点都不会不好意思,如果不是妻子坚持,他现在就会站在门口去喊个人过来把东西给收拾了。而且,眼下谈的是正事,不是这种小事,“我们再会再理这个,我来收拾,你会弄伤手”。而他,会心疼。
“你和无病说事,我来”。
“不要”。
“柳东泽”。柳眉要倒竖了,柳东泽却是打死也不放手,疼爱妻子,天底下他认了二就没有人敢认一了,会让妻子受伤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让妻子去做的,打死他都不让。
“玉心,我们已经说完了”。一记利眼瞪向长孙无病,长孙无病聪明的不开口,事情当然还没有完,他不过是陈述完了一个事实。
如若岳父大人没有探得慕容海是不是真的中了血丝蚕,或是养着血丝蚕,他屋里的那一个,也会不罢休的,到时候,就轮到他不好过了。
“说完了”。眼儿溜溜的一转,一抹笑意染上娇颜,回身,常玉心垫起脚尖捧着丈夫的脸,用最甜美的声音,轻轻的道,“你当我是白痴吗?”。
呃?
没有没有,他发誓绝对没有,柳东泽只差没有当场发誓。
“为什么会这样说?”。
“我一直在这里,你们说的是什么,说到哪里了,我没有耳朵不会听啊,好好的茶几被你破坏了也就算了,现在,你马上带着玉佛研制好的药粉去看看慕容海那只老狐狸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别只顾得发火”。手松开,人也离开他的怀抱,还推他,“去吧,早去早回”。一转身,用背影对着他,也不再理会他。
柳东泽一双眼都快要瞪出来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对妻子嫌了,他的玉心尽然朝着他发火哎,真是够了,重重的哼了一声,他大声的跨向前去,从怀里掏出药粉。
很好
这笔帐,他会彻彻底底,一分不少的全都算在慕容海的身上,一切都是他的错。
还不算太晚。
晚睡的人,这会还在磨磨蹭蹭的没有准备上床睡觉呢。
慕容海的屋内,灯火仍旧通明,慕容敬,慕容妍赫然在座,一家三口围成一桌,品着茶再吃着小点,聊着天,多么完美的画面。
只可惜
三个人脸上的恶心表情,将这完美的画面破坏殆尽。
慕容敬的确是个孝顺的儿子,唯父命是从。慕容妍却不然,她心高气傲,自我感觉良好,以为这个世上女人就属她最厉害,两个鼻孔朝天,前些日子看中了龙七,结果被龙七所拒,让她的脸面拉不下来,一张脸沉到现在还没有展开过。
“爹,当初孩儿真的该上台去与人斗上一斗,也不至于慕容家连个出场的机会都没有”。他不知道有多扼腕,爹说过,只有他示意的时候,他才可以上台,否则,只得乖乖的呆着。结果,武林盟主落入别人的口袋里了,他还是没有得到示意,连台都没有登上去过。多少年经才俊,虽然没有得到盟主宝座,至少,也是争夺过武林盟主之位的能人。
他本来可以靠这个机会替慕容家好好的出口气的。
结果
尽连爹自己也不上台,爹上台说不定就能赢了那个叫闻人九的人不是吗?一个西域的番小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急什么,该是我们慕容家的,现在还不是在我们慕容家手里”。慕容海倒是怡然的很,一脸的高深莫测。
慕容妍轻敲了桌沿一下,爹是不是老糊涂了,这怎么可能会一样,“爹,现在闻人九虽然说有事先交给慕容山庄,不过,咱们跟闻人九熟吗?”至少,她的记忆里可从来没有闻人九这个人的存在。
当初听说爹从长孙无病的嘴里得知这一任的武林盟主就是闻人九,结果,是真的闻人九。长孙无病那张嘴还真是说什么是什么。
莫不是爹之前就跟那个闻人九搭上关系,才会有这么一出。
为什么她和阿敬不知道?
“爹”。凤目一挑,有些不满,细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她虽身是女儿身,可从来不认为会输给男儿,慕容山庄偌大的地也不是阿敬的弱肩膀可以扛得起来的。她不会在一旁坐享其成,到时候,她自然也会和阿敬共同打理慕容山庄。而现面,爹尽然开始防她,她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你早就跟闻人九认识了?”。
“怎么会?”慕容海没有当面承认,“闻人九爹也是一次见啊,他会选中慕容山庄应该是对慕容山庄有足够的了解,而且投以相当的信任才会有此举”。
才怪
慕容山庄虽然有些名气,不过,江湖上也有比慕容山庄更值得托负的,为什么只找慕容山庄一家,没有理由的。
“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们”。被一直追问着,慕容海开始不耐烦了,“行了,总之日后你们姐弟身上的担子加重了,身为慕容山庄的人切记不可丢了慕容山庄的脸”。他狠瞪了女儿一眼,之前她与龙七的事,他不是不晓得。
只要他想知道,这天底下没有什么事可以瞒得过他的。
“是,爹”。慕容敬仍是恭恭敬敬的。
“知道了”。慕容妍点点头。
“知道就好,你们先回房休息去吧,明天一早还得尽快赶回慕容山庄”。
“孩子告退”。
一双子女,退出房外。
慕容海一人独霸一桌,笑得莫名。在屋顶上窝了好半晌的柳东泽差点气得下去把慕容海抓起来一顿毒打,都是慕容海这种阴险小人,害得他这么晚了还得一个人做梁上君子。
他掀开一片瓦,打开瓶盖,对准桌前正笑得洋洋自得的慕容海就是一通乱洒,反正份量很多,可以足够让他整个人都沾满了身。
洒完,收瓶,盖瓦,留了小小一条细缝。
不一会,慕容海便开始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扭来扭去,像只毛毛虫一样,双手上下用力的抓,却只是让自己越发的难受而已。
“该死”。一声低咒。
“是什么东西”。又来一声。
自然是好东西了,柳东泽冷哼,心里回应着。
直到慕容海受不住开始褪衣,柳东泽才选了一个正对慕容海胸口的位口,专注细瞧,没错胸口有几条红丝若隐若现的交织在那儿。
手臂上有好几道血痕,不深,不像重创,应该是自己割的。
看来
事情终于可以确定了,中了血丝蚕的,没有能够使其康复的解药,却有一月一次的解药,那就是慕容海的血。
中了血丝蚕的人不但要受慕容海的牵制和利用,还不能狠下心来杀掉慕容海,因为,他死了,所有的解药也没了。
一个死人身上,也不会有源源不断的血。
..............
“爹”。
“你还知道有个爹啊”。某人不高兴的摆起谱来。
“又怎么了嘛”。玉佛眨巴着眼儿,她又没有惹他,“你又惹娘不高兴了?”。
“不孝女”。柳东泽不满的滴咕,“你娘不高兴就一定是我惹的啊”。一屁股重重的坐下,“她就是爱生我的气,哼,不行,我得快点回去哄哄她”。太久不理他,他可受不了。“来来来,玉佛,爹告诉你结果”。
玉佛坐下,在他的对面,双眼,闪着星星。
长孙无病自愿当隐形人,坐在一旁不打扰,只负责耳朵听就好。
“爹已经确定了,慕容海的确与血丝蚕有关”。
玉佛双眼再度一亮。
“而且,慕容海就是那个养血丝蚕的人,至于其他中了血丝蚕的人,目前一时半会恐怕不好查出来”。
“没有关系,我们只要密切的注意慕容海就行了,他一定会给中毒者解药的,到时候,谁来拿解药,就知道谁被他控制了”。
“话是如此”。柳东泽表情严肃,“现在我们也不能确定,慕容海与闻人九到底有没有关系”。
呃?
“还不能确定吗?”她以为早就可以了,这么明显不是吗?
柳东泽一点头,“刚开始我也认为一定有关系,不过,今天在房顶上听到的事情,让我再度怀凝,慕容敬和慕容妍姐弟俩对这种事全然不知,慕容海也一再的否认,如果,他真的与闻人九有所牵连,那么,慕容海这个人就比想像中的还要可怕的多”。
连自己最亲的子女都瞒,这种人还不可怕吗?
那可是他的亲生骨肉啊,骨肉连心的。
“他们有没有关系,咱们就不理了”。她只要确定真的有血丝蚕现世了,“爹,咱们也是明天起程回精舍吗?”。
“没错”。早就该回去了。
“那好,等咱们把紫金海棠处理完之后,再来说这个血丝蚕的事,反正,事情已定,一时半会也没有人可以改变”。
“也是,那好吧,你们早点睡”。说到睡,柳东泽将眼瞄向一旁的唯一一张床,玉佛和长孙无病是夫妻,理所当然是睡一张床的,不过他还是要问个清楚。霍的一声站起来,走到长孙无病身前,死盯着他。
“你和玉佛可是有名有实?”。咬牙切齿。
长孙无病老实的摇头,“还未”。
还没有?
柳东泽心情好了点,“算你小子识相,记得,玉佛还小,在她二十岁之前,不准占她便宜”。
二十岁之前?
吓人的吧。
玉佛现在才十六岁,他岂不是还要再等四年,再说,玉佛已经及竿,这个年龄的女孩,为人妻为人母是很正常的事。
他会尽量克制自己,不过,他可不敢保证一定能忍到玉佛二十岁那年,对他来说,现在已经是极制了,四年后,实在是太遥远。
“爹,我不会勉强玉佛的”。
“哼,你也勉强不了玉佛”。他的宝贝女儿要是这么好勉强的今天柳玉佛就不会和长孙无病摆在一起,早就回到他和玉心的身边,继续当她的乖女儿了。
倒也是。
“爹,你们最好不是讨论我正在想的那回事?”玉佛冷不丁的站在他们面前,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光,漾着点点火花,“而且,爹,你觉得再不回去,娘的火气会不会更大些?”。
玉心?
对了,他还有妻子要哄呢,柳东泽急急挥了挥手,“你们早点休息,我先回去陪你娘,明天一早,用过早膳,咱们就要起程了,别给我睡到日上三竿还不起”。他可是一点面子都不会给的。
欢送,欢送
直到不见了岳父大人的背影,长孙无病才彻彻底底的松了口气,要是岳父大人再问下去,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黑眸抬起,对上玉佛的明眸,“你认同你爹的话吗?”。
“当然不认同”。玉佛摇头。
长孙无病心中一喜,不过,玉佛的下一句又把他打回原形。
“什么事情都计划的好好的有什么乐趣可言,什么时候成亲,什么时候生孩子,顺其自然就好,我才不像爹”。
原来
她的不认同,是这么一回事,亏得他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