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歌很担心陈阳,害怕他真的是出去躲债去了。
一万种恐怖的想象浮现在她心头,但她万万想不到——陈阳在按摩。
是的,他正在一家高档理发店里,享受着洗头小妹的指尖摩挲。
刚刚从拍卖会出来以后,陈阳就被烦的一阵头疼,干脆就去了一家专业托尼店。
“上面一点,嗯,就那里,真舒服。”
陈阳舒服的躺在睡椅上,指挥着小妹按摩着他头上几处仙窍。
一边享受,一边也在感受着体内修为的蹭蹭上涨。
为他按摩的其实也不算小妹,而是这家店的副店长,三十多岁的女人,成熟风韵十足,很有居家人妻的感觉。
“帅哥,按这里吗?”
“嗯,对。”
“你还真是奇怪呢,我平时帮被人按摩,都说按这里痛的很,你还一副享受的表情。”
她按照陈阳的要求,用大拇指摁压着陈阳太阳穴上三寸的位置,同时温柔的陪他说这话儿。
不知道为何,副店长今天感觉很疲乏。
以前给客人按摩一个小时都没有压力,今天才给陈阳洗了四十分钟,她就感觉自己身体被掏空。
不得已之下,她只有提前结束了服务,拿花洒帮陈阳轻轻冲去头上的泡沫。
“好了帅哥,我来帮你吹干。”
陈阳倒是精神饱满的起身,任由副店长帮他做了个很显年轻的发型。
头发吹完,他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突然想起了电影搏击俱乐部里的两个主角。
以前的他就是电影里那个霉戳戳的杰克,懦弱,卑微,又麻木。
而现在镜中的自己,只差一身红夹克,就是那个狂放不羁又帅到掉渣的泰勒。
满意的拉了拉自己的领口,陈阳起身回家。
刚到家门口,就撞见林长歌正要出来,而家里一片狼藉,李爱玲抱着房产证在地上撒泼打滚。
“怎么了这是?”他有些愕然。
但比他还懵的是林长歌,她闻着陈阳身上馨香的洗发水味道,愣愣的冒出一句:
“你去哪了?”
“我爱去哪去哪,跟你有什么关系?”
陈阳都懒得看她一眼,大步走进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看他这样子,林长歌又气上心头。
她很想把自己的感情倾诉给陈阳吗,但是一看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这些话又怎么都说不出口,只得冲进房间里拉住他。
“你收拾东西干嘛,要走?”
陈阳认真的点点头:“对,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早点走算了,好成全你和张翔。”
“你给我放下!”
林长歌一把拍掉他手里的衣服,让他坐到床边,叉着腰怒气冲冲道:
“我告诉你陈阳,你没资格甩了我,只有我有资格甩你!”
陈阳轻笑一声:“随便你吧。”
而林长歌接着就说:
“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等我回来。”
陈阳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却更让林长歌爆炸了。
“你……你都不问我去哪吗?”
“好吧,你去哪?”
“我去给你借钱擦屁股,免得你到时候被苏家的人砍死了。”
陈阳:“……”
他接着道:“不用你去借,我有工作,可以自己还。”
“一千万啊!就你这样,要还到下辈子去?”林长歌没好气的说,“你什么能耐我还不知道吗,坐好,等我!”
说罢她提上包,直接就出了门。
陈阳看着紧闭的房门,无奈的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
林长歌出来之后就直奔林家老宅而去。
林氏公司属于家族产业,家里尚且在世的爷爷林学元最大,下面三兄弟加一个女儿,林长歌的爸爸排行老幺。
因为林长歌能力出众,公司的事情都是她在打理,刚刚拿下的合同也送到那里去了。
刚刚进到老宅里面,她就看到大伯,二叔还有爷爷一群人围着在研究合同。
“长歌来了啊,快过来坐。”
“合同我们刚刚看了,确实是真的,哎呀你真的帮咱们家立了大功了,咱们今年一定能扭亏为盈!”
众人皆是喜气洋洋,然而林长歌却道:
"二叔,这合同全是陈阳的功劳,他也因此背上了一千万的外债,可他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
“我今天来,就是跟你们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各家凑一点钱,再用公司的资质去银行贷一笔款,好歹先帮陈阳把钱还上。”
一听到要各家出钱。
所有亲戚的脸色顿时一冷。
再听到要抵押大家共同所有的公司。
那更是都垮起了小狗批脸。
沉默片刻,二叔换了副语重心长的架势,劝到林长歌:
“长歌,你也知道现在公司处于困难阶段,既然陈阳愿意动用他的关系帮我们扛了,那就让他扛吧,反正我们也没逼他是不是?”
二婶也在旁边劝到:
“反正我听说那陈阳在外面不老实,这样的人留着干嘛,趁早离了,免得到时候追债的人上了门,可对我们没好处啊!”
闻言,林长歌心灰意冷,不甘道:
“不是……你们不能这么利用人家陈阳啊,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一辈子抬不起头吗?”
众人呵呵道:“反正他也是个窝囊废,抬不起头早就习惯了……”
见到众人如此冷漠,林长歌只有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爷爷身上。
但林学元此时也是一脸愁容,把林长歌拉到一边小声道:
“长歌啊,爷爷跟你说句实话,当初要不是陈阳的爷爷战场上救过我一命,我要报答恩情,同时又看那孩子实在可怜,这才让他来我们家入赘三年。”
“现在三年之期已到,他又捅下这么大个篓子,你听爷爷一句劝,该离就趁早离了吧。”
林长歌被一番话气的脸都红了,直接甩手道:
“爷爷,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陈阳做的这一切还不是为了我们林家吗!”
“再说了,就算凑钱还给他,我们算下来也是以一千万的底价拿到了合同,就冲这点也该补偿陈阳啊,怎么能一分钱不出?!”
然而她换来的只有大伯一句训斥:
“林长歌,怎么对爷爷说话的,放肆!”
而林学元也板起了脸,教训道:
“长歌,大家既然让你来管理公司,你就一切要从公司利益出发,不然就换大伯他们家里来管!”
众人全都在指责她,林长歌争辩不过,只得咬牙跺脚离开。
回家的路上,她车开的很慢,尽可能的平复自己的心情,同时心里暗暗发誓,既然家里人这么自私,那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帮他把钱还上。
打开家门,首先看见了陈阳的鞋。
林长歌心里一松,至少他还没走。
可接下来刚一进到客厅,她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儿。
一转头。
陈阳独坐在客厅里,眼前是一盘花生米。
而旁边一瓶白酒,竟是已经见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