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风水榭待了一个上午,元晋用心记下李长青和李和光传授的诸多指点、经验,在他们看来,元晋首次行走江湖便是以玉蟾观入门测试的形式,危险莫测,着实令人担忧。
他们却是不知,经历两次轮回任务的历练,元晋可不是那种深居宗门,万事不知的稚嫩弟子。
被李长青留下一同用过午饭,元晋问起畅仙音的消息,得知她仍在闭关,心湖中不由泛起思念的涟漪,恍然,元晋展颜一笑,告辞离去。
“为了仙音,也要拜入玉蟾观门下!”
时间如水,奔流不息,疏忽间又是数月过去。
寒冬来临,北风多了些喧嚣和呼啸,一场大雪,梁尘观银装素裹,一片洁白。
远处黛山如画,青翠的山峦上披上了一层雪白的纱衣,就仿佛雪中少女,扑扇的睫毛上点缀着玲珑的雪花,娇俏可爱。
湘水涛涛,水浪拍岸,溅起一捧雪白。
江心的沙洲上,一道几丈高的风雪龙卷猎猎作响,劲风回旋,看似缓慢,实则迅疾的移动中,将空中飘零的雪花,地上安静的冰霜,尽数裹挟其中。
半晌,呼啸的风似乎也是累了,风雪龙卷的速度渐渐停歇下来,隐约之中,透过漫天弥散的雪花,可以看到龙卷中心一道挺拔身影。
元晋停下步伐,身周风雪龙卷缓缓散去,飞飞扬扬的雪花落在身上,几息之间就将他包裹成一个栩栩如生的雪人。
“几个月的时间,终于是领悟了‘捕风捉影’一式的真意!不愧是《风神腿》中专攻速度的一招,快若流星,疾如飓风,有此进可攻退可守,入门测试又多了一分把握。”
手提长空剑,元晋漫步离去,身影很快就融入飘飘扬扬的大雪之中。
推开院门,积雪已有一掌之厚,元晋脚踩上去,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仿佛鸿毛之轻,踏雪无痕,足见轻功之高妙。
正在这时,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元晋咦了一声,目光望去,一位青丝垂腰,披着纯白貂裘的少女映入眼帘,娇躯明若月桂,娉娉婷婷,清冷的面庞上,通透双眸流露出温情与思念。
“仙音?!你出关了!”
元晋喜出望外,几步上前,抓住少女露在外面的秀白小手,一股凉意透过肌肤传递过来,他立刻拉着少女进到屋里,挥袖一扫,身后房门随之关闭,将冰冷的风雪拒之门外。
在桌边坐下,元晋还是恍若无觉地攥着畅仙音冰冷的小手,宽厚有力的手掌带着一抹温暖,流转在两人之间,沁人心脾。
畅仙音白皙的面容上浮现出羞红,但她只是低垂着俏脸,全无抽回小手的意思。
“嘿嘿。”
元晋得意一笑,随即就感觉到掌心的小手传来一股抗拒的力量,若有若无,微弱得很,似乎只是情人间你侬我侬的撒娇。
畅仙音性情清冷,情丝萦绕,缠绵悱恻之间,夹杂着不知所措的倾情和矜持,格外惹人怜爱。
紧紧握住少女的小手,元晋上上下下端量着,正色问道:“此次闭关出来就是元真高手了,看来我还得更加努力啊。明年通过入门测试就能加入玉蟾观,与你同门修行了,然后争取一年内突破元真,追上你的脚步。”
“恩,入门测试的事,师伯已经跟你说了?”
畅仙音出关后第一时间就来到了元晋的小院,因此还不知李长青已经对元晋有过交代。
元晋点点头,“世伯本来就希望我能通过入门测试拜入玉蟾观门下,现在有了你,我更没有拒绝的理由。”
满心柔情融入平淡言语之中,畅仙音轻轻依偎在元晋怀中,仿佛心田间架起一座鹊桥,两心交织,静静品味着这片刻的温馨与满足。
突然,外面传来院门打开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明显的平稳脚步,来人已经走到了门前,“元师弟可在?”
畅仙音俏脸一红,匆忙从元晋怀中坐起,整理好些许褶皱的衣衫,只是浑然无意的,小手还留在元晋温暖的掌心。
元晋听出是李和光的声音,见畅仙音已经恢复从容,便说道:“李师兄,请进。”
“咦,仙音师妹也在?”
李和光推门而入,一下子就看到元晋与畅仙音紧邻而坐,一双紧握的手掌彰显着两人不加掩饰的关系。
心中恍然大悟,李和光一抚掌,懊恼道:“哈哈,来得真不是时候,却是为兄的不是了。良辰美景,毁于我手,真是不速之客,不速之客啊。”
畅仙音起身一礼,“仙音见过师兄,师兄请坐。”
元晋与李和光性情相投,也不跟他客气,眼神瞄到他手中的书信,不由问道:“李师兄,这是谁的来信?”
李和光坐到桌子对面,手指轻轻一弹,将信封推到元晋面前,“是胡师弟和宜然的信,这封是专门给你的。”
李和光突破之前,与胡永同为气脉圆满,他实力更强,胡永则是稍长半岁,因此两人互称师兄,以示尊敬。
但他现在晋升元真,与胡永差了一个境界,按照宗门大派不成文的规矩,武无先后,达者为师,就必须明确师兄弟的名分,否则就是乱了规矩。
元晋打开信件,一目十行,很快就浏览完毕,顿时大笑道:“哈哈,好!”
信是赵宜然所写,其中除了几句询问近况的挂念之语,就是说胡永和赵宜然二人的师尊张豪龙前段时间回归赤云帮,得知赵宜然被闫东旭暗算,勃然大怒。
张豪龙本来就是豪爽旷达,你让我不爽,我就让你更不爽的性子,此次外出游历更是有所机遇,一窥玄黄门径,直接就打上门去,将同为执法堂副堂主的闫烈崆打成重伤。
这下可好,闫东旭被元晋打断四肢,伤势还未痊愈,他爷爷闫烈崆也躺在床上陪他了。
而赤云帮本就是邪道帮派,信服强者为尊,弱肉强食,门中高层得知张豪龙已经窥破玄黄瓶颈,不日就能晋升玄黄,而闫烈崆虽伤不死,根基也未受损,当即就封张豪龙为执法堂新任堂主,风头一时无两。
大仇相继得报,虽然是借元晋和张豪龙之手,令赵宜然有些不满足,但他还是心神畅快,胸中郁郁之气为之一空。
正好他的伤势已然大好,几人大半年未见面也甚是想念,赵宜然便在最后留言,约元晋和李和光三日后在长乐楼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