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晋心中杀意一起,坐在他旁边的昆城立刻生出一股寒意,“这是准备动手了?”
昆城脑海中立刻闪过临来前茶楼掌柜的叮嘱,“公子,虽然不知道你这次要做什么事情,但万望小心。”
“六扇门在我们那边都有眼线,虽然我暂时帮你瞒过去了,但是城中一旦出了大动静,他们就像是闻到腥味的野兽一样,可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元晋心里一惊,面上仍不动声色,镇定道:“恩,我记下了,多谢提醒。”
言尽于此,昆城已经准备告辞了,“不过是一点小事儿,公子不用放在心上。之前在茶楼中有所冒犯,还望公子勿怪。在下这就回去了,祝公子此行一帆风顺!”
元晋目送昆城离开,就在他即将走出房门之际,突然道:“请留步!”
昆城脚步一顿,转过身来,面上就带着疑惑,问道:“公子还有事?”
元晋笑了笑,指着桌上一叠银票,“钱都没收,怎么就要走了?”
昆城一拱手,“行有行规,昆城自知这次任务并没有探听到多少有用的情报,收下定金已经是厚着脸皮,不能让出力的兄弟们白跑一趟,另一半银票是万万不敢要的。”
“哦?”
昆城能有如此气节,着实令元晋惊讶,不由心生敬重,正色道:“既然如此,那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这些银票就当是酬劳如何?”
“当然,我拜托你的事与法纪无关,绝对不会跟六扇门扯上关系。”想了想,元晋又补充道。
昆城苦笑连连,“若说与六扇门扯上关系,其实公子你上门购买情报的时候,在下就已经深陷其中了。”
他低头忖度了片刻,念及元晋高深的武功和那日茶楼中手下留情的情分,终是下定了决心,一咬牙道:“任凭公子吩咐!”
“好!下午,你来客栈……”
一番交代之后,元晋亲自送昆城离开客栈,他站在客栈门口,目送着昆城的背影渐渐消失于人潮之中,正要回去的时候,身边又来了一行人。
“少爷,终于到昌顺城了,咱们就在这儿住下吧?”
元晋顺着声音望去,是一少一老主仆二人,身后还跟着两名青壮护卫,听他们言语,似乎是远道而来,正准备住店休息。
察觉到元晋的视线,身着玄衣的老仆转过身来,满是皱纹的脸上流露出岁月风霜,一双浑浊的眼睛半开半闭,却是隐含精光。
元晋心知此人定有些功夫在身,否则半截身子入土的年纪,绝不可能还陪着小主人外出游历。
不愿多生事端,元晋客气地点点头,让开客栈门口,方便他们进去。
这时,走在最前面的少年忽然回过身来,他十七八岁的年纪,面如冠玉,目似点漆,颀长的身躯穿着深红华服,一眼望来,雄姿英发,气势昂扬。
少年目光在元晋身上停留片刻,见他十三四岁年纪,却是丰神俊朗,肌肤晶莹,木簪束发,黑丝如墨,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只是随意站在那里,自有一股淡泊出尘之气萦绕。
少年亦为之心折,但是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子深处显出一抹厌恶,背后布条包裹的长物亦发出一声微弱的低鸣,当即转身离去。
元晋注视着一行四人走进客栈,在掌柜陪同下去了后院,幽深黑亮的眸子中不由闪过一抹探寻。
“宝物通灵?”
入夜。
元晋一袭白衣似雪,迎风站在屋角的飞檐上,腰间长空剑在黑夜中闪过一抹明亮的光芒。
忽然,天边一阵疾风呼啸而来,寒风刺骨,更鞭挞着厚重的云层滚滚而来,不多时,浩瀚长空竟为之遮掩。
一时间星月黯淡无光,天地间一片昏暗,唯有凄厉的风声哀嚎不止,为这寒冷的夜晚带来一抹鬼魅的气氛。
“月黑风高,正是杀人之时!”
元晋目光一凛,正要行动,陡然间,却见目标所在的房间中亮起一道灯火,窗纱朦胧,烛影摇晃,映衬着房间中来回走动的人影,似乎带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怎么回事?前几个夜晚并没有这般变故?”
元晋心思一转,当即反应过来,“不好!他是在等人!”
顾不得埋怨因为过于谨慎而错失良机,元晋冷目如电,当机立断地从檐上一跃而下。
房间里,霍阳兵坐立不安,来回走动,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挥之不去。
“这几日不断有人前来试探,莫非是与此有关?唉,少主应该到了吧,今夜就是约定之日,可不能误了大事!什么人?!”
霍阳兵反应极为迅速,眼角瞥见窗外一道人影扑来,立马闪至窗边,就在元晋破窗而入的瞬间,一双手爪蒙着冰蓝色真气,伴随着一股凛冽寒意,径直抓向元晋要害!
“寒武邪爪!”
“果然是寒武宫余孽!”
元晋剑光回转,一剑正好挡在寒武邪爪之前,霍阳兵一双狭长的眼睛中厉芒一闪,双爪径自抓向长空剑,竟是浑然不惧剑身锋利。
陡然间长空剑一沉,被霍阳兵单手抓住,元晋这才发现对方手上赫然戴着一副薄如蝉翼的手套,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寒武宫冰蚕手套?哼,长空剑乃是利器品级,虽然不以锋锐见长,但你这冰蚕丝不足百年,又能挡上几下?!”
元晋冷笑着,左手以云龙探爪和云龙锁交相使出,招式精妙,变幻莫测,单凭掌法就将霍阳兵逼得狼狈不堪。
伴随掌心真气一吐,长空剑剑身一颤,顿时从霍阳兵爪中挣脱,那一双冰蚕手套,手心处更是多了几道明显的裂痕。
察觉到霍阳兵频频望向窗外,目光焦灼却不慌乱,元晋心中却是急了起来,一旦霍阳兵与同伴会合,对他可是大大不利,轻则任务失败,重则有身死之危。
“呼”得一声!
元晋掌风掠过,将桌上唯一的灯火吹灭,房间中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光暗转换,霍阳兵有一瞬间眼前一黑,目不视物,陡然身畔一阵疾风掠过,他只觉心口一凉,冰冷的剑锋已然没入体内。
“好,好快的身法!”
声音戛然而止,霍阳兵吐血倒地。
元晋不敢多做停留,长剑一收,立刻从破裂的窗口跃出。
至于霍阳兵,长空剑入体的瞬间,剑尖真气爆发,已然震碎了他的心脏,绝无幸存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