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乍到的,谁也不认识,哪有这面子啊,姐。”猴子叫的亲热极了,深谙嘴上近,身体才能更接近的道理。
后来才知道这位没存在感的学姐叫张奚落,当时她没搭理猴子,瞅着甚是高冷,有些人不爱说话是自卑,而显然她是自负。对白莲来说,勾勾手指头就能叫来十余位备胎,所以这在她看来压根算不上问题,一人承包了下回聚会的人气任务。
食堂分手前,陈乃昔又给展陶塞了一纸条,这次人多显眼,大伙儿看出了猫腻,不过碍于还没熟的那么彻底,就忍着没起哄,只是这事被白莲看在眼里,心中略感一丝不快。回寝路上,金胖子和猴子二人轮番戏谑展陶,说是不从实招来,就要上演男寝酷刑,展陶欲哭无泪,说是真没啥好交代的。猴子说,那行吧,纸条拿来看看。
前边是猜着陈萝莉对展陶有意思,纸条摊开一看,哪是有意思,明明是很有意思。上回留了名儿,这次干脆主动给了手机号码,并盛情相约晚上八点在小树林见面。无论是时间还是地点,都容易引人想入非非,猴子眼馋的哈喇子直流,“大兄弟,你爽翻水了,这刚入校就有佳人相约,以后的日子滋润咯。”
展陶撇嘴,对陈乃昔他颇有好感,但两次见面还不至于喜欢,他骨子里一慢热的人,在感情上更是谨慎。况且,他怀疑是【主角】光环在起作用,那这虚假的感情就更不值得他去投入什么了。作为当事人展陶是淡定的很,可反观猴子那边,就愈想愈不能冷静了,他自顾自地神神叨叨,“陈学姐那身段,那幼齿脸,兄弟你有福了,要不负众望好好开发啊。”
“去你丫的!”见猴子越说越过分,展陶紧忙打住,尺度再大得遭封了。
在床上躺了会儿,一看表7:45,得赶紧动身了,第一次约会就让人等可不是好习惯。去小树林的路上要途经一条僻暗小径,大学生这个点要么在网吧打游戏要么在寝室刷美剧,罕有人会来这边走动,人少光暗还有瑟瑟落叶与诡秘蔓藤植物渲染气氛,展陶莫名生怯,步子不由快了一些。
忽的啪一声,把展陶吓了一大跳,只见一面容稚嫩的小娃娃拦在前方路上,面上似笑非笑。展陶感觉被戏弄了,郁结道,“你故意的吧!”
化蛇小手背后头,体态老成地过来,展陶发现它比当初那会儿高了一些,化蛇不通人情世故,说话向来直接,“陈同学在看你时多巴胺分泌加速,相反,热情似火的白同学身上味道却淡了许多,不过,令我好奇的是,她们都不是最浓烈的……”
“相信你也发现了,这个世界【开放度】提高,人类返璞归真,想来对那些人来说更好玩了。”
把多巴胺说的这么坦荡,也就化蛇能了,展陶装作没听见,大步流星奔赴小树林。脚上功夫没落下,可还是迟到了几分钟,残树老根下,隐约可见陈乃昔瘦削的背影。
“不好意思学姐,我来晚了。”展陶有些拘谨,大老粗的脸都红了一些。
陈乃昔幽幽看着他,“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这话语里的幽怨,让展陶心头生起一种未曾体验过的感觉,想来更多是欢喜,他试图让自己更放松一些,“学姐,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不喜欢你叫我学姐。”陈乃昔指了指自己的脸,“我看起来很老吗?”
展陶心里直摇头,想说又白又嫩,可比我妹看着小多了。见展陶不做声,陈乃昔不高兴地缩回手,细声道,“也许你不相信,我看你第一眼就觉得你特顺眼特喜欢,白莲也喜欢你,我想我争不过她,所以只能更主动一点。”
“你和别人不同,是个很干净的男生,我能感觉到。”陈乃昔看着展陶的眼睛,极认真地说道。
被如此高评价的表白了,展陶有些羞涩。
“谢谢你的喜欢。”
这是展陶今夜对陈乃昔说的最后一句话,他都觉得自己是个傻瓜。
这年头婉拒远比直接拒绝更伤人,话一出口,陈乃昔清澈的眼睛募地红了,她生气地跺脚,连发脾气都很可爱,然后冲走了。
展陶很后悔,他只能安慰自己,这是交学费,为以后的成功奠定基础。和室友们分享了这段经历,被狠狠嘲笑了一顿,嘲讽之后是气愤,猴子捶胸顿足,骂展陶不知珍惜。
“老陶啊,你这暴殄天物要遭报应的哇!”
展陶笑了笑不以为然,从小到大被表白的多了,自然不像猴子这么饥渴,大家硬性条件不同好伐。第二天是开学礼,所有新生必须出席,604派了两位代表,这也没办法,金胖子赖床上玩“农药”死不肯去,势必为大学开端定下基调。
溪旦大学开学礼格调极高,校方要求学生身着正装,展陶和猴子都没有,只能穿一身黑充数。开学礼在大礼堂举办,一眼望去座无虚席,前排可见正襟危坐的校领导们,看来他们对此典礼甚是重视。为了丰富开学礼趣味性,学姐们还排练了劲歌热舞,短裙纷飞把校领导们看的眼都直了。展陶终于明白了坐前排的好处,想来那****很是精彩吧。
开场节目表演完,各领导上台致辞,同学们兴趣恹恹,展陶也跟着打瞌睡,直到某领导说,“有请学生代表希瑞尔和大家分享一下他的学习经历。”
咦,希瑞尔?咋听着这么耳熟捏?
展陶清醒了,他可不认为这是什么重名,没有哪个东方人叫这名的。
因为坐的较远,越过人群眺望台上看的不是很真切,可展陶还是认出来,没错,是他,那位在机舱内肆无忌惮对空姐施暴的,险些识破他的人。
是巧合吗?在展陶看希瑞尔的时候,他也看了过来。
两人眼神交汇,展陶打了个寒噤,如有电流穿过身体。
希瑞尔在笑,若有所思的笑,意味深长的笑。
展陶避开他的注视,垂眼看着地面,他想伪装自己,可似乎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