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章 职守

当日光升起时，聂青缘和梁金已起身，和其他人一般都换上了紧身褐衣，沿着宣水河，由王森和车奇带领从南往北走，熟悉着此地的工作。一路望去，南边的房屋虽然破败，但仍可住人，越往北，房屋就越陷入地下，什么都看不到，很是荒芜。听车奇介绍，这里原本有房屋，只不过被当年洪水挟带的泥沙给掩盖了，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四人转了一圈折回中心的白屋子处，身材瘦小的黄弥从一座岗楼里走了下来。

王森指着聂梁二人，向黄弥说道：“我来轮岗，这是两位新伙伴。”

黄弥和两人交谈了几句，就带着他俩上了离地面近二十丈高的岗楼。在璇梯尽头处，聂青缘和梁金便看到了一间由白石灰沏成的小阁楼，里面简陋之极的放有两把椅子，一张小床，此外一无所有。

聂青缘看了看，嘴里道：“还不错。”梁金却皱起了眉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黄弥道：“聂兄弟，这是在上午，还没什么，待下午起风时，你可就知道这岗楼不好住了！还有夜间，特别的冷，就怕你们抵受不住！”

聂青缘点点头，道：“多谢相告，尽量习惯吧！”

下楼前聂青缘在窗口眺望，只见这宣水城虽然被泥沙覆盖了大半，残破不堪，但却发觉这宣水城面积似乎比宣砥城还要大上一些，想到六七十年前，这里的繁荣与辉煌，再想到曾经的大城几年之内便被无情地洪水冲垮，心里不禁一阵唏嘘。

回来路上，他们几人又遇到巡逻的杜建，又是一番认识，车奇顶替他之后，由杜建领着聂梁两人回去。

走到居住地时，看到几名帮工来来去去，甚是忙碌，久已不开口的梁金问道：“杜兄，这里除了宣迁和张武二位正副统领而外，只有我们六人有具体的职务，但这些人在这里又是做什么呢？”

杜建笑道：“他们主要是照顾我们八人的起居饮食，还有紧缺物资的运送。”

梁金“哦”了一声，笑了笑又道：“我们履职半年便能回一趟宣砥城，这些人从属于我们，他们同样也是半年才能回去一趟？”

杜建呵呵笑道：“哪里，他们自由多了，每隔七天，这里的食物蔬菜一旦吃完，他们便会轮换着回去购买一次，然后再运送过来。”

梁金听到这里，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只要有人经常回去，他便有办法知道宣砥城的消息，尽快托人把自己调回去。

正午时分，宣水城便刮起了风，起初不大，后来铺天盖地的四处席卷，强风挟带沙石，击打在房屋上“噼啪”作响，不用说眼睛难以看清事物，就是想睁开也很是艰难。所幸两个时辰后，风势渐渐减弱，到黄昏时分，就完全停止，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次日，聂青缘便开始职守了，他主要是呆在执事堂的岗楼上监视，开始的两天，白天还有轮职过，之后就一直守护在黑夜里，他也没有问宣迁统领为什么在夜里没有人替换他，几天后他就习惯了。

他的耳力只有在法气贯耳之时，神通才能探听得最远，也只有这样他才能照顾到下方所有执事堂房间的动静，他这样做，其实也就是在修炼了。这里法气不比宣砥城差，虽然风大夜冷，但即可职守，又可练功，而且吃喝也有人照顾，别人有什么想法他不知道，他自己心里却甚是开心的。

时光匆匆，晃眼一个月过去。聂青缘独坐孤楼，手里拿着一块很小，但在月光照映下散发着淡淡绿光的石头，嘴里喃喃道：＂想不到这个月的酬金是这么一小块法石，法石除了能交易外，听说还能借助其散发出的法气来修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想着想着，忍不住握住法石运功试了试，果然能吸取一丝丝较外界较为浓郁的法气，但感觉这法石逸出的法气很不均匀，有的地方霸道，有的地方稀少，而不均匀的法气对修炼者可是大忌，容易引起行功路线的阻滞，不能做到一气呵成。

聂青缘又试了两次，果断收手，暗忖道：“如此不均匀，修炼很是危险，还不如大气里的法气自然平和，怪不得没有人拿法石修炼，原来是这个道理。”

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聂青缘已有倦意，但又不能睡着，只有继续练功。半晌，他忽然耳朵一动，似乎觉得下方执事堂里有衣袂带风之声。他心里一懔，再运足法力于双耳，再仔细一听，可是什么可疑的声音都没有发现。以聂青缘的耳力，在夜里二十丈远近，不管飞沙走石、鸟飞虫鸣，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但这声音太小，他不敢确定，只觉深夜里不该有这样的声音。他站了起来，探头窗外向下望了一会，依然没发现什么，犹豫了一下，纵身掠了下去。

执事堂是一座很大的院落，大小房间各有十余间，每天他都要例行检查一遍，已是熟悉之极。他在声响之处的一间小屋里仔细看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又不放心地把所有房间也看了一遍，还是没发现什么。

他呆愣了一会，悻悻然回到上面的岗楼里，喃喃道：“难道修炼过度，耳目不灵敏了？”摇摇头，索性不再练功，闭目养神起来。

天色微亮，王森过来接替他执勤。他回到居所，也不和人说话，蒙头便是大睡。

午后，宣水城居然下了一场霏霏细雨，虽然风还是很大，但已吹不起流沙。

聂青缘起身，在厨房里饱餐了一顿，和几个帮工闲聊一会后，便信步走了出去。他来这里一个多月，还没有见过雨后的宣水城是怎么样，他想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