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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乐梅西驾着马车在顾清络的指导下购完路上用的物品时,天已经渐黑。
此时已经是傍晚,日也已偏西,金色的光洒在沿路的屋檐上,把青瓦白墙染了个颜色。远方的天空有鸟飞过,远远看去,倒像是归巢的燕子。夕阳将乐梅溪驾的马车的影子拉得很长,这时路上的行人已经少了。
乐梅溪驾着马车来到城门时,便看到了城门边围着的熙熙攘攘的人和盘查森严的士兵。
这个拥挤的模样倒是吓了她一跳,她驾着马车停在一边的路边,后面突然奔来一队骑兵。
这对骑兵,银甲战马,对于乐梅溪来说无比熟悉。
顾清络也已经看到,因为乐梅溪听到他说:“你往前走,不要吸引领头人的目光。”
乐梅溪抬眼去打量时就看到了领头一个唯一没有身披银甲的男子。
他踏着夕阳而来,一袭深色藏青丝劲装,额间一抹红色束带与脑后的青丝随着马蹄的飞奔而扬起,在银甲骑兵的陪衬下像是飞舞的旗帜。
他的眉如剑,斜叉如鬓,一双眼眸看上去满是深邃坚毅,一副面容俊美而又不失阳刚。
好一个气宇不凡,拓拔英俊的年轻将军,她心里暗暗想。
乐梅溪将要收回视线时,那人仿佛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向这里望了过来,乐梅溪和他一对眼,突然感到心下一凉,像是被剑刺中一般。
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人,乐梅溪慌忙收回视线,掩饰般驾起马车,所幸不一会儿,这对骑兵就越过马车往城门去了。
乐梅溪不由暗自松了口气。
看着这对骑兵毫无阻拦的出了城,乐梅溪有些好奇的朝帘里问道:“那个领头的是谁?”
“蒙恬。”,此时顾清络已经把车帘掀开,在乐梅溪身边同她一起看着城门方向。
乐梅溪不免有些吃惊:“怎么这么年轻?”
顾清络闻言,用眼角扫了她一眼道,似有些好笑道:“难道你认为将军就一定要老掉牙吗?这蒙恬可以说是少时成名,他十六岁起就开始上战场,你当这将军当得有这么轻松?”
乐梅溪撇撇嘴:“知道你知道的多,出城后你来驾马,今天你都在里面休息一天了,我跟你说,我可是累死了”,说完她似乎想起了什么:“顾清络,你倒是和今天那姑娘说了什么?弄得她不再纠缠你?”
“这招你日后若是遇上你所不喜欢的女子倒是可以移用。”顾清络悠哉悠哉的说道,“你就与她说自己有龙阳之好不就行了?”
乐梅溪瞬间有种感觉被雷劈了,眼前这人,当真是个古人吗?他怎么脸皮这么厚?同一女子说自己有龙阳之好?!
出了城后,乐梅溪就倒在马车厢里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人摇醒了。
乐梅溪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心想:还好自己没有起床气,不然一定要把顾清络骂个狗血淋头。
顾清络就在她面前半蹲着,看着她醒了立马像她摆了个噤声的手势,他精致的眉宇染着一抹凝重的气息,倒是叫乐梅溪瞬间清醒了过来。
乐梅溪用眼睛示意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却用手指指车厢再指指她,示意她留在车厢里。
乐梅溪点点头表示知道,顾清络立马就悄无声息的出了马车。
乐梅溪抱着一大堆的疑问一直在车厢里等着,直到等得她昏昏欲睡的时候,车厢的帘子终于打开了。
迎着月光,她看到顾清络身上背着个浑身染血的人。
她用手捂着嘴压下吃惊,立马给顾清络让了个位。
顾清络向她偏偏头,示意她从车柜里拿出药膏来,同时小心翼翼的把身上这人放了下来。
凭着月光乐梅溪这才看清,眼前这人是君赫。
“你去找点水来,我好替他拔箭。”
乐梅溪的目光游离到他胸间果然看到君赫胸前插着一支箭。
她什么也没有说便拿起车上的小木桶去了。但实际上她的心一直在嘭嘭跳个不停。
君赫出了这么多血,还能救回来吗?是谁伤了他?
乐梅溪突然想到今天城门边看到的那个年轻将军蒙恬。
不会这么巧吧?乐梅溪摇摇头,继续寻找着附近的水源。
也不知走了多远,乐梅溪总于听到了溪水的声音,就在她心喜的时候,却听到了许多马蹄往这里踏来的声音。
乐梅溪慌忙的躲在一旁,不一会儿,果然一队银甲骑兵出现在她眼前。
乐梅溪仔细看去,果然看到了那个蒙恬。
他们将马停在一旁,看样子是要在溪边休整。
这不由让乐梅溪感到苦恼不已。
现在该怎么办?顾清络还等着她的水呢?
等了片刻,就在乐梅溪打算放弃的时候,一只鸽子向着休整的银卫飞去。
有戏!乐梅溪原本打算转身的脚步蓦然止住。
果然,只见一个银卫捧着鸽子来到那个蒙恬面前。蒙恬则从鸽子身上取下一卷小纸展开。
这一刻乐梅溪分明见到他脸色一变,眉宇重重的皱在一块。
下一秒,他就立马下令以极其迅速的速度整队离开。
待他们离开后,乐梅溪轻轻松松来到溪边打了小半桶水。
她转身要走时,突然瞥见地上掉了一块玉佩。
这玉佩呈鱼形,遍体清透,纹路细腻,在月光下闪着鱼鳞般的光泽,看起来就不是一枚普通的玉佩。
这不会是那蒙恬掉的吧?乐梅溪怀疑的捡起来,上面却刻了个奕字。
看来不是,乐梅溪摇摇头,收到了怀里,管他呢,白捡的不要白不要。
乐梅溪是在半路上遇到顾清络的,看他的样子,很明显是在寻找她。
莫名的,乐梅溪心里微动,她上前看着他那还染着血的白衫,笑道:“你这副模样,还真是难得一见。”
顾清络看着她,微蹙的眉宇才慢慢平复,他问道:“没出什么事吧?”
乐梅溪摇摇头,把桶递给他道:“我一向走运,你难道不觉得吗?你快些回去,我走得慢,君赫可耽搁不起。”
顾清络深深看了她一眼,伸手提了桶,不过两三下就消失在夜色下。
看着顾清络离去,乐梅溪低头走了几步还是没有忍住摸摸自己跳动的心脏,乖乖,他刚刚用这么深沉的眼光看我是为什么?难道知道我骗了他?
此时月已经悬挂在了半空,清泠的月光倾洒四野,让周遭披上一层朦胧的光华,在夜色里一切静谧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