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诸葛青穿的很庄严,一套黑色的小西装,长西裤下依然无法遮掩她一双妙蔓的修长美腿,上身小西装披开着,露出里面白色的正式雪色衬衣,领口处最上面的两颗纽扣开着,绽露着里面大片白皙的皮肤,一条银白色的白金项链衬托出她一身高贵而不可攀附的气质,头发也被仔细的处理拖,被盘到了脑后,看上去很干连,次等女人,给人的感觉就出生在富贵世家的高贵千金,并且还是能力超群的女中强人。
而实际上,诸葛青显然是名副其实的女强人,五百人参加考核中仅留下的两个十三局新成员之一,全国十三亿人口中屈指可数。
不过最令凌杰惊讶的却是诸葛青胸口别着的那一躲白色花儿,为她的美增添了一份惨白的凄美。
上完香,凌杰在玉棺材前停留了许久,把手放在玉棺上,仔细的感受着玉棺的冰冷,试图通过玉棺,安睡在里面的冰彤能够感受到凌杰的关心。在这其间,又有近百人上前祭拜,凌杰这才放开手,转身离开,来得门口,只见诸葛青在门外等了很久,“诸葛青,你怎么还没走?”
诸葛青经过考核一事后,变得比以前更沉默寡言了,当然,也不再像以前那么冷漠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淡和一股淡淡的忧伤,这一点和现在的凌杰很像,不过凌杰和她又有所不同,凌杰的一举一动都让人感觉到苍凉和悲伤,还有就是平淡的让人感觉到可怕。“我在等你。”她轻轻开口,“十点种就要到了,我开车过来的,而且我还知道你是步行过来的,坐我的车吧,这里距离郊区的碟墓公园有足足一百里,步行很难到那里。”
凌杰沉默片刻,随后一笑,“好,那就麻烦你了。”
“请随我这边走。”诸葛青刚走几步就被前面大片的人群挡住了去路,不由皱了皱眉头,“麻烦让一让。”
前方的人听到诸葛青这不冷不热的话,都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凌杰跟在诸葛青身后,走过很长很长的人群,终于走出了一片光明,来到一片停车场里,只见这里停车数十辆,但摆放得很整齐,而且全部是黑一色的车,并无其他颜色的车辆。看得出来,政府很重视冰彤的葬礼,开其他的颜色的车参加别人的葬礼,这是十分不礼貌的事情!
车一共有四排,每排九辆,诸葛青走到最后一排中间的黑色宝马前停了下来,开车门让凌杰坐入副驾驶位,然后她才坐了进去。
“今天参加葬礼的人可真多,我的车停这里才不到二十分钟,就被堵得动弹不了了。”诸葛青不断的按着大喇叭,周围的车没有一点动静,显然车主都不在车内,诸葛青一掌拍在方向盘上,“糟糕。”
凌杰倒不觉得急,半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瞌睡起来,“不急,等他们回来把车都开走了,我们再走吧。”
诸葛青不再说话了,场面很尴尬,凌杰过半晌复又睁开眼来,“诸葛青,你身上的伤,好些了么?”
诸葛青仿佛想起了什么,紧紧的咬着唇边,眼睛在不断的闪烁着,“都好了,其实……其实……其实你……”
“其实我不必这样的,对不对?”凌杰忽然打断了她的话,替她说出了后半句。
诸葛青微微低下了头,“对,你当时,一刀把我刺死了,一了百了,那不是更好。”
凌杰摇头,转过头凝望着她,但是诸葛青却不敢看凌杰的眼睛,又低下头,凌杰道,“你死了,怎么会更好呢,你死了,我以后寂寞的时候找谁打架去,找谁聊天去,找谁消遣去……”
诸葛青手双握在一起,使劲的搓着,似乎不知道该把手摆放在哪里,“你……你……你真的这样想么?”
凌杰断然大声说起来,“当然,要不然,我当时这么紧张做什么,又为什么会冒死去救你……”
“可是……可是……”诸葛青一连说了好几个“可是”,下文却一直可是不出来。
“可是什么?”凌杰道,“有什么话就直接说。要是婆婆妈妈的,可就有辱你诸葛青女中豪杰的英明了。”
诸葛青道,“可是……你的刀刺进我身体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到你的紧张啊……”
玩了,牛皮吹破了。凌杰心里一震,不过马上又想到一计,便摇头叹息,“哎,庸女啊,庸女啊,庸女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诸葛青忽然紧张的抬起头,再也顾得不好意思,认真的凝视着凌杰的目光,期待着他的回答。
凌杰摇头大叹,仿佛恨铁不成钢,“我凌杰原本以为你诸葛青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现在看来,是我错了,你诸葛青非但不聪明,而且很愚蠢,愚蠢之极。”
诸葛青心里面似被扎了几针,“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愚蠢了?”
“愚蠢得连这个都看不出来,要是我不紧张,干吗死活阻碍刀刃往你身体里面刺,如果我不紧张,第一次为什么把刀刺在地面……在索桥上的时候,如果我不紧张,大可以扔下你不管,干妈非得为了你去硬受那六条脉冲的抽打……”凌杰很失望的说,“其他的我就不说了,也不想说。”
“你……就算这些是对的,可是那时候,我看到你的眼神一直在犹豫不决。”诸葛青是个女人,女人的第六感果然如传说中的那么可怕,那时候凌杰的确是在犹豫,犹豫要不要就这么结果了诸葛青而进入十三局……
这个女人不得了,连这个都感觉出来了,如果我现在不彻底反驳她的话,只怕以后邻里关系要相处不悦了。
“笨蛋,那时候我脸上身上都是鲜血,甚至连眼睛里都是鲜血……你又怎么看得清楚我的表情,看人心,得看他的行为举动,而不是看他的眼神,哎……诸葛青,我看错你了。我要下车了,我凌杰不愿意和你这样愚蠢的女人呆在一起,我的一片好心,被你看成了狼心。天下之悲哀,莫过于此。”
说着凌杰便推开车门,起身要下车。
诸葛青心里本来就没底,刚才的话她本来就是猜测。现在心里面又犹豫起来,“是啊,那时候凌杰身上到处都布满了鲜血,或许我看错了也不一定,再说,凌杰说的对,看一个人的心,得看他的行为举动,而不是看他的眼神……我诸葛青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别走。”诸葛青心里大慌,猛的抓住了凌杰的手,死死的抓着不放。
“你这是做什么,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不愿意坐你的车,我凌杰就是宁愿步行走过去,也不要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凌杰大义凛然的说,兵法云,激将法是很有用的办法。
诸葛青另一只手也搭了过来,拽着凌杰的手,“凌杰,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好吗,我不应该怀疑你的。”
凌杰心里乐着,人也停止了挣扎,在座位上坐着,不过却把头偏到一片,并不去看诸葛青。
诸葛青一咬牙,说,“凌杰你说的对,看一个人的心,得看他的行为举动,而不是看他的眼神,眼神可以是虚的,但是行为举动却是实在的。好了,我错了还不行么,你别生气啊。”
一个女孩子这么给你认错,身为男人,都不好意思再红着脸了,凌杰把门重新关上,人也坐直了,凌杰长长叹息,“谢谢。”
诸葛青总算松了口气,“你不生气就好,以后我不会再这么多想了。”
“你还记得你在铁房子里对我说过一句话么?”凌杰貌似很自然的提起。
诸葛青脸色一红,声音顿时低得和蚊子一样,“什么话啊?”
凌杰道,“你好象说过——你喜欢我什么的,我当时没听得很清楚,你能不能把那句话再说一遍。”
诸葛青把头低得更低了,几乎都埋在方向盘上,“没有——你胡说,我才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呢。”
“不是吧,可是我当时明明听清楚了的啊。”
“你刚刚还说你没听清。”
“不是,我刚才说我没有听得很清楚,但还是听到了一点点的啊。你再说一遍。”
“不。”
“再说一遍撒,来,乖。”
“不乖。”
“喂,你怎么这样啊,刚才我还说你是女中豪杰来着,看来这又是徒有虚名。”
“就算我是徒有虚名,我也不说。”
“那你当时为什么要说?”
诸葛青沉默好一会儿,“我那时想说句话刺激下你,怕你死了。”
“哎……悲剧啊,我还以为是真的。“凌杰满脸失望。
诸葛青看到凌杰的表情,刚要开口,但还是止住了,她感觉到莫名的心痛。
片刻后,周围的车都开走了,诸葛青也开车前往郊外碟墓公园,数白辆黑色轿车并排行驶,场面壮观,在北京城里一年也难得一见,大约三个小时后,终于来得碟墓公园,车辆在停车场里停下后,凌杰缓缓走下车来,“场面真是壮观。”
“壮观是壮观,只可惜这是你最后一次欣赏到如此场面了。”一个中年男子缓缓走了过来,挡在凌杰的前方,正是李逍遥,他身后还跟着一群潜龙成员。
停车场里很安静,人们都出去了,凌杰目光如水,“李教官,很久不见了,你这是干什么?”
李逍遥道,“你杀了冰彤,我们是来为冰彤讨回一个公道。”
诸葛青这时候徐徐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