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杰心里嘀咕着:不说就说贝,又没人逼你,你对我凶个什么。
当然,凌杰嘴上没有这么说,但是心里面不断的说服自己,千万犯不着和一个女孩子计较,人家是女孩子,我是大哥麻……大哥要是为了女孩子一点儿不太体面的话就冲人家发飙……这个,有失自己的身份哈。
这么一通安慰下来,凌杰也就不觉得受气了。蝴蝶仿佛也意识自己说的太重了,她站了起来,指着前面的竹子,叹息道,“其实你说的对,任何的生命都是光着身子而来,然后化作灰土而去。这些竹子虽然是从数十万生命中千挑万选出来的,它们的生命力依然十分顽强,但是……它们也终将有灰化的一天。”
她站在回廊的边缘,任由和煦的风吹拂在脸上,“竹子其实和人一样,生命在世界上走一遭,无论怎样努力,都不可能为自己留下什么,活着的意义关键能给别人留下什么。这片林子是祖师费了一生的鲜血留下的财富,它伴随着我的成长,如果没有这片园子,我也不可能在这个冰天雪地的地方生存下去。”
凌杰不太听得懂蝴蝶的话,刚开口询问,蝴蝶却已经步下了阶梯,“走吧,喝酒去。今天我找你来就是喝酒的。”
凌杰也站了起来,跟在蝴蝶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一棵的菩提树下。这棵菩提树和凌杰别墅里面的有点像,一看就知道上了百年历史。苍天枝叶,繁盛而开,遮天蔽日。
蝴蝶走到菩提树下,看着下面露出在地面上的盘根错节,他指着一处土地,“就在下面。”
说完她便蹲下来,身手去挖地面的土,这个院子虽然很少积雪,地面上的积雪很少,大概是因为树林的缘故,这里的温度高上不少,积雪融化得快吧。长年的冷天把土地冻结得很结实,她的手挖了很久也只挖出一个小坑来。
但是她却很用力的去挖,凌杰站在旁边,看着一个如此圣洁无暇的女人挖得这么吃力,于心不忍,“你在挖什么?”
“酒,珍贵的好酒。”蝴蝶把耳边的头发掠到脑后,继续用手挖着,凌杰又问,“这里的土地被冻得很结实,为什么不用工具?”
“其实酒是有生命的,你若用工具去挖的话,一来容易打破坛子,二来也逆了酒意,用工具挖出来的酒不够味道。”蝴蝶说的话,凌杰是不怎么赞同的,酒的味道不就那样么,用什么工具挖出来还不是这么味道。
虽然如此,凌杰还是毫不犹豫的蹲了下去,把蝴蝶挤到一边,“边上呆着去,照你这速度,我得等到明天才能喝上这酒,我来。”
蝴蝶被他这一挤,马上在旁边站了起来,屈伸两手,手上的泥土不时的掉下几片来,但是她的脸上,望着凌杰努力挖酒的动作的时候,却是露出了微笑,风儿滑过,浮动着她脸上的发稍。
还别说,这里的土还很够硬的,凌杰算是体会到刚才蝴蝶为什么这么低效率了,这不是人的问题,而是这土……估计有些年头没动过了,又是在树跟底下,被树挤压,就更紧了。
“你笑个什么?”凌杰不抬头也感觉到蝴蝶脸上的笑意。
“我觉得吧,你如果去酒厂工作的话,肯定会是一个很合格的酒夫工人。”蝴蝶笑着打趣。
……
费了好一番功夫,凌杰挖地三尺,终于挖出两坛酒来,古老的灰黑色的酒坛,被木赛紧紧的封住了口,看不出来里面的是什么级别的酒。
酒挖起来了,也洗干净了。凌杰猛的把酒赛扳开,仔细的闻了一会,一脸的陶醉,“酒是好酒,我凌杰也算是个懂酒的人,这种味道好象没有……听闻过。”
“这酒是我自己酿的,用这园子里的材料,还有温泉,从十年前开始,我每年就会酿一次酒,然后埋在地上,等待着有机会把酒挖出来喝个痛快。”蝴蝶说着摆出两个碗来,凌杰把两个碗倒满,刚要拿起来喝。
蝴蝶忽然打断道,“在你喝酒之前,我必须告诉你一个事实。你的病已如膏肓,活下来的机会不大。我是神医,从来不会骗人,我医不好的病,世界上再无他人可医。”
“铿。”凌杰拿到嘴边的碗忽然间顿住了,不过马上他又恢复了过来,一把将碗里的酒一口灌了下去,酒入愁肠,顿时升起一股火辣辣的火热,在心间不断的萦绕不去,身体全身上下都充满着疯狂的意志,“在一年前我被迫服下药水的时候,我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蝴蝶眼色有点儿复杂,“你对生命的看法和信念,是我在所有人中最深刻和悠远的。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看透生命这个东西,当然你也没有。如果你看透了生命,你就不会在乎生死了,但是你现在还很在乎。”
凌杰没有说话,又是倒满一碗酒灌了下去,“这个对我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在有生的时间里,完成我最后的任务。”
不知道为何,蝴蝶心里有种很难过的滋味,当下也不考虑自己的身子,猛的喝了一大口酒下肚,全身都火辣起来,“你的身体在两日内就会发病,如果你再继续喝这酒的话,会提前发病的,我说过,下一次发病,就是你的死期。”
凌杰没有说话,只是坐在树根上,木然的望着远方,“这是什么酒?味道如此辛辣却没有半点酒精的味道。”
“这是菩提酒,用这棵的菩提树的菩提子和树叶,还有根稍和皮儿混合酿出来的极烈之酒,喝多了伤身,喝得刚到量的话可以驱除寒意,自生温暖。我每天都要喝菩提酒,因为我的身体也不好。”蝴蝶淡淡解释。
看着凌杰不说话,蝴蝶忽然说,“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
“好啊,什么游戏,你说吧。”凌杰忽然笑了出来。
蝴蝶笑道,“我们来划拳,剪刀石头布,输掉的一方就喝一碗酒,然后要回答赢得一方的一个问题。记住哦,是如实的回答,如有隐瞒,将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凌杰大声笑了,“来就来,还当我怕了你不成,我提前声明两句,我要把这个蝴蝶府的秘密全部问出来,还有,包括你的秘密。”
蝴蝶笑着得很开心,“那就要本事了,没本事少说废话,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开始了。”
“剪刀石头布……哈,你输了,喝酒,快喝酒。”蝴蝶赢了,忙给凌杰倒了一碗,这碗酒倒的很满很满。
“怎么可能……”凌杰嘟囔着,一口酒喝了下去,这一碗下去,身体顿时有了反应,只觉身体很热,头脑也有些晕呼。
“我要开始问问题了,你为什么要服下S级基因变异药水?”蝴蝶知道,很多人为了提生武术的强度,都自愿去购买甚至服用基因变异药水。美国很多私人研究所就专门生产基因变异药水,专门给一些特别的比如杀手,特工组织的人服用。
很多武痴都不惜花费重金去购买基因变异药水,大部分人都因为承受不了基因药水的强度而死掉了,要少数人却活了下来,产生了各种各样的变异功能,有的人有几只眼睛,几张嘴,几只手的……频繁不已。
很多特别的组织为了训练出战斗力很强的队伍,也都自行开辟研究所,用非自然很变.态的方法改变人们的身体,试图让他们在战斗中大占优势。不少变异人,强化人,生化人……现在已经很普遍了。
蝴蝶只不过是想知道,凌杰服用基因药水是自愿的,还是被逼的。如果是自愿的,蝴蝶将很看不起他。
“我被中央追杀,被逼去参加十三局的考核……有五百多个人参加比赛,最后只有两个人活了下来,我就是那两个人中的一个,本来以为……我进入十三局后就可以彻底消除档案,将逃过中央的追杀……哼哼,却不想有人在暗中操作,未能让我入局,最后还设局把我判了死刑……要秘密处置我……说得太多了,划拳划拳。”凌杰确乎是有些醉了,说话都有些文不对题,不过蝴蝶却听得异常认真。
“好,划拳,剪刀石头布……哇,你又输了,喝酒喝酒……”蝴蝶高兴的给凌杰满上,凌杰一口咽下。
“我又要问话了,后来怎么样了?”
凌杰醉呼呼的说,“他们要秘密的处置我,这时候国家研究所的一个人来了,他发现我的身体很好,便拿我去做基因实验,我在实验室里看大量的变异人,他们的样子很可怕……他们说好了给我服用A级药水的,结果却瞒着我给我服用了S级药水……我当场就昏死过去,他们以为我死了,便把我扔到尸体堆里……该划拳了。”
“好划拳,剪刀石头……你又输了,喝酒。”
凌杰再喝下一碗,感觉头脑更晕了。
“那么,后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蝴蝶继续问。
“后来……后来,我成了千万尸体中的一个,我被运到秘密的车厢里,我被几千具尸体压在最下面,我是在他们运送尸体去火化场的时候,突然醒来,这才逃出来的。为了逃避追杀,我只有偷渡出海,偷渡的船只在中途被海盗击沉了,我是坐着小穿排飘过来的。那时候,我有三个同伴和我走散了,后来我才知道我那三个同伴被流放到了黑暗监狱……我就是因为这个,才自己犯罪,然后让政府把我流放到这里的……说得太多了,划拳……”
“剪刀石头……你输了,喝。”
“好好的,你为什么会中央追杀?”
“因为……那个时候我在两年的时间里建立了九州王朝,成为和青帮洪门对抗的大王朝。至于为什么会被国家追杀,是因为有人陷害我,在我的住所里放了上万的枪支,几十吨毒品……然后正巧被中央政府的人查了个正着……我发誓,我从来都没有贩卖过毒品,更没有走私过军火。”
“是谁陷害了你?”
“你问的问题好像比我喝的酒多了一碗……该划拳了,你想骗我……哈哈,我是不会被你骗倒的。”凌杰已然是有些醉了,但这个数倒是没有算错。
“剪刀……你输了,喝酒……”
“是谁陷害了你?”
凌杰打了个嗝,继续说道,“我……我最信任的女人,我枕边的女人……是她,是她……是她,因为愚顿的忠诚,把一个王朝都推向了绝境,从那时候开始,王朝的十万兄弟就四分五裂,流离失所,从那个时候开始,十万兄弟们便走散了……我凌杰也开始背负着大债孽。”
“你恨那个女人?”
“恨,为什么不恨,我恨她为什么这么不争气,要做别人的工具。被别人当枪使,我恨她的愚忠……我恨他……可是恨她有什么用,最后她却是因我而死,在十三局的考核中,在和我对决的时候,她自愿放弃了生的机会……她本来是可以挡住我的刀的,可是她最后还是放弃了……我不是有意要杀她,我不是有意要杀她的……不是不是不是。或许她知道,在那种场合我和她必将有一个人死去,所以她把生的机会让给了我……让我背负着这笔永远都无法偿还的债……这样的一个女人,又叫我怎恨得起来……我除了恨她的不争气还能恨什么。”
“中央要追杀你,你因为中央的某个人想杀你,还是因为……”
“一个上将,一个手里握着几十万雄兵的上将,是他……是他做梦都想让我死。”
“那你想过以后回去找他么?”
“哈哈哈……我有想过以后回去找他?……哈哈哈,真是老天眷顾我凌杰啊,如果我的命够长的话,我肯定是要会去找他的。他逼死了我的女人,还毁灭了王朝,让我十万兄弟居无定所。他害得我十万兄弟飘洋过海,最后葬送在拉斯维加斯这个地方……十万兄弟的英魂,我凌杰肯定是要完成他们未完成的愿望……哈哈,可惜啊,我的命不够长啊。”
蝴蝶听完这些话,愣愣的坐在哪里,凌杰说的这些话,全部都震撼在她的心里面,她依然无法想象,这到底是一个怎样顽强的生命啊,如此多灾多难的路途,他却全部都坚持的走了下来。凌杰虽然说的很平淡,是蝴蝶却能够感受到他那话语背后的悲伤和苍凉,还有无限的愤怒和不甘。
“嘿,你愣着做什么,该划拳了。”凌杰忽然凑过头来,冲她笑着。
“厄……划拳,剪刀石头布……你又输了,喝酒……”
“厄……我出的拳头,你的剪刀……这样还是我输了?”凌杰记性不太清楚了。
蝴蝶一窘,貌似是自己输了这下,“哎呀,你不服气就算了,再来。”
“恩,好,再来。”
“你先出。”蝴蝶怕自己输。
“好,我先出。”凌杰糊里糊涂的摔出一个剪刀。
蝴蝶马上伸出拳头,“你剪刀我拳头,你输了,喝酒……”
“哦。”凌杰傻傻的挠着脑袋,乖乖的端起碗喝了起来。他是真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