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杰醒过来的时候,天刚刚才亮。他睁开眼睛所见的是一个很温馨的床塌和房间,不远处的一个女人还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伸了个懒腰,凌杰大觉身体舒服了很多,一年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清爽过,仿佛连周围的呼吸都是香的,恩,不错,是香的。
房间的门虚掩着,吹进来的寒风使得门不断的在摇摆,不时的有冰寒的风吹进房间里,那个扒在桌上睡过去的女人的身体不时的发着颤,每一阵寒风吹进来,她的身体便要狠狠的打一个哆嗦。
凌杰穿好衣服后,从床头拿过一件貌似比较温暖的大衣,很小心的披在了那个女人身上,生怕惊醒了她似的。
做完这一切后他一个人来到门外的院子里,只见这里异常冰冷,比之前和蝴蝶喝酒的那个院子冷了很多倍,地面上亦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这个地方真不是一般的冷啊,连地面都结冰了,土地都被冰冻结了。”
“诶,那是什么?好好的在院子中间放一张凳子做甚?”凌杰看到,在院子的中央放着一张石凳子,而且凳子上面放着一颗很大的珍珠,上面泛起金色的忽明忽暗的光。
带着好奇,凌杰缓步走到院子中央,静静的望着那一颗大珍珠,“真是奇迹,这颗珍珠长年放在这里,居然没有被冻坏,而且还保持了这么好的散光性。”
凌杰知道,真正的珍珠是不会自己发光的,不过珍珠的散光性非常好,可以吸收光。一颗好的珍珠放在有光的地方几分钟,拿到黑暗里去,可以持续放光好十几分钟甚至更久的时间。好的珍珠,放出来的光非常的纯净明亮,而且还有锋利闪眼的感觉,不好的珍珠的散光性则十分的差。
举个例子,一些好的珍珠白里日带在身上,看起来异常的耀眼,折射出来的光芒明亮刺眼而且十分纯净,而且这种散光性十分的持久。但是劣质的珍珠就没有这么好的散光性。
“只是,这珍珠的中间却有一颗黑点,这使得这颗珍珠看起来更加的珍贵,这颗黑点,点得好。”凌杰那珍珠拿在手里,十分赞赏。
“真没有想到,你居然也会奇怪的认为珍珠里面的黑点点的好,能说说为什么吗?”
凌杰没有理会那个问话的声音来自哪里,只道,“因为这颗黑点的存在,使得这颗珍珠看起来有真实感。”
“真实?”冬雪从房间里面解下刚才凌杰披给他的大衣,缓缓走了出来,“府主也是这么认为的,我和春风都不喜欢珍珠里面的这个黑店,惟独府主对他情有独钟。没想到你也这么认为,为什么?”
凌杰把珍珠放得很高,不断的调换角度观察它的美丽,“如果没有这个黑点,这个珍珠就太完美了。太完美的东西往往让人感觉不太真实,就好象梦一样,完美的东西只有在梦里面才会出现,会让人觉得遥不可及。”
冬雪仿佛被这番话震撼住了,凌杰却是自顾的继续说了下去,“如果这个珍珠没有黑点话,我会觉得很不真实。在这个社会上偿过苦味的人都喜欢现实而讨厌虚幻。理想那是小孩子心中的梦,所以说,这个黑点是个宝啊,不但没有夺去珍珠的美丽,反而给珍珠更加的增添了一份深意。”
冬雪沉默良久,终于是开口说话了,“凌杰先生此番高论,让冬雪深深受教。”
这一刻,冬雪对凌杰这个人十分的佩服,他不禁佩服起眼前的这个人来,他虽然看起来很年轻,但是却仿佛看透很多东西,经历了很多……
“呵呵,只是我没有想到,蝴蝶她也会喜欢这样有黑点珍珠,看来你们的府主心里面活得异常痛苦,常年积累的痛苦。”凌杰一边把玩着珍珠,貌似很不经意的说。
冬雪大惊,“先生你怎么知道。”
凌杰继续说,“珍珠如其人,只要你用心去看,可以看到很多东西。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们府主心里面必然还惦记着某个人,常年来一直未能忘几他,而那个人……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
“啪嗒。”冬雪生生往后退了一步,凌杰这话说的,直若钟鼓一般锤在冬雪的心里,震撼人心,“先生真是神人。”
她现在可算是对凌杰佩服到家了,要多佩服有多佩服。
凌杰却是一脸正色的说,“其实我觉得你们府主大没有必要做这些无谓的执著,人这辈子,实在没有必要太多的执著,不然活得岂不是非常的痛苦。”
“可是蝴蝶师傅早已把对这个人的思念当成了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动力,如果府主连这个也放弃的话,我担心她的生命将不再有源泉流来。”冬雪现在完全是用一种低级人向高级人的姿态在和凌杰说话。
凌杰摇头,“支撑自己生命的动力,不应该执著于过去,而应该追求和创造未来,这样的动力才不会枯竭和淡化。”
冬雪深深点头,若有所思,“可是……世上已没有人可以让府主牵挂了。”
凌杰摇摇头,“那就要看你们府主自己了,如果她自己不愿意放下过去,那么,谁也帮不了她。这真是一个蠢女人。死者已诶,何须如此执著。难道她不知道么,无论她怎样的度过她的余生,死去的人都已死去,无论她怎样,都改变不了那已经过去的事实。但是她可以让自己活得更好,笑对生命。”
冬雪已不在说话,因为凌杰已经说的够明白了,她转开话头,“府主她的生命需要靠百里溪的眼泪才能延续,每隔五年都需要一滴眼泪才能延续她的生命,而这一次,府主为了救治你,把眼泪做药引让你服下了。”
凌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冬雪双目滚烫,“蝴蝶师傅的命过不了很久了,恐怕就这十来天的时间就会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