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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物没多久，那家的姑娘外出上香时，马车就出了事，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不仅是楚明修，楚家人的媳妇，很多都是早殇，都说因为楚家杀人太多得了报应。

楚明修这次大破丽奚，得胜而归后，将要回京献俘，圣上就决定要给他指婚，毕竟他还太年轻，圣上也想用他，往爵位上封赏并不适合。

可是当今圣上没有适龄的女儿，这就把主意打到了同胞弟弟瑞王的身上，谁让瑞王女儿多，和瑞王打了招呼后，就让瑞王回家决定下要把哪个女儿出嫁了，然后来和他说一声，他就好下旨了。

不管是按照年龄还是排行，都是许氏所出的二姑娘沈梓合适，开始瑞王也决定是她，可是一不小心说漏嘴了，又被许氏他们哭得心软，再加上小儿子，心就偏了起来……

“许氏，你既然觉得楚家好，为什么不让你的女儿嫁过去。”陈氏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锦娘还不满十四啊。”

瑞王闻言皱了皱眉头，觉得这陈氏果然不讨喜，这话莫不是对他有怨念？

瑞王妃心里觉得许氏竟然对府中女儿的亲事插手，厌恶的很，开口说道，“陈氏，我知道你就这么一个女儿，心疼得很。”瑞王已经把奏折送上去了，就是没有更改的余地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利用瑞王的愧疚多为锦丫头弄点嫁妆，“算了，你们先下去，我与王爷说说话。”

许氏心满意足的离开了，陈氏面如死灰，走到院子口的时候，许氏还笑道，“恭喜陈妹妹了，楚将军年少有为，三姑娘马上也要成为伯夫人了。”

陈氏恶狠狠地看着许氏，说道，“人在做天在看，许氏你别得意。”说完直接离开。

许氏倒是不生气，哼了一声，“别得意，还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到出嫁呢。”多亏了瑞王说漏嘴，想到女儿差点嫁给那个杀神，许氏都觉得心惊胆战的，回到院子后，就见沈梓巴巴地守在门口等着她，见到许氏，就追问道，“母亲，怎么样？”

看着如花似玉的女儿，许氏笑得得意说道，“放心吧。”

沈梓松了口气，上前挽着许氏的胳膊说道，“可吓死女儿了，女儿听说那永宁伯长得可吓人，杀人不眨眼还凶神恶煞的。”

沈静也松了口气，“是啊，女儿也听说了，说是他第三个未婚妻根本不是意外身亡的，是他不满意未婚妻的样貌，所以直接把人弄死了呢。”

“是啊是啊。”沈蓉也说道，“听说他一生气就要杀人呢。”

“反正不是我嫁就好。”沈梓笑道，“也不知道三妹妹能不能挨到出嫁那天呢。”

和许侧妃院子中一片欢声笑语相比，陈侧妃这边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她搂着女儿哭得伤心，忍了让了这么久，为的不就是女儿，可是如今连这点希望也没有了，许氏他们欺人太甚啊。

“母亲。”沈锦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今天去给瑞王妃请安后，就直接去家学那边上课了，谁知道回来才发现陈侧妃被翠喜请到了正院，好不容易把母亲了回来却哭成这样，弄得沈锦一头雾水。

“我可怜的女儿。”陈侧妃哭得肝肠寸断，就是她身边的李妈妈也没了往日的那种稳重，哭个不停。

“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沈锦急得要命，连连追问道。

“你狠心的父王要让你嫁给那天煞孤星啊，他们都想要了我们娘俩的命啊。”陈侧妃也是听说过楚家的事情的，外面更是把楚明修传的和钟馗似得，而且喜怒无常最爱杀人，就连敌人见了都要吓坏的。

最主要的是楚明修早年就一直镇守边疆，根本没受过什么教育，那样一个可怕的人……想想自己的女儿，陈侧妃更觉得痛苦不堪。

“天煞孤星？”沈锦没听懂陈侧妃的意思，“母亲，我嫁人？二姐还没有订亲呢，怎么也不可能轮到我。”

“他们那些黑心肝的人，你父王的心也是偏得，要逼死我们娘俩，我就你一个宝贝疙瘩啊。”陈侧妃虽然觉得不可能，可还是希望瑞王妃能阻止瑞王。

“母亲……”沈锦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李妈妈到底先冷静下来，见陈侧妃哭得说不出话来，赶紧端了水喂陈侧妃喝下，然后缓缓把事情说了出来。

“永宁伯？”就算沈锦这样的闺阁少女都听说过永宁伯的名声，永宁伯楚明修在京城可是能让小儿止啼的名字，据说他自小就上战场杀人无数，因为在边疆长大，脾气暴躁一有不顺就会杀人解气，身边甚至没有人敢伺候。

最开始与永宁伯订亲的李家姑娘，在看见永宁伯画像没多久，就抑郁而终了，听说有传闻是被吓得。

沈锦此时脸色也不好看，“父王已经决定了吗？”

“王爷说奏折已经送上去了。”李妈低头不忍看沈锦的脸色。

沈锦只觉得浑身一软，眼前黑了一下，“为什么是我啊……”她一向粉嫩的唇都失了颜色。

陈侧妃看见女儿的样子反而不哭了，“锦娘不怕，他们敢逼你，母亲就撞死在王府门前。”

沈锦看着母亲，眼泪流个不停，“母亲，女儿怕。”说到底沈锦还不满十四，再懂事也是个孩子。

陈侧妃抱着沈锦，母女两个闷头大哭了起来。

“王爷，你既然已经把锦丫头许出去了，那就趁着皇上还没下旨，把二丫头的亲事定下来吧。”瑞王妃柔声说道，“否则，外人要怎么看我们王府？”

瑞王这才想到这一茬，叹了口气说道，“这事情是我做错了。”

“许氏生了皓哥，王爷总归要多顾念着点。”瑞王妃反而说道，“不过可怜陈氏，就那么一个女儿，王爷可见过那永宁伯？”

“倒是见过他小时的模样，后来他跟着老永宁伯去了边疆，已经十几年没回京了。”瑞王想到永宁伯的那些传闻说道，“有些传言都是莫须有的。”

“王爷，这件事委屈了锦丫头，还有锦丫头的嫁妆要怎么算？”瑞王妃说道，“本身说的是她们四个，每人三万两，可是如今……不管永宁伯怎样，皇上明显就要重用，我们家只嫁了庶女已是不该，嫁妆上三万，会不会太轻薄了些？”

☆、007

第七章

“王妃的意思？”瑞王看向瑞王妃问道。

瑞王妃说道，“无规矩不成方圆，许氏虽然一片爱女心，可到底做的不地道。”瑞王妃柔声说道，“沈梓她们三个的嫁妆，每个人抽出一万两，共用五万两来给锦丫头置办嫁妆，一万两不上嫁妆单，给她当私房钱。”

瑞王闻言并没有开口。

瑞王妃说道，“本身她们出嫁前都会被封为郡主，自有宫中给她们安排嫁妆事宜，不过因为府中疼惜这几个孩子嫁人以后不比在家中自在，这才多添了银子给她们，王爷也知道那永宁伯的名声，锦丫头……”

“就按王妃所说。”瑞王也想到这些，又想到沈锦给他做的东西，沈锦是第一个亲手给他做东西的女儿，想想那些扇袋，腰带和袜子，不禁有些心软了。

瑞王妃接着说道，“许氏也不得不罚，不过因为她生了皓哥，倒是不好明着罚她。”

“后院的事情都交给你办。”瑞王毫不在意地说道。

瑞王妃柔声道，“这样吧，这三个月让她禁足在自己院中。”

“恩。”瑞王直接应了下来。

瑞王妃说道，“王爷可不许心软，过去了。”

“放心。”瑞王虽然比较喜欢许氏，可也只是比较喜欢，许氏跟着他久了有些情分，不过说到底年纪已经不小了，府中又有不少新鲜的，三个月不踏足许氏那里而已。

“还有二丫头的亲事。”瑞王妃说道，“如果锦丫头指婚的圣旨下来了，二丫头还没定出去恐怕不好，有人会说王爷的闲话，而且二丫头以后说亲恐怕……王爷是心疼二丫头，可是外头人不知道。”

瑞王皱着眉头没说话。

瑞王妃起身去拿了张名单出来，“这上面都是对二丫头有意思的人家，我本想着二丫头年纪小，所以慢慢打听，如今却等不了那么久了。”

瑞王拿过名单，上面是五个人名，后面跟着家世和排行，思索了一下，直接起身去书桌那化掉了两个人名，如今就剩下三个了，“这三个中选一个。”

“那不如叫了许氏来？”瑞王妃开口说道。

“王妃决定就好。”瑞王开口道。

瑞王妃说道，“毕竟是二丫头的终身大事，又实在急了些，二丫头那般出彩，如今也算是委屈了。”

“好。”瑞王见瑞王妃想的事事妥当，越发觉得只会哭闹的许氏上不了台面了。

瑞王妃当即就让翠喜喊了许氏来，许氏其实也刚回去没多久，只得匆匆装扮一下就赶过来了，若是只有王妃在，她也不会如此，可是王爷也在，她就不敢耽误了。

到了以后才知道是说女儿的亲事，可是看着那三个人名，她都有些不满，娇声叫道，“王爷……”她觉得二女儿不仅懂事长得又好，还是瑞王的女儿，嫁进公侯府都是使得的，可是现在名单上都是些什么。

“就这三个。”瑞王看向许氏说道，“王妃让你看，是给你脸，如果你不愿意要脸的话……”

“许氏。”瑞王妃开口说道，“我觉得第三家倒是不错。”

那一家门第并不高，而且说亲的是家里的小儿子，可是家里富贵，当家主母又是皇商出身的。

“梓娘出嫁也会被封个郡主的，这家身份太低不够匹配。”许氏直接拒绝了，瑞王妃也不再说话。

“快点。”瑞王不耐烦地催促道。

许氏知道这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只能低头看去，看见郑家的时候眼睛一亮说道，“我倒是觉得这个郑家大少爷不错。”

“郑家书包网，到这一代已经有百年了，只是他家清贵……”瑞王妃说道，“而且这个大少爷是嫡长子，他的妻子是要做宗妇，管家的。”

瑞王听出了瑞王妃的意思，也觉得有些不满意，只是没等他开口，许氏听到宗妇和管家心中就一动，她这辈子就吃亏在了是个侧室上，女儿是王爷之女，又有郡主出身，嫁到郑家也算是下嫁，他们绝不敢怠慢，说道，“就这个郑家。”

“王爷？”瑞王妃看向瑞王。

瑞王想了一下，既然三女儿已经嫁给了永宁伯，那么二女儿也不适合再嫁到权贵世家，郑家这一代并没有出仕的人，到也合适，“就这样吧。”

“那好，我让人给郑夫人送个信，明日就让他上门，到时候让二丫头偷偷见上一面，可以的话就交换信物，再选个好时候把亲事定下来。”瑞王妃笑道，“许氏，你禁足三个月，回去后三个月内就不要出来了。”

“王爷……”许氏看向瑞王。

瑞王挥了挥手，许氏还想再说，就见瑞王脸色一沉，这才行礼后退下。

等许氏走了，瑞王妃就笑道，“王爷也早些去忙公事吧，我这边无事的。”

“那我晚上再来看你。”瑞王温言道。

瑞王妃应了下来，起身亲自送了瑞王离开，然后让翠喜去见了沈锦的母亲陈侧妃，既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陈侧妃也不再哭闹，开始默默地给女儿准备嫁妆。

很快指婚的圣旨就下来了，那些知道要给永宁伯指婚家中又有适龄女儿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不过也感叹瑞王果然忠于圣上，还真是舍得。

哭过以后沈锦只能接受这件事，好处也是有的，她提前被封了郡主，还得了宫中的赏赐，就连陪嫁的事情，母亲也告诉了她。

沈锦不是怨天尤人的性子，既然接受了，她就开始慢慢准备起了嫁妆，很多东西都是由王府中的下人做的，可是她也想做一些。

陈侧妃也是同意的，“虽然这门亲事不是你选的，可是日子是你自己过的，过的好过的坏，都要看你的努力。”

沈锦想要把日子过好的，在圣旨下来后，已经出嫁的沈琦都回家了一趟，算是来开导沈锦的，却发现沈锦已经想开了。

在瑞王妃的安排下，沈梓倒是偷偷见了郑家大公子一眼，郑家大公子长得文质彬彬，才华出众，就连瑞王和他谈过以后，也满意不是做官的材料，但是是做文学的材料。

很快沈梓和郑家大公子订亲的消息就传了出去，两家也热热闹闹交换了庚帖。

永宁伯回京献俘的那日，京城里热热闹闹的，就连一些平日很少出门的大家闺秀都订了酒楼的包间，毕竟这是件大事，他们都听说过永宁伯的传闻，却没有真的见过永宁伯。

倒是瑞王府中安安静静的没有派人出去，因为早就得到了消息，永宁伯半路的时候又回了边关，特意上书请罪了。

圣上倒是没有丝毫怪罪的意思，毕竟永宁伯是为了边关的安稳，他就算要怪罪也是怪罪到了那些不开教化的蛮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