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是他御下不严,还说这些人压根儿就没有把卫玠当回事儿。
呵,再怎么说,卫玠都让他难得心软了,甚至不惜割地赔款只是为了让卫玠光明正大随心所欲。
直呼其名?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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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表哥接过信,查看信封完好之后并没有立刻打开,而是气势逼人的注视着前来送信的属下。
“你唤他什么?”
王氏表哥把信放在桌子上,中指弯曲,一下一下撞击着桌面,不疾不徐的问道。
“卫……”
“卫小公子。”
卫玠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但随着少主的眼神越来越冷,求生欲强烈的侍卫硬生生改口了。
卫小公子……
谁来告诉他,他去执行任务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难不成卫小公子入了少主的眼,得了少主的青睐吗?
“卫小公子?”
王氏表哥的眼神并没有回暖,甚至眉头也依旧皱着。
侍卫只觉得两条腿忍不住打颤,还是不对吗?
那要叫什么?
少主,您能明示吗?
他觉得自己的智商可能不适合留在少主身边了,要不他还是主动请求去外出执行任务吧。
“那你觉得卫公子,卫大公子是谁?”
王氏表哥饶有趣味的问道。
他抬举卫玠,那是他乐意,其他人又算什么呢。
本来最开始他在卫家选择的棋子就是卫玠,哪怕如今他舍了这颗棋子,也不意味着其他人可以上位。
卫家,他看重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卫玠。
侍卫:“……”
(???︿???)
一段时间不见,少主为何这般阴阳怪气?
当初那个英明神武绝不说废话的少主哪里去了。
少主这是在强调卫玠的特殊吗?
侍卫狐疑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心想待会儿得去好好打听一下了。
“卫郎君?”
侍卫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一个称呼纠结半天,要不直接果断的来一句夫人来信了?
少主……
少夫人……
反正少主从不近女色,而卫玠长相也算得上阴柔美好。
“下去吧。”
王氏表哥挥了挥手,示意属下离开。
他就是让他身后跟着的所有人知道卫家他承认的只有一个卫公子。
侍卫揉了揉额头的汗,心有余悸的退了出去。
看来对于少主而言,卫玠很是重要。
……
待属下离开之后,偌大贵气的房间中唯有王氏表哥一人,清雅的香气一如往昔。
王氏表哥并没有着急的把信打开,而是沐浴更衣之后才郑重其事的打开。
这可是卫玠的第一封信啊……
他本以为卫玠当日应下也是敷衍,不曾想竟真的来了一封信。
卫玠的字……
真难看……
卫玠之前的字的什么样子呢。
自然舒展,灵动飘逸,年纪虽轻,但端端称得上一句大家风范。
现在呢,虽然也算得上是气韵生动,但总让人觉得幼稚。
字迹……
一个人的字迹真的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吗?
王氏表哥翻出卫玠之前的字,仔细对比,无一处相似。
卫玠啊……
王氏表哥心中有一个惊人的猜测,但却不敢说服自己。
扪心自问,好像令他心软的是如今的卫玠……
……
……
远在千里之外准备敲响卖炊饼大门的笙歌惊呼出声。
终于察觉到自己忽略了什么?
字迹。
字如其人,卫玠从小练字,书法自成一派,她俗人一枚,怎么可能完完全全把卫玠的字临摹的别无二致呢。
更不要说写信那天晚上她思绪翻涌,自是不会顾及到很多细节。
露馅了……
并且还是自己主动揭露的。
果然,晚上就是个让人胡思乱想的时刻。
“公子?”
侍卫看着自家公子突然苍白的脸,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
在这偏僻小城,若是公子发病,他们该如何是好。
“没事儿,敲门吧。”
笙歌勉强的笑了笑。
如今杞人忧天已经于事无补了,信恐怕早已到了王氏表哥手中。
她只能期盼着卫玠与王氏表哥之前从无书信来往。
只是,可能吗?
卫玠年少出名,明珠之称无人不知,书法更是一绝。
就算是不曾有书信,王氏表哥总归是见过卫玠的字的。
“公子,您身体不舒服吗?”
炊饼哪有自家公子重要。
“没事儿,就是想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
“多买点儿,就当是在路上当干粮了。”
心中藏着事情,笙歌说起话来便会少了兴致。
“公子是准备启程了吗?”
终于不用留在这个偏僻荒凉的小城了。
喜半参忧啊。
“嗯。”
启程吧。
万一她等了许久,最后等来的是捉拿她的兵马呢。
她不信王氏表哥,确切的说是她不信人心,她不能赌,也不敢赌。
本小仙女可是要长长久久的活着。
至于回信……
笙歌利利索索的把短租的小院买下来,并且雇佣了一个年迈且聋哑的残疾老人看门代她收信。
她要做的就是远远的观望着,保证自己的安全。
……
正在读信的王氏表哥并没有预料到在刹那的功夫,笙歌就想了那么多。
对于王氏表哥而言,他的确是好奇卫玠身上发生的事情。
但也仅仅是好奇罢了。
至于追究,抱歉,他没有那个闲情逸致。
只是,如果卫玠不是卫玠,他的重金岂不是浪费了。
王氏表哥一边揉着自己的鬓角,一边看着笙歌的来信。
慢慢的,脸上那种云淡风轻的笑容藏了起来,取而代之得是慎重。
卫玠迷茫了吗?
怎么做?
进一步还是退一步。
卫玠身体孱弱多病,进一步的话该如何躲开那些刀光剑影呢。
私心作祟,他反而更加希望卫玠退一步。
远离纷扰,远离勾心斗角,修身养性,静待盛世即可。
反正,只要他不死,琅琊王氏屹立不倒,卫玠就不会成为他人怜悯的对象。
难得的心软,他打算心软到底。
只是,他的私心,卫玠能够理解吗?
既然卫玠郑重其事的写下了这封信,那么心中必然已经有了思量。
卫玠求的不是指一条路,而是希望有人能够坚定的认同他进一步。
该如何回呢。
王氏表哥心中对跟在卫玠身后的侍卫多了几分恼怒。
游学,游学,能不能去富贵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