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带怪人先前一直在挣扎,此时反而安静了下来。阳星影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绷带怪人会“放弃抵抗遵循天命”之类的,它既然变成这样,那一定是出现了变故。
伊依的面色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符纸虽不在手,她却一直掌控着符纸的变化。就在刚才,封印绷带怪人行动的金光里,突然出现一阵剧烈的波动,仿佛有某种外在力量突然附身到了绷带怪人身上。紧接着,她感受到了封印的松动。
刚刚还挣扎无用的绷带怪人,此刻突然想要强行突破金光的束缚?而且看这趋势,它成功的概率还非常高?
伊依心道不妙,手上捏诀,口中念咒,包裹绷带怪人的金光瞬间变亮了数倍。
“呵呵,区区小手段,就想困住我?虫子就是虫子,自不量力!”层层束缚的中央,传来殿下那熟悉的嘲讽声。
阳星影一愣,他并没有看到第二个人影,难道……殿下附身到了绷带怪人身上?
“玩闹就到此为止了!”殿下的声音非常狂傲,仿佛它已天下无敌。
绷带怪人身周的金光忽然龟裂,然后噼里啪啦裂成了无数块。与此同时,伊依的身形突然摇晃了几下,紧接着喷出一大口血。
绷带怪人用蛮力击碎了金光的束缚,控制符咒的伊依受到波及,竟是受了内伤。
“少主大人!”独孤不离看到此景,大喊一句,不苟言笑的脸上出现了惊慌的神色。
伊依右手捂着自己的腹部,半蹲在地上,左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向独孤不离投去安慰的神色。她的意思很明显,是让独孤不离保持镇定,专心维持眼前的阵法。
“呵呵,五芒星封印阵,就这种小儿科的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来?”
殿下的声音再度从五芒星的中央传出来,然后五芒星牢笼外表面忽然出现了一圈波动,如同湖面上的涟漪,那是绷带怪人在用力击打牢笼。涟漪越来越密集,牢笼表面四处鼓起一个接一个山丘般的小包,仿佛有一股股固化了的冲击波。
“这样下去,阵法会被破掉的!”独孤不离喊道。
五人最初的计划,就是将绷带怪人引入店内,然后用阵法将其封印。只是这个阵法完成的时间非常长,竖起牢笼困住绷带怪人是第一步,接下来还要在阵内书写咒语——也就是越秋城现在在做的事。越秋城双手不断在面前比划,五芒星周围和圆弧外侧响应她的动作不断浮现出文字。
“再坚持一下,秋城已经写完一半了。”伊依说道。
“坚持?哈哈哈哈,做梦吧!”阵内传来殿下的狂笑声。
五芒星中央突然传来一声脆响,犹如玻璃碎裂。随着响声,牢笼被彻底击碎了!
绷带怪人的身影,又一次清晰地出现在众人身前。它与先前相比有一点不一样——白色的绷带变成了黑色,面部浮现出清晰的五官,身周环绕着一股黑色的气息,将它的身形隐藏其中。阳星影感到莫名的熟悉,这气场似乎就是殿下本人。
但是,绷带怪人就是绷带怪人,不是那个殿下。所以,阳星影推断,殿下的本体并不在这里,它只是将自己的意志——或者是灵魂——附着到了绷带怪人身上。
“喻聪骅,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废物,不如让我好好废物利用一下吧!”绷带怪人张嘴说话,传出的却是殿下的声音。
这一刻,阳星影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它好,它的身体还是被改造后的喻聪骅,内在却是那个狂妄至极好像除了自己其他全是垃圾的殿下。
“什么情况?”秦柚问道,暗暗握紧了梨花枪。
“封印阵法失败了,”越秋城说了一个明眼人都能看出的事实,然后注视着绷带怪人,“至于它,它**控了。操控者并不在这里,只是将自己的一部分灵魂附到了它身上。”
一部分灵魂?阳星影感觉自己的头有点大。这就是说,即使他们能在这里对殿下的灵魂进行重创乃至抹杀,但这只是殿下的一部分灵魂,这点打击根本不能伤到殿下的本体。
这殿下……不仅狂妄,还很狡猾啊……简直就是标准的反派boss作风……
但是,就算明知如此,阳星影这几人却不能对殿下附身的绷带怪人置之不理。他们当然知道,殿下并不是来路过观光的,它绝对要对这几人动手。所以,想要逃避战斗?这种天真的想法还是早点抛掉比较好。
然而,战斗的话,眼下的局面十分不利。尽管阳星影这边有五人,但是经历过游乐园那次战斗,阳星影知道人数优势在殿下面前是不存在的,何况这里面还有一个已经受伤的伊依。
阳星影暗暗评估了一下其他三人,秦柚虽然枪法出色,但终究只是一个凡人;独孤不离虽然是半妖,但依然不好说能百分百占据上风;越秋城会的东西太杂了,阳星影只知道凭借她不会死的本钱,至少可以跟敌人消耗一波。
五芒星的光芒逐渐暗了下去,圆弧慢慢消失,封印阵终究还是没能完成它的使命。绷带怪人等到封印阵消失的刹那,忽然身形闪烁,下一秒就出现在秦柚的面前。它双手探出,绷带散开,螺旋地缠向秦柚。
秦柚眼疾手快,梨花枪横在身前,双脚垫步后跳,硬是躲过了这一记快到不能再快的偷袭。但是,秦柚也已经退到了墙边,再也没有后路可退。
“虫子就老老实实放弃抵抗!”殿下似乎对秦柚的举动非常不满。
“你才是虫子!你全家都是虫子!哦不是,你家里其他虫子已经被烤了吃了,就剩你一个连母虫都看不上眼的丑逼虫子!”秦柚不愧是前不良少女,回击喷人都是一套一套的。
殿下正如阳星影所想的那样,轻而易举地就被激怒了:“去死吧!”
绷带怪人身周的黑色气息突然四散开来,朝着秦柚席卷而去。
但是,那股黑色气息刚到半途,却被一根根白线捆住了,再也无法前进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