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空无一物的海域

阳星影把眼睛凑过去，只见刀锋真理指着的名字是“花流院诚一郎”。

“诚一郎大人是花流院家主的弟弟，算是我们花流院家的外围分家。”花流院玖玖道。

“外围分家？”刀锋真理领悟到了什么，问道，“他不是阴阳师？”

“由于花流院家阴阳术的特性，所以花流院家的男性不能修炼阴阳术，于是便被分离出去成为花流院分家。花流院分家像普通人一样从事各种职业，为花流院本家积攒财力与人脉。”花流院玖玖简单地解释了一遍。

刀锋真理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所以这次事件，你们花流院家才会介入。”

花流院玖玖接道：“人鱼姬号失踪后，诚一郎大人立刻向本家汇报，说那并不是普通的失踪事件，怕是有恶魔鬼怪在后作祟。”

“于是你就被派过来了。”阳星影说道，这种事不用想都能猜到。

花流院玖玖应了一声，然后说道：“如果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请尽管提问。”

刀锋真理点点头，又开始翻来覆去看资料。阳星影坐在刀锋真理身边，歪过头跟着一起看。刀锋真理像是顾及阳星影一般，有意无意地放慢了阅读的速度。

学园专机在云层上方匀速飞行，偶尔透过舷窗，三人便能看到外面清空万里，湛蓝的天空犹如倒扣在头顶的大海，白色的云海像一望无际的雪原。

“天气挺好，”阳星影说道，“不知道我们现在到哪了……”

“让我看看，”花流院玖玖望了一眼云海间隙，“下面全是海，看不到陆地。”

“应该是过了第一岛链了。”刀锋真理随意地望了一眼后说道。

专机又飞行了约一个小时后，机舱内的三人忽然不约而同地抬起头，一起望向了窗外。

“你们也感觉到了？”花流院玖玖向另外两人确认道。

“嗯，外面的气氛不一样。”刀锋真理十分平静地说道，就像是在谈论天气。

“而且这种感觉超级熟悉……”阳星影不知为何又产生了既视感。

窗外，天空还是那么蓝，云海还是那么白，但是所有人都看不到太阳的位置。而且，此处的云海不知为何感觉特别厚，让三人有种云层底端直接压到了海面上的错觉。

“机长，请问现在的坐标是多少？”花流院玖玖拿起旁边的内部电话问道。

过了几秒，花流院玖玖放下电话，说道：“前方就是人鱼姬号消失的海域了。”

“让机长在原处盘旋，我们找机会下去。”刀锋真理说道。

花流院玖玖原话不动地转达给了驾驶舱，片刻之后，她的表情变得疑惑起来。

“机长说，坐标海域内，雷达没有探测到任何东西。”花流院玖玖说道。

阳星影和刀锋真理对视一眼，果然如校长所说，人鱼姬号从海面上消失了吗？

花流院玖玖似乎也早就知道了这个情报，虽然有点疑惑，但还没到大惊失色的地步。

她十分镇定地从怀里取出一叠符纸，符纸上画满了阳星影看不懂的咒文。

“这是……式神？”刀锋真理瞄了一眼，微微诧异地问道。

“哦？你居然知道式神？”花流院玖玖好奇地说道，“对了，你的师母是秋实大人，秋实大人是家主大人四位女儿中最擅长使用式神的。”

刀锋真理默认了花流院玖玖的话，花流院玖玖也没多问，默默捏住符纸的一角，轻轻抖了一下，立刻就有一道发光的轮廓从符纸里跑出来。

这道轮廓十分淡，若是普通人看过去，可能一眼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在场的三人里，花流院玖玖自不必说，刀锋真理习得了花流院秋实传授的阴阳术，阳星影有神瞳，式神的样貌在三人眼里一目了然。

这是一只有着两双翅膀、三条尾巴的小鸟，小鸟的身长只有几十厘米，看起来就像刚孵出来的鸟宝宝一样。花流院玖玖伸手往外一指，小鸟穿过玻璃舷窗，飞到了外面的天空中。

它刚一脱离机舱，身形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不过多时便变成一只数十米长的巨鸟，飞机在它身边仿佛就像它身上的一根羽毛一般渺小。

巨鸟轻轻扇动了一下翅膀，下面的云海立刻向两侧翻涌着散开，露出云层下方的海面。

海面非常广阔，视野良好，一眼能看到远方天尽头的地平线。在视野可见的范围之内，海上除了海水就是海水，哪有什么豪华游轮？

花流院玖玖闭上眼，然后再度睁开：“真视之眼，开！”

花流院玖玖的眼睛里，突然瞳孔失焦，紧接着整个虹膜都转为淡淡的银色。以外人的角度看过去，各种各样的画面在她眼里一闪而过。

三人登机的时候，方桌上就一直放着盛满咖啡的马克杯。花流院玖玖伸出手指，在自己马克杯里的咖啡表面轻轻一触，咖啡立刻泛起波纹，紧接着投射出了一副画面。

阳星影好奇地望过去，赫然发现那居然是下方海面的投影！

刀锋真理到没有表现得很惊讶，她知道这是花流院家的阴阳术之一，利用水镜将自己看到的东西投射出来。不过现在三人眼前只要咖啡，于是咖啡充当了水镜的替身。

咖啡投射出来的画面里，坐标海域表面看上去空无一物，但是有大量的灵力在流动。这些灵力流动的轨迹非常规律，充满了人为的迹象。刀锋真理只看了一眼，便知道下方海域发生了什么事——人鱼姬号消失的地方并不如表面那样看上去平静。

那些流动的灵力，构成了一个强力的结界，从结界外看过去，只能看到海面。这就好比有人拿了一面镜子挡在那里，别人试图寻找镜子后面的真正目标，却只能看到镜子里反射出来的海面，于是误以为那里也只有海面而已。

看到这一幕后，三人全都确定了，人鱼姬号确实就在那里，只不过所有人被假象骗了。

那么，问题来了——如何破除结界、登上人鱼姬号的甲板呢？

不过，在场的三人，谁没接触过结界？破除结界这种事，对他们来说并非难题。

“那么，接下来，”花流院玖玖说道，“就让我来把结界破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