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们的行动快速的进行着,那些被兽人们称之为‘肉猪’的人类在他们之间的一场争斗之中逃了出来。一路的夺路狂奔,这些人类在庆幸着,在祈祷着,脚下似乎生出了无尽的气力,大雪也浇不灭他们对于生的渴望。
坑坑陷陷,众人呼着热气,身上的衣服单薄的就像是一张纸一样。不过这些人似乎已经将这一切全都抛诸脑后。信念,很多时候能够超越肉体的疼痛。
“族长,我看我们还是往索塔林之中逃跑吧,那儿的林木肯定能够抵挡兽人的追兵的。而且那儿的地形我很熟,其中建立的猎人小屋能够为我们带来食物和抵御风雪的屏障。”这批逃出来的多数是青壮年人,这是一个以打猎为生的部落,脚力、耐力、意志力方面都还算不错。丛林给他们带来食物、财富的同时,也铸就了他们的强健躯体。
所有人纷纷看向了一个粗狂中带着轻巧的中年人,他手中拿着一把兽人用的宽厚斧头。刚刚就是他趁乱杀死并夺了兽人的武器才让他们给逃出来的。
“呼~呼~呼~”这人止不住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先前的战斗给了他极大的消耗。那是身体和心灵之上的重重考验,兽人可不会给他们饱饭,最多也只有那种难啃的黑面包而已。
“索塔林吗?”这人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望向了远处如迷雾一般的风雪。在这种天气之下,即便是最优秀的猎人也不敢冲动的选择外出狩猎。那不是他们在狩猎猎物,而是天气在狩猎他们。
“虽然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但我们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所在的方位。而且我很怀疑我们的体力是否能够撑到那儿。卡吉尔斯区域的居民们有制作地窖的习惯,先四处找寻看看,说不定能够有所收获。”这人说着,将身子缩了缩,将手中的斧头当做撬棍,往地上敲击着。
周围的人闻言也开始行动了起来,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运气真的很好,这名族长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地窖。其内有食物、厚衣,这让这些人纷纷都欢呼了起来。同时,有人从地窖之中的一副涂鸦般的地图之上了解了他们此刻所在的位置。
“我们现在似乎很临近卡西尔达,要不要去那儿看看。说不定我们能够突破这个屏障,通过卡丽姿裂谷进入黑石城,到时候我们就算是重返文明了!”这个族长的语气带着一种期望,这伙人自是不可能知晓卡丽姿裂谷附近的这些城市都已经被奥托雷皇室给回收了。
所有人吃着手中的食物,愣愣的看着这人,显然在场众人都被他的大胆给惊呆了。但仔细听来,似乎真的有那么点希望。卡希尔达只是一个很小的城市,这巴掌大点地方,只要他们趁着大雪,说不定闯就闯过去了。
重返文明,这个词汇听得所有人都多出了一种期盼和动力。没有人希望活在战火之中,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至少应该把握现在的机会。
但也有一些人不同意这份冒险的计划,这儿的食物不少,只要撑到这场大雪过去。他们能够进入索塔林之中,过上一段时间避世的生活。他们不相信奥托雷帝国会放弃卡吉尔斯区域,只要他们坚守在这儿,自然而然就能够得到救赎。
“这是你们的选择,我也尊重你们。我们休息个三小时的时间就出发。”族长并没有强迫所有人都追随自己前行,点了点头,就已经缩在了篝火旁边睡了下去。
很快,这个地窖之内就只剩下篝火‘噼里啪啦’的响动和众人的呼噜声,他们终究还是太累了。
三小时的时间过得很快,时间一到,所有人似乎都有感应一般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猎人对于时间是很敏感的,因为猎物通常在什么时间点活动,他们都会很注意。
“族长,这次您救命的恩情,我们会永远记住的!”那些选择留守的猎人们纷纷感激的屈身行礼。
“好好活着吧。”族长点了点头,推开了地窖的门,带着一行人消失在了风雪之中。
而就在他们离开没有多久,地窖之中冒出一条条的藤蔓,藤蔓悄无声息的缠上这些人的脖颈,轻而易举的就夺去了他们的生命。
留下来的,只剩下一堆白色的枯骨。
……
一路之上虽然狂风暴雪,但这位族长总能够在第一时间发现众人航线的偏转,快速的进行校正。
卡希尔达,这儿早就已经设立起了一层高且厚的城墙,城墙之上有着灯。但雪很大,看起来就像是飘荡在空中的鬼火一般。
“这些兽人竟然在这儿建立起了城墙?这还怎么跑?”趁着大雪,所有人脚下一深一浅的踱着步子前行,在见到这厚厚的城墙拦路,他们的心都已经凉了半截。
而且从城墙之上,居然还射下了一支支的利箭,这让他们直接哭爹喊娘了起来。但随着他们的叫唤,城墙之上的进攻竟然停了下来。
多数人都已经中了箭,甚至有些运气不好的,直接就进入了灵魂长河之内。
“城墙之下是谁?”城楼之上,标准的大陆通用语传了下来,从那调子可以听出说话的一定是一个奥托雷帝国的人!
“我们是卡吉尔斯区域的猎户,趁着兽人的争吵从他们的营地之内跑出来的,请救救我们!”猎户们纷纷高声呼喊着。
“我现在无法确认你们的身份,我会从城墙之上抛下药物、食物和保暖的物件。等到大雪过后,我才能够放你们进来。我需要为其他奥托雷帝国的民众负责!”这名军官的思路十分的清晰,最近兽人的狼骑兵猖狂得很,他担心这是对方的奸计。
这些猎户听着这话,虽然觉着无情,但想想他们在出来的时候不也是放弃了其他人的性命?而且他们想要活命,还真是要倚靠对方。所以也就默许了这个守将的行为。
粮食、帐篷、棉衣、药品等用硬木头塞得满满当当的丢了下来,随着‘砰’的一声,散落在了地上。这些人纷纷行动了起来,包扎的包扎,搭建帐篷的搭建帐篷,将鹿皮平铺在了帐篷的底面,在在身上裹上了一层棉衣,众人都进入了其中。
这场大雪渐渐的小了下来,在见到这下面真的全都是如假包换的人类,一根根的绳索才被从城墙之上抛了下去。
守将用着不信任的目光看着他们,士兵们也按住自己手中的武器。一群手无寸铁的猎人,居然从重重包围的兽人营地之中跑了出来?这听起来都像是一个笑话。
“情况真的是这样子的,我们真的是从兽人那儿逃出来的。”猎人们见这些士兵不相信,都着急坏了,面上都通红了起来。
“不管是不是,现在你们至少是安全了。不过因为你们的这些言论,让我不得不对你们提高警惕,只能够让你们先呆在军营之内了。等到这场战争结束,你们将重获自由。”守将一双虎目看着他们,最终下了这个决定。一众士兵对此也没有异议。
毕竟这儿是战场,一点点的疏忽都会引起整个战局的变动。要是这些人真的有异心,那么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优势将会荡然无存!
猎人们虽然对这样子的待遇有些不满意,但也只能够无奈的接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虽然是从一个囚笼跳入了另外一个囚笼,但至少这些士兵还把他们当人看。
“兄弟,能不能够多分点食物给我们?我们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吃饱饭了。”那个族长小心翼翼的对着分发食物的士兵说道。
“别想了,现在我们吃的食物也是这个分量。有得吃你就满足了吧。”这个分发食物的士兵将这些食物往地上一放,摇着头就就离开了。这些人的到来让他们的口粮又少了不少,要是在没有粮食运输过来,他们剩下的食物怕是撑不过一周了。
听到这则讯息的那个族长,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瞳孔之内有着一条条细密如植物根须的褐色状物。
同一时间,距离卡希尔达不远处的一个山坡之上,那个兽人老者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激动和兴奋,这些天以来的蹲守没有白费。终于得到了他所期望得到的讯息!
奥托雷皇室的这些军队果然缺粮,这个发现足以决定这一场战局的结果。
他们酒囊饭饱,对方饥肠辘辘。这种战斗对于兽人而言根本就是一场轻而易举的屠杀,一场美妙的杀戮,歼灭战!
心中如此想着,闭上双目,通过祭祀之间的联系,将这则讯息传回了秋斯顿城之中。
洛托姆等人早就已经在等待这位老者的情报,现在一将这个情报摆在圆桌之上,所有人都按耐不住心中的杀戮欲望,纷纷高声选择请战。
每个人的想法都与那个黑滕部落的老者相同,人类这个族群的士兵素质本就已经不如他们兽人战士来得强壮和勇悍,现在居然连饭都吃不饱,要是这样他们都无法将对方给攻克下来。一定会让兽人神祇们失望的!
“我们的神正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在诸神的眷顾之下,又有什么东西是值得我们畏惧的呢?”虽然洛托姆并不是一个神殿的祭祀,但兽人们对于自己神祇的忠诚那是没得说的。这种庇护族群的神祇往往都会得到整个族群的拥簇。
因为这种神祇的格局不算很大,很大程度需要取决于族群实力的强大与否。如果整个族群遭受到天灾人祸,那么他们的神力将会有极大的削弱。而且种族神祇的神力分配也并不容易,整块蛋糕就那么大,细分下来,就真是有些少了。所以对于族群的掌控,他们自然是要尽心尽力了。
也因为这种局限性,在远征之年,一些种族的神祇就是第一梯次陨落的。
战争的火焰,骤然间燃烧了起来,它来的是那般的突然,那般的让人感觉到猝不及防。
迪巴拉·奥托雷等人都已经是在第一时间赶赴了前线,但整个战线之上都有兽人的进攻。这些兽人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鲜血刺激着他们前进。
鲜血染红了雪,让这地上多出了一种诗情画意的凄美。
一件件的城防武器被使用了出来,垒石台、弩车、魔晶炮等城防武器不停地展现出自己的威力,似乎想要再次通过战争来宣布它们战争杀器的赫赫凶名。
魔法师们也分批次的进行着攻击,他们是魔网法师,每天能够使用的魔法就只有那么的多。施展完之后,就只能够成为一群高级步兵被守护在后方,等待着他们新一轮的攻势。
但兽人明显不会给他们这样子的机会,全面推进的含义就证明了对方指挥官的信念,那就是平推,进攻。一如他们当初对兽人发动的闪电战,对方也在使用相同的方法回敬着他们。而且对方的进攻还更加的强势,那般的不可抵挡。
“报,南方战线失守了!”传令兵带来了一条非常糟糕的讯息。
他们手底下的士兵虽然不少,但因为食物的匮乏,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吃上一顿饱饭了。吃饭少,训练量自然只能够下调。面对兽人的虎狼之师,能够拖出这些时间,那完全是用性命在填埋这个深坑了。
而随着第一批兽人踏上城墙之上,士兵们才再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得理不饶人。身强体壮的他们还拿着一柄柄足有半人高的斧头,这斧头挥砍之间所带来的巨力让他们只能够连连后退。而身体失去平衡在一场战斗之中又是何其的致命,下一瞬,那有些钝的斧头带着巨力划过他们的身躯,将皮肉切开,骨头切断,人身断成两截。
而这些兽人则充满不屑笑意的从他们的头上踩过,一声声西瓜碎裂的声音从他们的脚下传出,鲜血、脑浆溅射而出。对于这些污渍,后面的兽人们也毫不在意的从其上走过,就好似走在一条颇为泥泞的泥地之中。
看得人心惊胆战、眼皮也不停的狂跳着。
杀人,诛心也不过只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