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队伍从街头排到街尾,洋洋洒洒,井然有序,道路两旁的树枝上都系着鲜红的丝带,围观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接踵,个个都探头探脑地观望着才子佳人的婚礼。
秦月白的迎亲队伍在锦源楼前停了下来,他帅气地跳下马,接过喜婆手中的红色绸带,将林朝朝牵了出来。林朝朝虽然因为带着喜帕看不见秦月白的脸,但顺着手中的绸带,她看到了秦月白骨节分明而又修长的手指。
新人来到大厅,许世杰已经抱着林婉儿的画像等在了那里。
“一拜天地。”
秦月白率先转过身来,林朝朝也在林思思的搀扶下转过身子,两人同时低下头,对着天地行了第一轮礼。
“二拜高堂。”
两人再次转过身来,对着坐在堂上的许世杰和画中的林婉儿跪地叩拜。见到自己的女儿有了好的归宿,许世杰热泪盈眶,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夫妻对拜。”
秦月白和林朝朝两面相对,彼此都是又激动又紧张。秦月白望着林朝朝火红的盖头,心里不断地念叨着:成亲了,我们终于成亲了。我心爱的朝朝,你终于是我秦月白的人了。他微微一笑,不敢当众表露自己的心情。
两人半躬身子,两头相接,对着彼此行了一礼。
“礼成!新郎新娘入洞房!”
秦月白朝着在场的富商以及江湖朋友道了声谢,便牵着林朝朝手中的同心结上了二楼。
“请新郎为新娘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喜娘端着一杆秤来到秦月白身边。
秦月白拿起秤杆,踟躇了一下,便颤颤巍巍地挑起了林朝朝头上的红盖头。此时坐在床上的女子,黛眉轻染,朱唇微点,白里透红的肤色在嫁衣的映射下更加妩媚。秦月白目光灼灼地望着林朝朝,忘记了接下来的动作。
“请新郎、新娘喝交杯酒,从此琴瑟和鸣、和睦永远。”
在喜娘的提醒下,秦月白回过神来,走到林朝朝的身边坐下,两人各取一斟满酒的酒杯,相视一眼后,将手臂相互交错,同时饮尽杯中酒。
“祝新郎新娘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喜娘打算将两人的衣摆系住的时候,秦月白却突然制止了她。
“朝朝,你先坐在房间休息一会儿,我还要出去见一下宾客。”
虽然秦月白也很想和林朝朝待在一起,但今日到场的宾客中还有宋延辰和齐盛,就算他是个江湖人不懂什么宫中规矩,但于情于理,他都应该下去招待一下他们。
“好。”林朝朝点了点头。
“等我。”秦月白将林朝朝安置好以后,便下楼招待今日前来贺喜的宾客了。
“恭喜啊!秦老板!”万兴楼的老板陈绅连忙向秦月白道喜。
“多谢陈老板能够赏脸,快请入席。”秦月白亲自引领着宾客分布而坐。
“秦兄!”宋延辰见秦月白终于空闲下来,便走上前道喜。
“皇......”
秦月白刚发出了一个音节,就被宋延辰笑着打断。
“唉,今日怎么改称呼了?”
“呵,宋兄。”秦月白笑了笑,如果不是宋延辰及时制止自己,恐怕还真的会说漏嘴。
“恭喜秦兄抱得美人归啊!”
宋延辰示意齐盛拿出他们从皇宫带来的礼物,交到了秦月白手里。
“多谢宋兄,快请坐。”
没过多久,穆逸风也来了,秦月白便将他们安排在同一张桌子上。
“秦兄,我们都知道,你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你的新娘子在一起,但是你们夫妻来日方长,可我们却是难得相聚一场,所以今日必须喝一个不醉不归才行啊!”宋延辰对着穆逸风和齐盛使了一个眼色道。
接收到宋延辰传达过来的信息以后,齐盛和穆逸风纷纷端起酒杯,随声附和着回答:“对呀,秦兄,喝得不尽兴,我们是不会放你回去的。”
整个大厅里都充斥着欢声笑语,大家把酒言欢,享受着此时的喜悦。
暗香阁。
因为陆十颜将亲朋好友全部赶到了锦源楼,所以此刻的暗香阁自然是没有锦源楼热闹的,这倒省去了陆十颜不少麻烦。他和凉真儿拜了天地以后,便不用再忙着招呼宾客了。
烛光摇曳的房间里,遍布着红绸锦色,大红的锦绸从房间着这头铺到了房间的那头,房檐墙角都挂着由红绸剪裁而成的花朵。入眼处,尽是一片红艳艳的华丽。
陆十颜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便是端坐在床边的凉真儿。足底红莲,红衣素手,鲜红的盖头盖得住容貌,却盖不住新娘子的莞尔娇羞。
陆十颜走到床边,连放在一旁的秤杆也顾不上用,便直接用手掀起了凉真儿头顶的喜帕。一袭红色嫁衣将她桃花般的容颜衬托得更加光彩夺目,眼波流转,顾盼生辉。头顶的凤冠和身上点缀的明珠在摇曳的烛光下,熠熠生辉,像极了天朗气清时的点点星光。凤冠下的美人,红唇皓齿,白皙的皮肤如月光般皎洁。
陆十颜只觉得呼吸一窒,呆在了原地。凉真儿抬起眼眸,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陆十颜,轻唤道:“相公?”
“你唤我什么?”回过神来的陆十颜在她的旁边坐下,笑着问她。
“相......相公啊,难道有什么不对吗?”凉真儿还以为自己闹出了什么笑话。
“没有什么不对,只是觉得好听,想要让你再喊一遍。”陆十颜将合卺酒递给凉真儿,两人互相交错手臂,共同饮下杯中的酒。
“你怎么不出去招待宾客?”
“宾客都被我赶去锦源楼了。”
“那秦月白不是要忙得晕头转向了吗?小心他明天找你算账。”凉真儿已经可以想象到秦月白铁青的俊脸了。
“不怕,只要能让我安安心心地度过今天的洞房花烛夜,明天他想怎么算账就怎么算账。”
看到陆十颜正一动不动地望着自己,凉真儿害羞地低下了头。
“真儿,再唤我一声相公。”陆十颜挑起凉真儿的下巴,温柔地开口。
“相公。”凉真儿听话地又喊了一声。
“什么?”
陆十颜凑近凉真儿,似乎想要听得更清楚一点,而凉真儿不疑有他,真的又重复了一遍。
“相公。”
“声音太小,我没听清楚。”
看到陆十颜那充满戏谑的双眼,凉真儿终于明白过来,她瞪着大大地眼睛回答:“陆十颜,你耍我是不是?我......”
凉真儿还没有说出口的抱怨全部被陆十颜吃进了肚子里,他一手揽着凉真儿的腰,一手捧着她的后脑,深情地吻了起来。
情到浓时,喜服尽褪,摇曳的烛光突然熄灭,一室旖旎也尽数隐匿在黑暗中,只剩下点点星光与二人作陪。
林朝朝一整天都没有进食,肚子早就已经开始反抗了,咕噜噜地叫个不停。她望着桌子上的点心,不停地咽着口水。
“好饿呀!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呢?”但理智却告诉她,“还是再忍一忍吧!万一月白突然进来,看到她在吃东西岂不是很尴尬?”
可是没过多久,林朝朝的理智还是彻底被饥饿打败。她蹑手蹑脚地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点心就开动起来。
她一边注意门外的情况,一边往自己嘴里塞各式各样的糕点。直到门外传来了窸窸窣窣地脚步声,她才依依不舍地溜回了床边。
“接着喝!”秦月白醉醺醺地声音从房外传了进来。
“小心一点,马上就到了。”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秦月白在众人的帮助下走进了房间。看到秦月白醉得如同一滩烂泥,林朝朝急忙迎了上去,亲自架着秦月白来到床边。
“怎么喝得这么多酒?”林朝朝将秦月白放倒在床上,又给他脱掉了鞋子,让他还可以更舒服地躺着。
“嫂子,你不要怪秦兄,是我们拉着他说不醉不归的。”宋延辰替秦月白解释道。
“可是这喝得也太多了吧!”看着秦月白醉得不省人事,林朝朝忍不住抱怨道。
“嫂子,秦兄这是太开心了,你就不要生气了。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就不多做打扰了。”宋延辰拉着同样喝高的齐盛和穆逸风离开了房间。
“真是的,喝这么多,还怎么洞房花烛啊?”林朝朝一边为秦月白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嘀咕着。
秦月白突然睁开双眼,抓住了林朝朝为自己擦汗的手,一把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原来我家娘子这么想和我洞房花烛呀!”
“你......你不是喝醉了吗?”林朝朝吃惊地望着身下的秦月白。
“我怎么舍得让我家娘子独守空房呢?我是故意装成喝醉酒的样子来骗他们的,不然他们是不会这么早就放我回来的。”
“一点也不早了好不好?我都快饿死了。”林朝朝翻着白眼回答道。
“巧了,我也饿了。”秦月白话里有话道。
但耿直如林朝朝,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秦月白话中的深意,而是接着秦月白的话回答:“怎么可能?难道你在楼下什么都没吃?”
“只是没有我想吃的而已。”秦月白的眼神始终没有从林朝朝的身上挪开过。
“拜托,有吃的就已经很不错了,我已经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看到林朝朝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秦月白玩味地开口道:“这么可怜?”
“嗯嗯。”林朝朝拼命地点点头。
秦月白勾起唇角,悄悄地抬起右手,将林朝朝的脑袋压得低低的,直到两人鼻尖挨着鼻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为止。
看着秦月白近在咫尺的俊脸,林朝朝没出息地红了脸。
“你......”
林朝朝的话还没说出口,秦月白便已经温柔地吻住了她娇嫩的双唇,轻轻地允吸,柔柔的啃噬,舌尖在她唇上轻舔啄吻,辗转反侧......吸取她口中所有的甜蜜,似是在亲吻一件珍爱的无价之宝。
“检查完毕。”秦月白停下温柔的吻,笑着开口。
“检查什么?”林朝朝缓缓地睁开双眼,迷迷糊糊地问。
“你偷吃了桂花糕对不对?”
“我......”林朝朝露出了一副做坏事被抓包的样子,因为她没想到秦月白会知道自己偷吃了糕点。
“因为这里甜甜的。”秦月白伸出手指,轻轻地按在林朝朝有些微肿的双唇上。
“啊!丢死人啦!”
“在你家相公面前,不丢人。”
秦月白一个翻身,将林朝朝压在身下,先是吻了吻她饱满的额头,其次是挺翘的鼻尖,接着是光滑的下巴,最后是樱红的双唇。这次的吻不同于先前的吻,是温柔中带着霸道的吻,是急切中带着渴望的吻。
他的手落在了林朝朝的腰间,轻轻一挑,便挑开了盘在她腰间的丝带。
“朝朝,把你自己尽情地交给我可以吗?”秦月白抵着林朝朝的额头,温柔地问道。
“嗯。”
林朝朝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和秦月白早已坦诚相见,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秦月白在非常温柔地吻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大概这是真正相爱的人才会做得事情吧!林朝朝心想。
烛光摇曳,室外天色已晚,室内温情脉脉。
第二天早上,秦月白早早地就起了床,整个人都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他看到林朝朝睡得正香,也就没有吵醒她。直到吃午饭的时候,林朝朝还没有要起床的意思,秦月白担心她会饿肚子,便上楼喊她起床。
“小懒虫,还不起床?”秦月白趴在床边,捏了捏林朝朝的鼻子。
“不要吵。”林朝朝拍掉秦月白的手,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吃饭啦!你不是早就饿了吗?”
“可是我想睡觉。”
“乖,吃完饭再睡。”秦月白抱起林朝朝,决定亲自为她穿衣服。林朝朝就闭着双眼,乖乖地依偎在秦月白的怀里,任由他为自己穿衣服。
“你怎么这么能睡?”秦月白啼笑皆非地望着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小女人。
他的话成功地让林朝朝睁开了双眼,怀里的小女人腾地一下坐直了身体,瞪着眼睛回答道:“你还好意思说我?还不是你昨晚折腾地太久!”
“我......”想到自己昨晚的表现,秦月白理亏地说不出任何可以反驳的话,只得乖乖地继续为林朝朝穿衣服。
林朝朝梳洗完以后,两个人先后下了楼,坐在楼下的林思思看起来已经等了他们好久。
“姐姐,你怎么现在才起床啊?”林思思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