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野鸡大学毕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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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来无事，我便来到宁州市大街上四处转悠。一来，是

为了找一份工作，二来，是为了看看街上有没有我中意的女

孩子。年纪我也老大不小了，早已经过了结婚的年纪了。是

该找一个处处朋友了。

一条街走下来，形色匆匆的人们一脸的苦相，不知道是

公司破产了还是遭遇台风了。

我看来没有来错，这一条大街上，我中意的女孩还挺多

，一时间让我看得眼花缭乱的，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对她们表

达我的爱意，羞于启齿。

我找到了一个和奶茶的地方做了下来。天气挺热。我看

对面坐着一个长发飘逸的女孩，我心里暗自高兴，嗯，是我

喜欢的类型。于是，我鼓足了勇气，大胆走上前去。

我说，姑娘，一个人吗？

姑娘正在喝着咖啡，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分明看到，

从她的那一眼的眼神里，我分明看到了一丝爱意掠过心田。

姑娘说，嗯！

我听到确认的回答后我内心是高兴的。

我说，我可以坐这吗？

姑娘说，随意。

春天原来是那么美好。我喜欢春天。我想对全世界宣告

说，情敌们，亮剑吧。或者，感受到我的气场后你们自挂东

南枝吧。

我兴奋的坐了下来，我刚要开口问姑娘家住哪里，叫什

么名字，没想到被她抢了先。

姑娘开口说话了，你……

我心想，哈哈，没想到这姑娘还挺开放。所以还没等她

把话说完，我说抢上话头。

我说，我叫己丑。家住宁州身高一米六岁数二十也有九

相亲无数资产保密反正有点钱你掉河里我报警不是GAY性取向

良好暂时买不起房所以不用担心房产证落谁名问题除喝酒不

抽烟时不时搓搓麻将打打小牌九斗斗地主外无不良嗜好不用

银行卡支付宝密码以后设成你生日你爸妈老后丧事我不反对

出钱你三大姑八大姨她大舅她二舅成亲后都是我亲戚，你看

我这样的条件屌不吗？

我憋足了气，一口气说完了自我介绍。我接着说，请不

要在乎我的学历，虽然我只是那个不好意思说出名字的野鸡

大学毕业生，但是，我也拥有追逐梦想的权利。

此刻，我似乎感觉到了女孩眼里有一丝泪光，我想她是

被我真诚感动了。她一定是爱上我了。我内心正在无比的争

扎——这样子爱情是不是发展太快了一点。幸福来得好突然

。

女孩这时开口了。她说，你踩我脚了。

我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其实我的内心是崩溃的。

在我的一个哦字回应之后，我想用一篇文章来形容此情

此景，就用朱自清写过的一篇文章——背影。此时，奶茶店

的音响里传来一个悦耳的歌声——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

一丝顾虑。真的是应验了一句话，明天和意外，现在会离开

，你不知哪个会先来！

我失落至极，不过幸运的是，她的奶茶已经付过钱。

我走出了奶茶店，继续瞎转悠。

我停留在一个2元店的门口，多么熟悉的声音——两块钱

你买不了吃亏，两块钱你买不了上当，两块钱你什么都卖不

了，你个穷B。这是对我公开的挑衅，我得找老板理论理论。

我突然感觉到有一股陌生的力量在与我前进的步伐做斗

争。难道大白天的还会中邪？

直到一个大妈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

喂，小伙子，你想月入百万吗？

一首歌仿佛在耳边唱起，多么熟悉的声音……

我毫不犹豫的大声回答到，我想。

她说，那加入我们吧，月入百万不是梦。

在我刚刚回答道我想之后，我出现了一丝犹豫。我的心

在挣扎，一直在挣扎啊，我的心在挣扎，一直在挣扎。

我在想，这位大娘是不是搞传销的。我的嘴角微微上扬

，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小样，就凭我这么聪明而又机智，

活泼而又严肃的头脑，想骗我，窗都没有。

于是我决绝的对大娘说到，大娘，走。我相信你。

一个大爷顺手抓住了我，对我厉声喝斥道，小子，你要

钱不要命了吗，她分明就是搞传销的。你还敢跟着这种去，

你别看她开大奔，其实就是一个幌子，把你骗进去有你哭的

。走，小伙子，快走。没钱的话大爷这有，权当是救你一命

不要还的。

话毕，大爷掏出一百块钱给我，叫我坐车回家。

我在挣扎，我很纠结。

等等，让我冷静地分析一下。

要是我拿了大爷的一百块钱坐车回家去了，然后就要面

临舆论世俗，要逼我结婚。我结婚就会多出来一个丈母娘，

丈母娘一定会逼我买车买房。现在经济那么不景气，我这么

一想，大爷这个人不见得，要不就是4S店的，要不就是搞房

地产销售的高手，虽然是简单的一百块钱，但给大爷的4S店

带来的收入和他房地产的销售额可是小则几十万，大则几百

万的收入，大爷真是销售界的精英，实在是高手，一百块钱

的惊天大阴谋。幸亏聪明如我，看破了其中蹊跷。哈哈，我

才不会上当拿你的一百块钱。我想起了老一辈常常跟我说的

一个道理，贪小便宜吃大亏。哈哈。还好我足够聪明。差点

就上当了。我滴天呐！我就纳闷，为什么我那么聪明，那么

厉害。高考却没给我加分？

于是，我拒绝了大爷的一百块钱。我转身跟大娘说，大

娘，我相信你一定能带领我走上人生巅峰。

大娘随即领我向她的车走去。我一寻思，哟呵，看不出

来，大娘混得还挺不错。开大奔！

我笑了，坐在奔驰车里，想象日后出人头地的我抽着大

雪茄，美女簇拥，挥金如土的日子。我哈哈大笑了起来。

大娘领我到了她住的地方。我说，大娘，开大奔的你为

什么不住豪宅别墅。住这么一个破旧不堪的合租楼？看起来

最少也好几十年了吧。看来拆迁队里大娘也有后台。不然，

我想拆了几十回不为过啊。

大娘说，你少废话。下面我带你去学习！

学习？我笑了，聪明如我般不需要学习。

大娘什么也没有说，就拷贝了一本电子书给我。叫我拿

着U盘回家到电脑上看。她跟我说是图文并茂，很容易学的。

对了，还记得回家介绍亲朋好友来学习赚大钱的方法。她说

这叫发展下线。我们要做金字塔尖的那个人。

我回了家，对了，还没有介绍我住在哪里，我住在登丰

。一个汇聚田下庸才，培养饭桶精英的地方。

一个不大不小的村子，就像这个宁州城市一样，不大不

小。我把大娘给我的U盘插在了电脑上，当我打开这本书的目

录时，我滚动鼠标滚轮，一直滚一直滚一直滚一直滚，我用

力滚，我不停滚，我滚啊滚，我那512M内存的电脑，也是伤

不起，加载一个目录都可以把电脑加载到死机。是的，死机

之后，伴随着一缕青烟。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时此刻的

我，在思考一个问题，是不是该给大娘打一个电话。

随即我打电话给了大娘，电话接通了。

喂，喂，大娘，是我啊。

大娘说，哦，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小丑啊。

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你还是叫我小年吧。己丑年己丑

年，就叫我小年吧。

大娘，我想问一下那本书的作者是谁？

大娘说，哎呀，怎么？是不是被作者生动的文笔感动啦

，还是被作者深邃的思想给启发啦？这么快就崇拜起作者啦

？

我很冷静，我说，我想找他陪我电脑。

嘟嘟嘟——

电话那头断线了。

我的刀呢？

第二天，我打通了大娘的电话，说，喂，大娘，今天我

得上来一趟，巩固我的学习成果。

大娘说，好啊。看来你挺有上进心。

我说，对了，还有一个事，我发展下线的工作做得很出

色，我找了很多人。这次我带她们一起上来。

大娘电话里听了很高兴，说，好啊。

我说，就是缺点路费，你给我寄点路费好不。

大娘说，要多少。

我说，哦，等我算算啊。

我算算，我家三头猪，对了，公猪就不带了，有一头母

猪，生仔可厉害可厉害。四头驴子五匹马，还有二十只鸡，

口粮看来得多带一点，哦，对了，还有几只大鹅要不要一起

带上来，生蛋可厉害了，发展下线的主要生产力就靠它们了

。对了对了，还有……

嘟嘟嘟——

电话那头断线了。从此以后，这位大娘的电话再也没有

打通过。

我想打人。

回到家中的我，发现一个问题，村里有些长辈没事背着

背箩每天起很早去赶集。以前也去，但是背箩里都是些蔬菜

，现在，没有什么蔬菜。她们去干嘛？

终于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我找了一个婶婶，问，大

婶，我见你们每天那么早去赶集干嘛啊？

她告诉我说她们最近不卖菜了，做起了批发生意。

我问说，是不是搞水果批发。

她说，没有，水果和蔬菜批发没有搞头。

我就好奇了，那……

大婶说，这年头，都流行搞疫苗批发了。

我问，什么什么，大婶，我没有听错吧，疫苗都可以批

发了？

大婶说，小年啊，你给我留个电话，什么时候要的话，

我给你也发几吨！

我这个冷汗啊，我要几吨干嘛？

大婶说，额，这个嘛，你就买个几吨，以后矿泉水贵了

就拿疫苗当矿泉水喝。实在不行，你可以当营养快线喝啊。

环保又节能。何乐而不为？

不要跟我提营养快线。不过她说的好像挺有道理。我竟

然也无言以对。

但是，回国头来再那么一想，好像不对。

于是我马上劝住了这位大婶。

我说，我说大婶，不要嫌我唠叨。智慧如我。请听我说

。你还记得前两年，你倒卖奶粉的事吗，你赚到什么钱了？

你倒卖胶囊你赚什么钱了？还不说你白酒，油，瘦猪肉，生

姜，大米。大婶，别跟着瞎折腾了。

远处传来大伯的声音。好想是在叫大婶你的。

大婶回头一看，不好，是你大伯，他来找我麻烦。我得

躲躲。

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不知道大婶再这样下去的话，棺

材板以后会是直板的还是翻盖滑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