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1 这是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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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叮咚，清澈见底，一条条青鱼在遍布鹅卵石的河底，来回不停的游弋。

‘哗哗’清脆的流水声，伴随着芦苇摇曳的声音，连绵不绝的传到众人耳边，令众人心中的紧张和杀气，为之一清。

王伦瞧着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的江水，嗅着夹杂一丝鱼腥的水汽味，浑身杀机渐渐隐藏于书卷气之下，嘴角轻勾，笑道：“我算是看明白了，先生也不是秦汉末年的人，或者说，地府的酆都大帝不止一个。”

项羽和骑牛青年望着隐藏杀气，浑身书生意气十足的王伦，眼中一亮，再听到他的分析，二人更是哈哈大笑起来。

一盏茶之后，骑牛青年卷起裤管，赤着脚踏入了清冽的河水，温暖的笑道：“对，也不对。”

“按照史书的说法，我确实是秦汉时代的人，地府的酆都大帝也只有一个。”

话音一顿，骑牛青年似是看穿了王伦的心思，笑道：“我们之所以知道这么多，与你自身有很大的关系，不必多问，以后便会知道了。”

“哗啦啦——”

骑牛青年的双手猛地插入鹅卵石之间，捉上了一条肥美的乌江鱼，抛给了项羽，郑重的说道：“另外，能够进入历史节点的人，并非你一个，或者说你并不是北宋的应劫之人。”

“北宋年间，成为酆都大帝的那个人，也不是你，你只是一个变数。”

王伦闻言，神色大凛，默不作声压下心中的可怕念头，故作轻松的笑道：“先生知道我的来历。”

骑牛青年见他的养气功夫如此了得，笑的更温暖了：“所有的一切，等你见到少昊的那一天，自然都会知道。”

“甚至是，你心中的愿望，见到少昊的那一天，也会实现。”

正说话间，项龙以大量的青翠芦苇，搭好了一座颇为雅致的凉亭。

项羽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些果树木块，在四面透风的青翠凉亭，烧制着乌江鱼。

这时，骑牛青年又捕捉了一条更加肥美的乌江鱼，抛向了王伦，温暖的笑道：“接着。”

骑牛青年抛出乌江鱼之后，轻轻抹去脸颊的水珠，一边静静的看着清冽的水底，一边笑道：“知道你想问少昊是谁，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也回答不了你，还得你亲自去问。”

王伦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听到他把话封死了，无奈道：“先生，你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

“滋滋——”

炊烟袅袅，香气扑鼻，一股股浓香之极的果香夹杂着鱼香的味道，丝丝脉脉的传到了王伦的鼻翼。

大战了一天的他，早就饥肠辘辘，从骑牛青年手中再次接过两条乌江鱼，迈步走向了翠滢滢的凉亭。

他放下乌江鱼，见项羽送过来一块烧灼好的鱼肉，连忙接过来，随口问道：“这已经到秋天了，芦苇怎么还是青的。”

骑牛青年也是接过一块鱼肉，细细的品尝起来，听到王伦的问话，扫了一眼滚滚东去的乌江，温暖的笑道：“传闻上古年间，少年青帝游历九州八荒之时，在这里斩杀了一头为害百姓的蛟龙。”

“乌江水岸边的芦苇，受到蛟龙血的洇染，四季常青，而乌江野鱼，更是成为江鱼之中的极品，历来成为各大诸侯的贡品。”

“真香。”王伦刚刚咬下一口，一股鲜美之极与奇异果香交融的味道，溢满唇齿之间，陶醉的赞叹了一句，埋头大口吞咽了起来。

项羽和骑牛青年瞧着大口吞咽的王伦，不禁会心一笑，也是不停的送往嘴边。

半个时辰之后，骑牛青年轻轻擦了一下嘴角，喂给青牛一块鱼肉道：“霸王的手艺怎么样。”

王伦酒足饭饱之后，正懒洋洋的躺在充满草香的芦苇中回味，忽听这句话，有些愣住了，暗道：我竟然能够吃到霸王烧烤的鱼，真是太......

“太幸运了。”骑牛青年似笑非笑的瞧了他一眼，说出了王伦心中所想，话锋一转，玩味的说道：“但是这条鱼，可不是那么好吃的，要付出很多代价。”

王伦闻言，嘴角噙起一丝笑意，知道骑牛青年或者说项羽，有求与他，装作沉重的样子道：“什么条件。”

项羽霍然站起身来，遥望堆满乌江边的汉军士卒，郑重的说道：“本王希望能够用这顿饭，换取项龙一辈子的吃喝。”

“不知先生，能否答应。”

“有钱能使鬼推磨，判官笔下断生死。”

“启禀酆都大帝，触发征召霸王之子项龙的随机任务，回归地府之后，可用鬼钱征召项龙。”

王伦没有理睬地府，也是站起身来，顺着项羽的目光看去。

只见绵延数十里的乌江岸边，尽是黑压压的汉国士卒，一个个手持长戈，腰别战刀，双眸极其灼热的盯着项羽，盯着价值万金的肉躯。

王伦看了一眼准备拼死一战的项龙，郑重道：“霸王放心，有我一口吃的，绝不会让二弟饿着。”

项羽霸气十足的脸容，露出一丝似是解脱的神情，轻揉项龙的发髻，轻声道：“项龙，项龙，生来便有龙象之力。”

“但力量强大，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龙儿，你记住，往后凡事多动动脑子。”

项龙听到霸王第一次喊出龙儿，霎时激动的有些哽咽，但牢记父亲教诲的他，强行压了下去，只是泪眼朦胧的频频点头。

项羽脸上刚刚出现一丝慈爱，转瞬间便被无边的霸气所代替，沉声道：“王伦先生，本王便是亚父所说的第三人，也是最后一个知道你身份的人。”

王伦忽地怔住了，想起那双惨白的手，血红的弓，皱眉道：“那后羿.......”

还没说完，声音明显有些急切的项羽，再次说道：“一定要记住，不要再来了，如果还敢再来，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王伦听到项羽不要自己再来，更要杀了自己，眉头皱的更紧了，正要询问他这句话的含意，只听‘噗’的一声，项羽扣下了自己的双眼。

“父王！”项龙震惊的大吼一声，赶忙撕下自己的紫色战袍，想要给项羽包扎伤口。

“哎。”骑牛青年蓦地叹息一声，凝视那两个血洞，惆怅的说道：“霸王，这是何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