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沈蓓之披头散发,一张原本白净的脸蛋上早已红肿不堪,身上全是殴打的痕迹。
她用手紧紧捂着隆起的肚子,一脸痛苦。
陈洋的心猛地一跳,大叫一声:“天哪……蓓之!”整个人拔起腿就想要扑到她身边。
两个男人紧紧控制住想要跑的陈洋,他一脸愤怒:“黎森!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黎森有些无辜,耸了耸肩:“我不是说了么?送你的大礼啊。”
陈洋不停地深呼吸着,回头张望着沈蓓之,目光放在她的肚子上,才发现沈蓓之的伤集中在上身,他的心绪平缓了下来,还好还好……孩子没事!
沈蓓之有气无力地抬起头:“陈洋……救我……”
陈洋咬牙:“黎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把蓓之打成那个样子,你一个男人居然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实在过分!”
平日里经常打沈蓓之的陈洋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让人听了无比讽刺。
“女人?”黎森挑眉,慢悠悠地说,“我打的……是人么?”
言下之意,沈蓓之在他眼里连个人都算不上。
“你!”陈洋满脸怒意。
“这么大的火气?”黎森惊诧地打量着他,“看来我给你的礼物你不喜欢,可是……没有办法了,既然送了出去,哪有拿回去的道理?”
这时他又慢慢走向沈蓓之,沈蓓之顿时浑身颤抖,牙齿打着颤,狼狈不已。
他微微弯下腰,偏着头看她:“不好意思啊沈小姐,这里实在道路偏僻,盘山附近没有一家医院,只能委屈你一下了。”
沈蓓之猛地抬头,声音颤抖:“你……你什么意思?”
陈洋也一惊,他刚才说什么,医院?
“黎森!你到底想干什么!”陈洋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冲着黎森怒吼。
黎森微微一笑,抬手指了指不远处那家破旧的小诊所:“时间匆忙,我没来得及给你们准备像样的礼物,只好……委屈一下沈小姐了。”
“陈洋,你不是期待着孩子的出生么?我满足你,你看,这份大礼,你喜欢么?”
看着他那双幽深的眼眸,陈洋大脑一片空白!
沈蓓之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如今如果要引产,她即将要面临生命危险,更何况在这个偏僻落后的小诊所里?
那可是他的孩子!
“……你不能这么做!”陈洋嘶吼着。
沈蓓之哭的肝肠寸断,虽然自己不想要这个孩子,但是相比之下她自己的命更为重要。
何谬不敢相信地看着黎森,他没听错吧?他竟然要将她拉去引产?
原以为黎森只是将他们两人狠狠打一顿,再口头警告几句就放过了,没想到他竟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残暴!
“Lester!你疯了?”何谬扯住他,压低着声音,“孩子是无辜的!”
而黎森却充耳不闻,他淡淡地看着即将要被拖去小诊所的沈蓓之,耳边响起她惊恐的喊叫。
“陈洋!救我!快救我……”沈蓓之用指甲扒拉着地面,不想就这样被人拖走,“那是我们的孩子啊!”
陈洋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他扑通一声跪到地上:“黎总!我求求你了!放过孩子吧,放过蓓之吧!我求求你……”
何谬有些看不下去,这两个人虽然罪恶滔天,但那个孩子……实在无辜。
“Lester,放过孩子吧。”他低声说道。
黎森眯起眼,盯着沈蓓之,像是在思考,突然眼里闪过一丝冷意,终于开口:“慢着!”
沈蓓之一脸狂喜,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只见黎森大步走到她面前,几近粗暴地扯走她脖子上的项链,浅色项链挂落在他指间,闪耀着夺目的光芒。
“不是你的东西,不要企图。”他一字一句说着,将项链放进口袋。
他面无表情,对架着她的两个人说道:“将她拉走。”
何谬双唇紧抿,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难道他的心是石头做的?
陈洋怒吼:“黎森!你不得好死!你……”
很快,被拖进诊所的沈蓓之进行了残酷的引产,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痛苦的尖叫和绝望的哭喊,换做任何人都难以听下去,这是何等的酷刑?
这一刻,何谬才清楚意识到,他与黎森的区别。
“陈洋,你放心,我不会食言的,”他慢悠悠地说,“我会将孩子亲自交到你手里,这个大礼,你还满意吗?”
陈洋倒吸一口凉气,自己未成形的孩子被人生生从肚子里拿了出来,早已成为一滩血肉,哪里还能称得上为孩子?
他双眼通红:“黎森!你……你这么做不怕报应吗!”
“报应?”黎森惊诧,忽地笑出了声,一连串的笑声在陈洋听来犹如恶魔的声音,“哈哈哈……这就是报应,你还不懂吗?”
他慢慢展开手掌,黑亮尖锐的匕首静静地躺在他手心上。
他握着匕首走近陈洋,双眼终于露出了暴戾。
“刚才是沈蓓之的报应,”他薄唇勾起,“这是你的报应。”
他的声音犹如处于地狱,冷冷的就像寒冰,让人恐惧。
陈洋听到他的话,双腿颤抖起来,原以为黎森杀了他的孩子就此作罢,没想到他竟没有彻底结束这痛苦的一切……
“你别怕,我不会杀你的。”黎森这时又恢复到云淡风轻的神色。
陈洋听到这话,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听说你最近失业了,真是可怜……”黎森接过旁人递过来的手绢,擦了擦自己沾血的衣领,“工作很不好找吧?陈洋?”
陈洋浑身冒着冷汗,紧闭双眼,听着他平静的话语,他的心更是快速跳动了起来。
黎森越是平和地说话,陈洋越是感到恐惧,不禁猜测,黎森又想用何种方法来折磨自己?
与其这样,那还不如一刀捅了他!
“你……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他嘴唇颤动着。
黎森一愣:“我不会杀你的,”他轻轻叹息,“我还要你活着见到你孩子一面呢……”
说完,他将匕首交给身旁的一人,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衣服。
“之前的血沾到了我的衣领,我可不想对你动手时……让更多的血弄到我衣服上,”他笑着说,“这样的话……难免会让夏伊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