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等着秦海宁的回答,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像壮士断腕一般的拍了拍桌子:“……好,我来补全公司的资金!”
“爷爷,你……”
秦存恩很是惊讶地眨了眨眼睛,结果秦海宁转而对秦夏伊说:“既然我出了这百分之七十,那么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呢?这样可以给存恩了吧?”
听到这话,秦存恩有些感动地望向他,真是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爷爷不仅能帮她补全之前亏空的数额,还想将剩下的股份给她。
秦夏伊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眼神闪烁:“秦老是不是忘记什么了?之前是谁说,剩下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给我和秦宿,让我们自由分配?”
她慢慢站了起来,扫了在座的所有人一眼,面无表情地说:“不过,我会将这百分之三十归入亚秦的总资产内,这一点,我和秦宿达成了共识,各位股东觉得如何?”
白晓辉赞同地点了点头:“对于秦总的话,我没有任何的异议。”
最大的股东发言了,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朝她看去,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秦海宁气的差点吐血,他用手指着秦夏伊,颤颤巍巍:“你……秦夏伊!你非要做的这么绝吗?存恩是你的姐姐啊!你们是一家人啊!”
“正因为是一家人,就更不能滥用权力,您身体不好,今天的会就到此结束吧,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散会。”
向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发现秦夏伊并没有提及要把秦海宁移除董事会名单的事,不禁猜测她应该还是心软了,一家人,没错,一家人不能做的那么绝,她虽然做法看上去冷严独断没有商量的余地,但是仍然保留了最后的亲情。
她没有对秦海宁的职位做出变动,就是最好的解释了。
秦夏伊整理好了资料,走向门口,想到终于把这件棘手的事情解决后,突然觉得轻松无比,但是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她推开门,突然之间感到一阵眩晕。
她扶住旁边的栏杆,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去,她吃力地睁着眼睛,额角冒出了细细密密的虚汗。
自从黎森出事后,她一直梦魇缠身,有时候甚至很难醒来,身体过于疲惫劳累,神经又时刻紧绷着,无法获得一刻的放松。
“夏伊,夏伊!”
“夏伊,你怎么了?”
恍惚之间,她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倚靠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很让她有安全感。
他的肩膀很宽厚,声音清冷低沉,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扶着她的手臂,眼眸里满是浓浓的担忧和心疼。
“……黎森?”
她喃喃自语,想睁大眼睛仔细地看看来人,结果发现自己的眼皮如铅一样沉,根本抬不起眼。
纤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庞,最后停留在了她的头发上,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夏伊,你醒醒。”
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肩头,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
她突然睁开眼睛,发现脑子的混沌不见了,意识清晰了很多。
眼前的男人的身影由模糊变为清晰,她惊愣地捂住了嘴。
他的扮相和与她第一次见面时是一样的,深蓝色的眼睛,左眼戴着眼罩,一身深色西装,修长的身形,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中世纪贵族的气息。
“黎……黎森!?”
她的心跳快速地跳动了起来,几乎快要跳出胸腔,黎森冷冷地俯视着她,突然伸手紧紧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发出一声尖叫。
秦夏伊心里有些恐惧,但是更多的是惊喜。
他没有死?他竟然没有死!
她没有任何的思考,直接坐了起来,紧紧抱住了他的手臂,鼻子一酸。
脸上的手渐渐放松,最终垂了下来。
他淡漠的脸色终于温柔了下来,纤长的手指勾住她的下颚,深深地凝视着她。
“你如果想我,我就会回来。”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带着一股魔力,让秦夏伊情不自禁沉迷。
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没有死?黎森,你为什么……”
她双眼慢慢睁大,眼眸里倒映出他精致的脸,话未说完,她的唇就被他给堵住,舌头熟练地伸了进来,轻轻勾着她的舌根。
他的呼吸声,他的触摸,他的声音,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真实,她紧紧地抱住他的肩膀,真害怕这是一场梦。
“你去哪儿了?为什么骗我们你死了?”
他凝视着她,薄唇勾起一抹淡笑,手指挡在了她的唇前。
不管如何,他回来就好。
秦夏伊眼眶红红的,他凑过去吻了吻她的脸,吻去了她的泪水。
“不是说好不可以睁眼的么?”
“什么?”
对于他突然冒出的这句话,她有些愕然。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何谬就推门而入,像一阵风一样,满脸怒气的揪住黎森的衣领,一拳头砸了过去。
“混蛋!你居然还活着?”
“何谬,你给我住手!”
秦夏伊吓了一跳,何谬转头,冷冷地看着她:“秦夏伊,你也骗我?你不是说爱的是我么?”
她完全震在原地,耳边响起了嘈杂的声音,整个情景乱成了一团。
黎森嘴角渗出了血,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薄唇扬起讽刺的笑。
“何谬,你真是可怜……”
何谬眼睛都红了,他恨不得一刀捅死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爱的始终是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黎森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话语里充满了不屑。
秦夏伊拼命摇头:“……不是的,何谬,你别信他说的话!”
何谬大怒,一脚踹倒旁边的桌子,失去了理智。
“为什么他吻你的时候,你没有推开他?!”
“秦夏伊……他已经死了,你不要再去想他了,他已经死了!”
“秦夏伊,你爱的人只能是我!”
“你只能和我在一起!”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嘈杂,轰隆隆的耳鸣,她紧紧地捂住耳朵,蜷缩在床上的一角。
他没有死……黎森他怎么可能会死?
她大汗淋漓地醒来,脸色惊慌未定。
梦中梦,又是一个梦魇,折磨的她翻来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