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切都晚了,黎森挣脱了铁链,将宫本吾介拉到身下,双手紧紧地掐住了他的脖子,眼睛变的血红,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父亲!”宫本霖一惊,跑了过去,想要把黎森摁倒在地,可是他力气极大,单凭宫本霖一个人的力气,根本控制不了他。
他死死地掐住宫本吾介的脖子,很明显就是想要将对方置之死地,掐的宫本吾介呼吸不上来,脖子青筋暴起,眼睛泛红。
宫本霖拿起一支注射器,迅速地刺进了他的后背,药效挥散后,很快,他感到一阵眩晕,一种无力感瞬间蔓延至全身,宫本霖见状,迅速用双手钳住他的肩膀,生生把他摁回床上。
“父亲,您没事吧?!”
宫本霖连忙将宫本吾介扶了起来,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宫本吾介猛烈地咳嗽了起来,很显然还没有缓过神。
“父亲,让我替你杀了他!”
宫本霖猛地站了起来,拿起一支崭新的注射器,里面灌上药剂,眼神充满了杀意。
“不准!”
他出声阻拦:“给我住手,我有让你杀了他么?”
“可是……”
宫本霖没有收回手,眼神恶毒地盯着黎森,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宫本吾介咳嗽了一声,叹了一口气,用手指比划了一下,随后,宫本霖妥协,放下了手中的注射器。
他将铁锁重新锁上,黎森双目紧闭,意识渐渐涣散,胸口的伤口又被扯出血来,他却毫不自知,似乎整个人处于一片黑暗之中。
“按计划行事吧。”
听到宫本吾介的命令,宫本霖极其不情愿地应了一声,带上了口罩和消毒手套,摆弄起了工具。
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袭来,黎森紧紧咬着牙齿,耳边听见有人在他脸上使用了一些器具,他想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的眼皮犹如铅一样的沉重,根本抬不起来。
不知这种疼痛过了多久,他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宫本吾介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听见动静后,睁开了眼。
“你醒了?”
黎森的双手仍然被手铐锁住,双腿也动弹不得,稍微一动,就能被牵扯到伤口。
他的左眼被包扎了起来,那种痛苦正侵蚀着他的神经。
“不知这个样子,你还满不满意?”
宫本吾介朝他走来,手里拿着面镜子,他一手揭开黎森眼睛上的纱布,一边把镜子递了过来。
镜子中,他的脸极其苍白,嘴唇失去血色,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轮廓瘦削,头发由于出汗而贴在了额头上。
他深蓝色的眼瞳里有着一股浓烈的恐惧,又夹杂着一丝迷茫。
随着宫本吾介将纱布揭开,他终于看清了自己。
黑色线条有规律地布满在他的眼眶周围,看上去样子很是骇人,等他闭眼的那一刻,他彻底看清了整个图案……
他的瞳孔猛烈紧缩,那一刻气血往上涌向大脑,呼吸变得急促,像是一头陷入困境的野兽。
怎么也没有想到,宫本吾介竟然会将那个属于他们的图标纹在了他的眼睛上,真是一种对他的羞辱。
“看这样子……你很满意?”
宫本吾介微笑了起来,静静地看着黎森,他伸手抚向他的头发,在触碰到他脸颊的那一刻,黎森突然张口死死咬住了他的手,顿时一股铁锈的气息弥漫整个口腔。
“有野性。”
宫本吾介的另一只手揪住了他胸口上的伤,逼迫他松开了口。
“看来,你还没有准备好想要加入我们,可以,我不着急,”他拿起消毒湿巾包裹住被咬出血口的手背,阴森森地笑了起来,“我给你时间考虑。”
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消失在密室之中。
黎森眼神空洞,似乎失去了聚焦,突然神色变得阴戾,他扯住铁链,忍住链条磨损皮肤的痛感,狠狠地扯动着链条,破旧的床随着他的挣扎嘎吱嘎吱响了起来。
桌边的镜子被撞倒,掉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整整三个月,黎森每天都被关在密室里,宫本吾介嘱咐了手下,按时给他送饭,每天过来看他,和他说话的人,仅仅是宫本吾介。
不得不说,宫本吾介有着一套厉害的说辞和逼他妥协的刑法,从一开始的挣扎疯狂慢慢转变为冷静,他的这一转变令宫本吾介很是高兴,感觉自己的计划又前进了一大步。
那天,宫本吾介照常来密室看黎森,他将一叠照片放到黎森的眼前。
“这是什么?”
他看着照片上的人,上面都是陌生面孔。
“这是你的团队,”宫本吾介指了指上面的一个人,“这是刘经纪人,她是团队核心领导者。”
等宫本吾介向他解释完整个任务的来龙去脉后,黎森冷笑:“你是在试探我?”
他笑了笑:“你很聪明,应该能理解我的用意,我是在帮你斩断过去!”
他捏住照片,揉成一团,眼神变得狠戾:“我已经答应你了,为什么还要让我去接近她?”
“这就是我想看的,”他说道,“Lester,一个职业杀手,是不可以有过去的,更何况是一个令你神魂颠倒的女人!”
他将照片扔到地上,轻哼一声:“知道了。”
一听到这件事,宫本霖立马跳脚。
“什么?父亲,你要让他出去?!”
“为什么?你这么信任他?他深爱着秦夏伊,怎么可能会听你的话把她除掉!”
“闭嘴!”
宫本霖不甘心地看着他:“父亲,容我多说一句,这个任务,我可以去做,一定比他顺利很多!我……”
宫本吾介猛地将茶杯放到桌上,狠狠地盯着他:“顺利?怎么顺利?你这个逆子,从外头带回来一个女人不说,现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他一时语塞,宫本吾介一脸冷笑:“那个曹浅,你是打算糊弄过去吗?真当我的眼睛瞎了?”
宫本霖低下头:“不……霖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个时候让黎森出去,实在不妥!”
“怎么不妥了?在外界,他已经死了三个月!”宫本吾介冷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