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秦夏伊仍是没有对曹浅彻底失去信心,她还想着要救她。
然而曹浅早就失去了理智,她目光空冷如毒蛇一般游离在她的身上:“秦夏伊,我已经回不去了!现在,我只想要他,你不是不爱他么?那就把他让给我啊!让我杀了你,成全我!”
秦夏伊慢慢握紧了拳头,又倏然松开,突然扯出一丝淡笑:“不爱?那我也告诉你,我也回不去了,和你一样,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一番话让曹浅错愣:“你说什么?”
宫本吾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样子你们的感情经历很丰富啊?秦夏伊,你到现在为止还顾念着以前的感情,对曹浅下不了手,真是让我惊讶!”
“因为我知道,即便是听了你的话,你也不会就这样放过他。”
“还是你聪明,”他拍手叫好,“因为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他靠近她,幽幽地说道,“我现在要以你,成为他嗜血之路的开端!”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焦黑色大型铁板发出了铁链滚动的声音,那块方形巨大的铁板竟自动旋转了起来,慢慢将它的正面转了过来。
铁板上到处都是铁链和铁锁,黎森双手双脚被牢牢锁在铁板的四角,他的身上伤痕累累,铁板上血迹斑斑,正滴着血。
他垂着头,碎发盖住了他的眉眼,像是失去了生命一般,很是安静。
曹浅见状,尖叫一声,什么也顾不上了朝他冲过去,结果被宫本吾介的手下打晕了过去。
秦夏伊双腿发软,就连指尖都在颤抖。
“……你到底想做什么?宫本吾介。”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面部肌肉几乎在颤抖,似乎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死神,而她正处于炼狱之中。
“很简单,”他说道,“我要让他成为,第二个Maurice,不,要比他更好,比他更出色!”
他走近她,握住了她的肩膀,眼神带有一股疯狂:“而你,是最重要的一个棋子,有了你,就有了他的开端!”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不,不可能的,他永远不是Maurice,也不可能成为他!”
“当年杀了数百人的变态连环杀手,是一个出身名门,威望极高的医学界天才,是我亲手将他培养成了那个杀人于无形的杀手,现在我也可以,将他的孩子,培养成最冷酷的刽子手!”他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阴冷可怕,让她听得毛骨悚然。
她的心里终于泛起恐惧,稳住心神道:“不可能的,你别做梦了,他不可能为你所用,不可能受你的控制!”
“是么?”他收回笑容,“要不就来听听,他怎么说的吧?”
话音刚落,铁板上的电网火花迸现,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黎森面色惨白,缓缓抬起头,那张深邃精致的面容此刻阴霾遍布,左眼的图腾令他看起来有种奇异的诡异,嘴角流血,像是一个喝了人血的吸血鬼。
“Lester,你愿不愿意留在这里,从此以后,为我所用?”
秦夏伊呆呆地看着黎森,那张令她想念的脸上,没有任何一丝笑容,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陌生和疏离,她握紧了拳头,大脑一片空白,只希望他能说出自己希望听到的话来。
然而,她还是失望了。
他幽蓝色的眼瞳迸现出浓浓的阴戾,更令她觉得可怕的是,他现在的眼神,比当初在董家大开杀戒时失控的样子还要可怕许多……
“……愿意。”他的声音沙哑低沉,薄唇煞白,声音里不带任何的感情,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就让秦夏伊的心被打入了谷底。
“听到了么?”宫本吾介很是满意,他转头看向秦夏伊,却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宫本吾介,你想看我痛苦,是,你看到了,你的目的达到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目的达到了?”他声音拔高,“这还远远不够!当年秦茹月毁了Maurice,而现在,出现了你,也会毁了Lester,我平生最恨感情,使人怯弱虚弱!你和秦茹月……死不足惜!”
“你信佛念佛,却憎恨情感?你不是一个虔诚的教徒,宫本吾介,人的情感造就了他的血肉之躯,而你却没有这样东西,你不配为人!”
宫本吾介却是大笑:“说的好!我不配为人,我本就是一个魔鬼!二十年前,我早已修炼了白骨观!情感在我面前,不过是一堆白骨!”
她身子一晃,强撑自己:“你这么做,会后悔的,以杀人作为自己的乐趣,你……”
“我要是后悔,早就后悔了,即便是一生处于忏悔之中,我也义无反顾,”他的眼里带了份痴狂,“正如你所说,我虽追捧佛教,但是只是借鉴了它的一些地方,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教会,从来都不会做那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蠢事!”
秦夏伊紧紧咬住牙,对着黎森说道:“我会救你出去的!只求你……不要做出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要听命于他!”
黎森像是没听到一般,宫本吾介一脸冷笑:“Lester,那就让我来看看你的忠诚度吧?”
这时,铁板上的铁锁自动解开,黎森挣脱开铁锁,失去了束缚,浑身无力地趴倒在了地上。
一把深褐色的木制弩弓被扔到了他的面前,转眼,秦夏伊被宫本吾介的手下给抓住了胳膊,僵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在她惊恐的目光下,黎森慢慢爬起来,瘦削的他身上到处都是伤痕,长长的手指勾住了弩弓,将它拖了过来。
气氛似乎凝固住了,他抓住了那把弩弓,单膝跪地,突然抬起头,将弩弓对准了秦夏伊的心脏。
他的脸血迹斑斑,深邃的眼神泛起令人畏惧的杀意,他的喉结动了一动,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低声吼道:“……滚!”
箭头穿破空气,刺中了秦夏伊的肩头,只觉得肩膀一阵剧痛,她瘫软在地,巨大的痛觉朝她袭来,她却毫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