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道篇 【003】 钱豹

听到老父亲将要顺利出关，即使拘谨有如钱豹，脸颊上也忍不住闪现出些许激喜之色。作为一个已过不惑之年的儿子，特别是个已为人父的充满孝心的儿子，虽然他是‘钱氏三杰‘;中最不善于用言语表达的人，但得知老父亲能够长生不老，激动之情也是难以掩饰的。

而且，在钱老三钱豹的心中，钱七不但是个深受敬爱的老父亲，同时还是个让他打心底希望去模仿、追寻的偶像，一个曾经参加过八年抗日战争，靠着一杆时常因气候潮湿而打不着火的土枪，加上两把旧式开山刀，亲自屠戮过近千名鬼子的抗日英雄。

虽然，在抗日战争结束只后，钱七便毅然退伍归乡，继续弘扬祖传《药石玄黄术》。

可造化弄人，钱七虽是个低调的老好人，可在抗战胜利初期，因为反动派特务格外猖獗的缘故，需要英雄人物来稳定彷徨的民心，钱七那高大威猛的魁梧形象深受组织领导的青睐，他的英雄事迹很快便被编制成各种精彩故事，以及不少带有地方特色的民谣，在民间流传开来。

可以说是一夜之间，大刀钱七的名号便达到家家户户皆知的地步，即使是当时人烟相对稀少的乡村小镇，也都广为流传着他的英雄事迹。

打上小学起，钱豹就能感觉到因为父亲诸多英雄事迹的缘故，校方领导总会对他格外的照顾，钱豹也因此感到深深的自豪。特别是在听到同学、老师们满口称赞父亲时，他胸口便像是有团火在熊熊燃烧似的，激情澎湃。

从那时起，钱豹便心生起要跟父亲一般参军的雄心壮志。

钱豹自幼勤修苦炼家传内家拳，天资本就聪慧，精骨虽称不上奇佳，却也是千里挑一的好苗子，而且比同龄人练得都要刻苦的多，深受钱七的喜爱。

因此，他也成了同辈兄弟中唯一一位深得祖传内家拳真传之人，年纪轻轻便拥有了常人苦修三四十年的雄厚内劲。

正因为如此，使得钱豹并没有像大哥钱龙、二哥钱虎般继承父业，为传承钱氏祖传《药石玄黄术》做贡献，而是毅然选择了行伍生涯。通过努力，他以优异成绩考入军校，并以尚未毕业的在校生身份获授中尉军衔，急匆匆上了越南战场。没人想到，他却一战成名，凯旋归来后便拜在南京军区总司令门下，深受德高望重老司令的器重，有学有才，有胆有谋，可谓是前途无量。

朱业虽然悄然散去了炼神初期的强大法力，可心境依旧，加上他近日的满腔心思更多是放在对‘道‘;的思考上，导致他对天地灵气波动的超强感应能力不但丝毫没有落下，反而因此变得更加的敏锐。

此刻，‘钱氏祠堂‘;正上空百米处，一股浓厚至极的天地元气正团团旋转，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祠堂内有修行人士正在突破原有的境界，正好需要吞噬更多的天地元气来补充因境界提升带来的能量空缺，好一举稳住新境界。

“走，钱老就要出关了！“

对于守护朱五四残魂将近四百年之久的钱氏一族，朱业保持着应有的客气，以及淡淡的感激。

听朱业这般一说，钱豹连忙吩咐手下子弟兵守护正门，然后便领着朱业以及毒蛤三妖朝‘钱氏祠堂‘;走去。

跟高人零距离接触的绝佳机会，钱豹这种在军界摸打滚爬二十余年的老油条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一路上，钱豹用一种比较含蓄、隐晦的方式，小心谨慎的问了几个关于修行界的问题。

朱业见钱豹已站在武道巅峰，也就是先天境界的门槛外，离进入修行界门槛的‘魔境‘;也仅仅只有一步之遥，便简明扼要的回答了几句，虽然只是简简单单几句话，但大道至简，尤其是两人所在位面之间的巨大差距，绝对是能够让钱豹受用一生的金口玉言。

没多久，几人便抵达‘钱氏祠堂‘;外，珈蓝等护卫正虎视眈眈的站成一个扇形，层层包围住祠堂入口。

当初建造‘钱氏祠堂‘;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存放朱五四的画像，和藏匿在画像中的朱五四惨魂，以及神魔器‘乾坤弓‘;‘震天箭‘;。

自朱业取走画像后，祠堂便失去了原先的作用。

可祠堂当初是用最坚硬的玄武岩铸造而成，当中还加了层半尺厚的精钢铁板，防御力超一流，加内部机关密布，地处园子深处，依山而建，实在是处不可多得的隐居宝地。

钱老从朱业那得到了最纯正的修行法诀，修炼心切，自然想要找个安静的修炼之地。一番琢磨思量之后，他便把祠堂稍稍修改了几处，前堂依旧摆放着钱氏祖辈们的灵牌，却在后堂靠山的那面墙上开了个洞，简略装饰了一番，便摇身一变成了一座简易修行道场。

珈蓝作为祠堂护卫队长，绝对是钱老心腹中心腹，深知朱业的超然身份，一见朱业出现，暗中跟老熟人钱豹点头示意后，便急忙上前几步躬身行礼，道：“晚辈珈蓝见过前辈。“

朱业缓缓把眼光从祠堂上空的元气波动中转移到珈蓝的身上，这位曾经在县城黑帮混战时给毒蛇堂充当过打手的内家高手，不知不觉中变得内敛起来，给人种值得相信的沉稳感，隐隐像是已摸到先天境的门槛，与钱豹有的一拼，看来也是深受钱老的器重。

没等朱业回话，祠堂上空的天地元气团便突然有如龙卷风一般疯狂舞动，转眼间便全部涌进祠堂内。

紧接着，一阵中气十足的沉厚哈哈笑声从祠堂中轰然传出，一身绣有闲云野鹤的黑色旧式马褂的钱老健步如飞般从祠堂中跃出，一头华发早已成为历史，乌黑满头，眉宇间的皱纹也都悄然淡去，渐渐恢复紧绷的皮肤下隐隐有股玉质光泽，大有还老返童之势。

一出祠堂门，钱老双眼中便闪过丝丝精芒，环顾四周，瞧见朱业在场，顿时大喜，连忙迎上道：“朱老弟，你怎么也在？劳烦你大驾相侯，老朽怎敢当？“

钱老虽年事已高，却因机缘巧合拜在痴情老道门下，喊朱业一声老弟到也不为过。

朱业拱手微笑道：“特来恭喜钱老渡过‘魔境‘;，正式成为修行界一份子。“

钱老哈哈一笑，拉着朱业的胳膊，笑道：“朱老弟如此见外可就让老头子难做了，不知钱老弟前来所为何事？但请说来，能办得到的，我老钱这就亲自去办；办不到的，砸锅卖铁，老头子就算拼了命也要尽力争一争。“

朱业连忙推辞笑道：“没那么严重，前些日子，钱老您正在闭关修炼，我紧缺些药材，便请钱龙大掌柜帮忙张罗张罗，今日刚好空的很，算到又是钱老你出关的好日子，便前来拜会拜会，顺便取下药材。“

钱老一听，立马转过头去，望了望，见钱龙、钱虎两人皆不在场，眉头顿时皱将起来，朝着钱豹道：“你大哥二哥呢？“

钱豹一听，身子顿时矮了半截，他那股子军人傲气在钱老面前根本免疫，连忙道：“药材基本准备好了，唯独还缺两样，大哥、二哥分头去了西藏、南海两地，希望能到当地收购到，所以没能及时给前辈送去。“

解释合情合理，可钱老还是冷哼了声，道：“把准备好的都赶紧送到朱老弟的园子去。“

“我这就去办。“钱豹赶紧应下，对于老父亲的臭脾气，他是最了解不过，偷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头暗自有些后悔。

两日前，远在西藏的大哥钱龙打电话给他，让他把准备好的众多药材先送到朱业在县城里的别墅园子去。

可那会儿，钱豹刚刚从部队赶到家，风尘仆仆，舟车劳累，又不知道朱业乃何许人也，又尚未遇到钱睿那个家中小霸王，所以，即使钱龙在电话中再三叮嘱，他嘴上答应，其实压根就没听进心里去，反而觉得大哥年纪大了，做事沉稳了许多，可胆子却变小了。

如今想来，钱豹真的有些后悔，大哥钱龙让他去送药，明显就是给他创造机会，可自己却有眼不识泰山，大好的问道机会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朱业笑道：“不用这么麻烦，送上园子口的车上便可以了。“

不等钱老说话，朱业又道：“钱老，真不用麻烦，我今日来的主要目的是想告诉钱老一声，如今的无为县城看似平静，却是风云际会，暗流涌动，我来顺便提个醒，钱老您收缩下族人，就我所知，钱氏有些族人在城内干的勾当却不太光明，怕是会有损钱老您的一世英名。“

“实际上，要是放在平日里，有毒蛇堂在，这些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可眼下过江强龙有如过江之卿，不少世家子弟都像是赶集般一窝蜂的赶到了无为县。我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是朝着我老朱家来的，这些势力背后有强大修行门派撑腰，世俗中又掌握着绝大的权力，为了不牵连到钱氏，所以钱老你最近估计不能继续闭关了。“

“钱氏族人？“钱老眉头一炸，整张脸立马就黑了下来，道：“朱老弟，你也别顾忌老哥的面子，有话直说，别闹生分了。“

朱业眼中寒芒闪过，沉声道：“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其中原委，据毒蛇堂的混混禀报，最近黑市上流传着一种药丸，专治疑难杂症，号称是出自钱老您之手。我派人查过，实际上都是出自钱氏族人，那些药丸虽然确实有些效果，可副作用更大，吃多了，即使不死，也要落下半条命。“

砰！

一声巨响，钱老身侧的石雕花栏顿时粉碎，他怒喝道：“钱豹，现在就去给我把那些杂种找出来，仔细查查到底有多少人参与，不论是主谋，还是从犯，全部给我挑断脚筋带回来。你给我听好了，不管主谋是谁，即使是你那两个兄长，也都给我挑断脚筋，要是胆敢包庇，老子毙了你。“

见钱老满脸涨的通红，朱业连忙把他拉到一边，问道：“钱老你也别生这么大的气，这些都是些小事。我想问的是，关于我朱氏老祖宗的事，除了钱老您外，还有多少人知晓？“

钱老拍了胸脯道：“朱老弟你放心，这件事乃我钱氏历代族长单传，如今只有我老头子一人知晓。“

朱业点点头道：“那就好，眼下无为县肯定会乱的很，钱老你要约束好族人，这个时候招惹到谁就有些得不偿失。“

钱老眉头微皱，道：“朱老弟别嫌老哥嘴大，到底为了何事？老哥哥虽然没啥本事，可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朱业摇了摇头道：“钱老你的心意我心领了，有些事已超越武道太多，即使强如痴情那老道也只能打打下手，所以钱老您别怪我说话直，以钱老如今的实力真的帮不上忙。我们家老祖宗前些日子闭了关，知道此次对方来势汹汹，走前还特地叮嘱不能让钱氏族人牵连进来。“

钱老也是光棍的很，知道自己实力太弱，帮不上忙，到也不再继续纠缠，不过他也不是个能闲下来的人，随即问道：“那老哥哥能干点啥？“

朱业犹豫了下，道：“我手中有几张上古方子，到是真的专治疑难杂症的方子，只是我没时间去研究，钱老您拿去瞧瞧，看是否真的有用。“

不等钱老回话，朱业便拿出几张泛黄的羊皮纸，塞到他的手心。

想了想，朱业又取出几件法器，塞到钱老手中，道：“钱老，眼下我朱氏肯定要忙一阵子，短时间内，我家那位痴情老道估计也闲不下来，必定也无法给钱老您解惑。钱老如今也算是修行界一份子，法器到是可以炼化了，法诀中有炼化法器之法，钱老您只要照葫芦画瓢就是。“

顿了顿，朱业又道：“一会我会派人来给这座园子布置几个阵法，隐藏住园子内气息的同时，还能有吸收周边天地元气的作用，更能在关键时刻抵挡住来犯敌人一时半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