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心思缜密的李世民,总算是从俱文珍的这些表情当中悟出了一些事情。那就是……之前的李谊,莫非在男性方面,存在缺陷?那他怎么还整天在外花天酒地、家里养着成群的妻妾——虽然李世民没有亲眼所见,但从之前的种种传闻来看,事实的确就是这样。俱文珍像小鸡啄米一样的在地上磕头,看那兴奋的架式,仿佛就是自己的人根儿去而复返了。李世民满腹狐疑的挠了挠头,干咳了一声,道:“别磕了!你……过来。”俱文珍听话的停住,满脸兴奋神采的朝李世民的卧榻边爬近过来,低低窃笑道:“殿下有何吩咐?”听那语气,仿佛眼下李世民只要开口,这个小太监还能给他找个女人来现场‘试验’一下似的。李世民自己心中也是有些激动,略有些尴尬的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很奇怪吗?”“是啊、是啊!”俱文珍不假思索兴奋的连连点头,随后恍然醒悟,又连连摇头的急道:“不,不奇怪!殿下是堂堂的男子汉,理当就是这个样子的!”这么一说,李世民心中就全然明白了。看来,自己的猜测还真是没错。“李谊”这个大废物大软蛋,不仅仅是手无缚鸡之力、性格胆怯,连跨下之物也是软不拉几的不争气。李世民装作有些恼怒的一把拧住俱文珍的衣襟,压低声音沉喝道:“既然我理应是这样……那你干嘛那么兴奋?莫非你一直以为,我跟你是一样的么?!”这一次俱文珍非但没有害怕,反倒十分乐意的任由李世民拎着他发怒,还笑眯眯的低声道:“殿下若是高兴,就是打小人几拳、踢小人几脚,小人这心里也是开心的!简直比俺亲爹死而复生还要开心!殿下知道吗,小人伺候你这好几年了,还真的是有一两年没有见过殿下像现在这样……这样雄风振振了!”一两年?李世民心中暗自嘀咕道:看来这李谊还不是天生的‘废男人’,是近年来出的问题了?李世民放开了俱文珍的衣襟,嗤笑了一声道:“一两年?你怎么就记得这么清楚。莫非,你比舒王府的妃子们,更清楚本王的身体吗?我看,分明就是你存心造谣,或许是之前一直都在腹诽本王!”“啊?没有、没有!”俱文珍略作了一惊,马上又恢复了之前的神色,仿佛一点也不担心李世民因为这件事情发怒。他又爬近了几分,凑到李世民身边低声而絮叨的说道:“殿下这几日的记性不是太好,那小人就再提醒殿下两句……两年前,殿下一口气娶了六七个偏妃、侧妃过门,夜夜春笙,从未停歇过。后来又连连光顾妓院,对几个长安的红牌姑娘着了迷,几乎就从来没离过她们的香榻。于是后来殿下不仅掏空了身子,更染上了一些病症。这、这个……小人是你的近侍么,自然是知道的。王府里的妃子们,殿下自然只能让她们守活寡了,为此那些娘娘们还屡次找小人的麻烦,说是小人挡着不让殿下宠幸她们呢……啊,殿下恕罪,小人又啰嗦起来了——后来殿下的病治得好了,那活儿……却是一直有些提不起劲来。这些事情,殿下至始至终都从来没有对小人避讳过呢,连出门请郎中、配药,还都是小人一手秘密操办的。小人可不敢瞎瓣事非,殿下明鉴……”李世民脸上泛起了一丝讪笑,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岔开话题道:“行了,这点小事,用得着表现得这么夸张么?刚才我问你,我让你在军屯里看着那个可怜的姑娘,你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啊?是这样的!”俱文珍仿佛刚刚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忙不迭的说道:“小人奉殿下的意思看护那个姑娘,可是有人跑到军营里来要人了——恰好就是要的殿下救回的那个姑娘。小人做不得主,只好回来请殿下定夺!”“到军营里,找我这个元帅要人?”李世民一听,不由得既感诧异又略有些怒意:“这人也太大胆了吧!是谁?”俱文珍摇了摇头:“小人不认得——是一个作男儿打扮的姑娘家,刁泼得狠,好似一点也不怕当官的,也不怕兵将。小人说要将她抓了起来,她却说、却说,是奉了殿下的意思,去军营取人的。小人怕那人来头不小,怕一不留神给殿下结下了仇怨或是得罪了人,于是忙不迭的跑回来,报告殿下了。”“我什么时候差人去军营取人了?”李世民心中有些了不爽:这是哪家的野丫头,居然还敢假传我的军令!他从卧榻上起了身,整理着头发衣物,对俱文珍道:“起来吧。我这就要去看看,是哪家的野丫头这般大胆。”俱文珍从地上爬了起来,屁颠颠的跟在李世民身后出了军帐。一个快病死的贱丫头,他才不关心呢。这舒王又恢复了男人雄风,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了。皇族亲王的近侍太监,就如同养的家犬一般,最懂得仗势。主人若是软弱无能,做下人的自然脸上无光,更不用说是……连做男人的能力都没有了。眼下这舒王一夜之间判若二人,变成了一个血性刚勇的真男人,连连给人许多的惊喜,俱文珍也感觉一阵自豪,仿佛自己的身价都瞬间提升了不少。李世民表情平静的朝外走,仿佛什么样的事情也没有发生,其实自己心中也是激动不已。有些东西,不曾失去,真的很难感觉到它的美好和可贵。年轻的时候,有些东西不在乎,认为理所当然——就好比这男人的雄风。可是真正上了年纪以后,才知道年轻而健康的身体是多么可贵。如今,一切都是那样的神奇……我、我真的返老还童了!饶是李世民如何的镇定和沉着的人,此刻他的嘴角也微微的牵动了一下,眼睛略略的眯起,绽出了一抹蕴含着兴奋与激动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