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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白礼点头,循着凤如青的侧颈一路亲吻至她的嘴唇,深切缠绵地亲吻了好一会,这才心满意足地把凤如青放到床上,拽了被子给她裹起来。
而他自己去洗漱,整理好了下楼去弄吃的。
凤如青躺在床上,把被子蹬掉,发了会呆回味了下今天胡混的一整天,这才披上了衣服,下床赤脚走到窗边,将窗子推开。
一天的燥热都已经过去,天色暗下来后夜风便带上了丝丝凉意,吹进屋子里将闷热带走,
凤如青抻了个懒腰,拢住松松散散的袍子,晃荡着也去洗漱。
她动作不快,边洗漱边琢磨着进了城中,她索性直接去一次丞相府中,没有其他地方比那里更适合听消息了。
白礼的计划和凤如青仔细说过,凤如青其实能够帮他更加简单粗暴地将事情办好,但她没有去干预白礼的决定。
人生是他的未来是他的,凤如青食他之魂,为他做事,这是因果。白礼魂魄带帝王龙气,凤如青帮他亦是顺应天命。
但路还是要白礼自己走。
两人如今还有了这种亲密关系,她会竭尽所能帮着白礼走得不那么艰难,但总归她不会去试图控制或者改变他的什么决定。
凤如青洗漱到一半的时候,房门打开,白礼提着满满当当的食盒进来。
来不及把吃的从食盒里面拿出来,只把食盒朝着桌子上一放,他便从微微躬身的凤如青身后,搂住了她也弯下腰,把他自己整个贴在了凤如青的背上,严丝合缝。
凤如青半眯着眼,凝滞般的皮肤沾了水更是清透莹亮,她不施粉黛,却因为本身的暗红色长发与暗红眸色,艳烈得有些过分,甚至带上了点邪气,就是蛊惑人心的魔族妖姬。
她记不清楚自己过去的具体模样,是完全按照鬼王送来的那画像上她入魔后的模样变换而来。
这般淡淡地一勾唇,勾魂得紧,白礼不由自主地上前,搂住了她的腰继续腻歪。
凤如青本体特殊,即便是变成了人也比蛇女还要柔若无骨,白礼每一次抱她,都会错觉她要化在自己怀中,只想更紧一些,再紧一些。
他循着她的嘴唇追逐太过,凤如青的腰被他压得向后弯折。眼见着白礼越来越激动,凤如青伸手在他的脑门上又弹了下。
“小公子,纵欲是不好的,况且你行行好,好歹让我吃口东西,”凤如青说得可怜,面上却满是调侃,“容我补一补。”
白礼气息微乱地放过凤如青,让她站直了,却将头低下来埋在她肩上,贴着她的脖颈上呼吸,好似她是朵开得正艳香气四溢的花。
“你是嫌弃我瘦是不是,”白礼闷闷说,“你做的时候就在嫌弃,你没说我也知道,你都不抱我。”
凤如青听着他这委屈的调子,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实在心里嫌弃了,可她那么尽心尽力地引导白礼就是想要他留下美好的记忆,根本不可能表现出什么嫌弃,不抱他是因为抱不住。
“天啊,你可讲讲理,我是因为你汗湿得像条滑腻的鱼,还在对着我疯狂甩尾,”凤如青看白礼,“我颠簸得厉害,抓不住你几次滑下去,你现在这是诬赖啊。”
白礼到底不如凤如青,是个丝毫不要脸的活了六百多年的老怪物,他才十九,在人间是个成家立业的年纪,可在凤如青这里,他鲜嫩得就是雨后草地上才冒出的鲜嫩草尖尖。
就算是鱼,也是那种脑袋连着尾巴的,根本不够吃一口的。
于是他又被凤如青面不改色几句荤话说得脑中闪过画面,羞恼得想要说什么,却只能看着她笑,“你真……”
“真什么?”凤如青伸手在他的喉间撩了下,“真流氓?还是真混蛋?”
凤如青朝着桌边走,边撩起衣袖,从食盒里面朝外面拿吃的,边说,“是什么都晚了,反正你也上当了。”
白礼确实生涩,却竭力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不通事,轻轻地吸一口气,脸色堪称严肃地坐在桌边,可是泛红的耳根暴露了他的羞赧。
凤如青本就觉得自己确实是糊弄了个小不点与她胡混,但是吃了之后发现这小不点虽然瘦了些,滋味却意外地好。
她喜欢自己如今这种状态,过去与未来,都不明晰,她只想走一步看一步,并不如从前一般执着去刨根问底,寻个什么结果。
她能食人间五谷滋味,能放肆地体味男女情爱,有能力自保,也有能力去顾一顾她身边的人,这便是活着。
凤如青提起筷子,见白礼耳根还红着,夹了块肉放在他碗里,慢悠悠地说道,“多吃些,吃什么补什么。”
“你够了!”白礼咬了口,含着肉低吼,“我会很快长胖的,我还能高些呢!我以前只是吃不好。”
凤如青恍然大悟的样子,“哇,还能高啊。”
白礼真的想要掐她,就伸手顺着桌子下去掐了一把她的腿。
凤如青挑着眼尾的钩子看他,没有拿着筷子的那只手抓住了白礼的手,白礼哪有她力气大她就不是个人,根本缩不回来。
凤如青捏了捏这才说,“吃饭便好好吃,动手动脚的。”
白礼被她抓了一顿饭,手背手心被她搓了个遍,占尽便宜。
他云里雾里了一顿饭,不知道填进口中的东西是什么滋味,反正咽下去全都是甜的。
他还是调节不过来,照多少遍的镜子,都无法摆脱自己是个丑八怪的心理。
反倒是他看着凤如青,已经记不起她之前多么难看扭曲的模样,这就是她本来的样子,她本来就是这么美。
这么美,这么强大的邪祟,砍头都杀不死的邪祟,喜欢他这个丑八怪。
力气这般大,却许他在她身上胡作为非,不曾有半点推拒。
白礼被嘴里的食物甜得想哭。
凤如青吃完了东西,才放开了白礼。
外面已经彻底黑下来,真的不能再耽搁,谭林他们必定已经快要到了。
他们两个都暂时收起时刻想要亲密的心思,退了客房之后,两人同乘一匹马顺着官道朝着皇城的方向去。
这个时间,皇城必然已经关闭了城门。不过白礼要等谭林他们,不需要进去,跟着谭林他们必然也能够轻易地进去。
而凤如青根本不需要从门进去,只要她想,她甚至可以飞进去,无人能够发现。
两个人骑着马,速度并不快,白礼在前面拉着缰绳,凤如青就在他的身后抱着他的腰,由着一个不会骑马的人操纵马匹。
“别紧张,掉不下去的。”凤如青细细密密地啃着白礼的后颈,含含糊糊地安慰,吃他日渐好吃的魂魄,香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白礼乖乖地让啃,还要矮身配合,又生怕马突然跑得快了两人要摔下去,十分辛苦。
凤如青的安慰也并没有起作用,马匹晃晃悠悠地不走正路,白礼心里有些沮丧。
他连骑马都不会,他还想要坐上那大位,当真是痴心妄想啊。
不若现在便逃了吧,就同凤如青一起……
才升起这念头,凤如青便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于是搂着他的腰又紧了些,说道,“小公子,别怕,我们会成功的,太后伤天害理,老天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你就是未来人王,日渐浓郁的紫气就是证明。
很多时候,其实只要亲近的人一个很简单的安慰,鼓励,再难的路都有走下去的勇气。
凤如青对白礼的影响太大了,大得超乎了他的想象,大得她这样说两句,他的信心又重新回来了。
“缰绳别抓太紧,脚也放松,这马虽然不是什么好马,但它也是能够感觉到你的紧张的,”凤如青说,“放轻松小公子。”
放轻松小公子,你能做好的。
白日里两个人亲热的时候,一开始白礼抖得不成样子时,凤如青便是这样说的。
白礼下意识地跟着放松,然后就真的有模有样地骑起来,马匹小跑起来,夜风吹在两个人的脸上,凉爽宜人。
山间虫鸣此起彼伏,挂在树梢的月色不够明亮,却好似触手可及,一如现如今两人的状态。
哪怕前路并不明朗,哪怕那个位置看上去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就是天堑之外,可白礼有种直觉,只要凤如青在他的身后,他便抬手便能摘下星辰。
马儿跑得越来越快,白礼心情也无限地上扬,凤如青能够轻易感知他的情绪,被他感染着心情也好起来。
白礼甚至还低低地喊了一声,声音是独属少年青年之间的活力十足,很快便被急奔的马匹甩在身后,与山间虫鸣混在一起,久久不绝。
这样一路急奔,两个人很快便到了皇城脚下。他们在城门不远处停下,果然城门紧闭,城墙上有影影绰绰的火光,还有巡逻的护城卫。
被关闭的城门阻截在城门外的,不光是凤如青和白礼,还有一队走商。
几匹马拉着装得满满当当不知道什么的货车,就在城门脚下站着,也不敢去寻地方休息,只怕有贼人起了贼心,再将他们打劫了。
毕竟皇城的城门关闭之后,护城卫便不会出来,即便是他们被劫的时候会管管,也就是站着城门之上吆喝或者射箭。
走商只盼一夜无事,等着天亮城门开了,便第一时间进去。
凤如青和白礼没有靠近,算计着脚程,谭林他们就算在两个人走后根本不寻人,直奔皇城也要今晚才到。
况且他们要带白礼进皇城,却半路把白礼弄丢了,可想而知,必然要漫山遍野地翻找一阵子,实在找不见了,才会把脑袋别在裤腰上来皇城复命领罚的。
所以凤如青同白礼都没有着急,她倒是可以马上进去,去丞相府,甚至去皇宫探听消息,但将白礼一个人放在这里,凤如青不放心。
白礼也不想让她先走,还反反复复地和她约各自办好事情后,在哪里见面。
“客栈人多眼杂,不若就在皇城的花月湖旁边水榭,我到时在那里等你!”
白礼一会儿工夫换了好几个地方,凤如青全都记下,点头,“好好好,你说哪里便哪里,只是你真的不要我跟你去见太后那老妖婆?”
关于这点白礼却很坚定地摇头,“不用,我自己去。”
他确实不能让凤如青跟他去,一是他若是此次不能从太后那里活着出来,他之前和之后的一切就都是空想,还谈什么得到他母亲的消息,谈什么谋划未来。
况且最重要的一点,白礼通过谭林知道太后身边有能人,据说是个境界十分高深的修士。
修士专门对付邪祟,白礼不敢让凤如青去,她再厉害,也是邪祟,若是对上高境修士必定凶多吉少,白礼不想她送死。
白礼对于凤如青如今的能力,确实是没有一个正确的认识,主要也在于凤如青并没有在他面前大发神威。
脱个皮掉个脑袋什么的,在很多画本子里面都是最低阶的那种邪祟。
虽然白礼也害怕独自去见太后,也没有什么能力可言,但他不想看着凤如青为他出什么事。
上一次凤如青被谭林令人斩掉脑袋的时候,白礼就已经感受过那种撕心裂肺,不想再尝试一次。
况且此行虽然没有十分把握,但如今太后就只能在他与八皇子之间择选一个人。
只要他表现得当,即便太后不选他,也不至于就真的让他命丧当场。
而抛去这一切的一切,他心中最卑微,也最坚定的想法,就是他想靠自己试一试。
所以他拒绝好几次凤如青提议要跟着他去见太后的事,反倒是嘱咐凤如青,“你只需要在人流比较繁杂的地方随便打听一下就好,宫中的事情现如今应该已经流传出来了,很轻易就能打听到,不需要涉险。”
白礼絮絮叨叨的,一句话要仔仔细细交代上好几次,“皇城中能人众多,你随便打听一下,之后便到花月湖边等我,不要到处乱走。”
白礼虽然被养在冷宫,但冷宫中的太监们却不是常驻冷宫,而是时常会朝外面跑的。他们相互吹嘘聊天的时候,白礼也听到过一些皇城中的事。
至少对比凤如青来说,他对皇城中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他知道花月湖边,是著名烟花之地,是皇城中非常有名也非常大的一处地方,比较好找到。
凤如青左耳听右耳冒,借着月光看着白礼这一副絮絮叨叨的模样,莫名其妙地想起穆良。
“好了好了我的小公子,”凤如青说,“我好歹也六百多岁,何至于你唠叨至此。”
“你不说你六百多年尽是混沌,”白礼说,“若这么说来,我还比你大上一些。”
白礼居高临下地看着凤如青,占了个身高的优势,确实拿出了那么一点伟岸的姿态。
凤如青颇为无语,点头道,“好好好,你大你大,你哪儿都大行吗?”
白礼被她这种随口冒出来的荤话噎了一下,咬了咬牙,说道,“我怎的之前没看出你竟是这样的?”
分明之前很温柔,说话也没有这些乌七八糟的。
凤如青就低低地笑起来,故意道,“你我才认识几天?况且你也说是之前,之前我还没把你骗到手,自然要装一装的。”
白礼活生生地被她给说得又开始脸热,虽然他并未接触过其他的女人,但也知这世间女子,皆是以端庄和含蓄为美德。
冷宫中便有一个被帝王抛弃的疯女人,虽然已经疯了,但偶尔神志清醒之时,却还是能够看出昔日闺秀风范。
可凤如青很显然与这世间所有的女子都不同,白礼臊得整个人都热,内心却觉得,凤如青就应该与这世间所有的女子都不同。
而且他喜欢极了她这妖孽模样。
白礼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将退房之后怀中剩下的仅存的碎银子,还有他腰间的玉佩,甚至是衣袍带扣上面的珠子都抠下来,一股脑地塞在凤如青的手中,“这些你拿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行宫出来,你别饿着,自己寻个地方住。”
白礼这一身衣服,都是谭林打了他之后让他换上的,为的是见太后不至于太过失礼。
但如今他半路跑了,把浑身上下的值钱物件儿,全都利用得透彻,若是谭林知道了,怕是要被气歪了鼻子。
凤如青也不推脱,顺手将东西都接下揣进怀中,“好了我知道了,夜还长着,也不知谭林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呢,我们别在城外站着了,找个地方休息。”
白礼点头,两人牵着马,并没有朝着城外门口的那一队走商过去,反倒是朝着树林的方向走去。
林中光线更暗,但两人牵着手,白礼牵着马,就这么慢吞吞地朝着里面走,并没有任何害怕的情绪,反倒心中雀跃。
在雀跃什么呢,连白礼自己都不太清楚。
不过等到两人找了棵树将马拴起来,一同坐在一处山坡之上,头挨着头肩膀挨着肩膀的时候,白礼就明白了。
他的雀跃就为了能跟她这样独处而已。
他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应该有个样子。
但白礼知道,这一辈子,除了凤如青之外,他再也不会对一个人有这样的感情。
这样只是单纯地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隐没在夜色中含糊不清的脸,就这般欢喜不已的心情。
凤如青其实也并不能算是懂得什么是男女之情,从前对施子真,不过是她单方面的魔障而已。
跟白礼这样坐在这里,她心中也没有什么波澜壮阔的感慨,没有什么格外激荡的心情,只是如夏日溪水缓缓流过手指一般,恰到好处的舒适而已。
“青青,”白礼轻轻叫凤如青的名字。
凤如青在黑暗中转头看他,她其实和白礼不一样,她是能够看清白礼的表情的,自然也就能够看清他脸上的沉醉,以及渴求。
于是,她慢慢凑近白礼,与他的唇边只差不到一指的时候,停下来。
“叫我做什么?”凤如青明知故问。
白礼却已经难耐地按住了她的后脑,深深吻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