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子!你干什么?”
还不等秦子霖有反应,倒是一个中年男人率先冲了过来,一把抱开了那中年女人,哄着劝着夺下了柴刀。
那小女孩看了我们这边一眼,就冲了过来,撞开我和秦子霖,撞出一条路冲出了门。我吓了一跳,却把那张白皙的笑脸,红晕的双颊,带着愤恨的眼神印进了脑子里。
那中年女人见那小女孩跑了,坐下来就开始捶地大号起来,依然是骂的很难听。中年男人瞥了秦子霖一眼,就蹲下来安慰着。
秦子霖告诉我,那中年女人是毛老爷子的大儿媳妇,就是死者毛老大的妻子。那中年男人则是毛老二。怪不得他口口声声的喊着“大嫂子”。
“那小女孩子呢?”
秦子霖揉揉鼻梁骨说:“那是……那是他们的继母。”
“什么鬼?”我仿佛触了电一样的,浑身有种不舒适感,“你说她是谁的继母?”
秦子霖说:“就是毛老爷子的老婆。”
“这……这才多少岁啊?这……这像话?”我有点气急败坏,看着那女孩的模样,只怕是个未成年的啊。
秦子霖叹了口气说:“是毛老爷子上个月娶来的,不仅办了酒,还扯了证。我们怀疑是被拐来的,正在请公安的同事调查。这女孩也不说话,问什么都不说,估计很小就被拐出来了。”
我心里泛起了一股恶心。
秦子霖走进了院子,看了看坐在门口正打瞌睡的一个大个子,一脚就踹了过去。
那大个子惊醒了起来,大喊“谁”,然后做出了拔枪的动作,当然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秦队!秦队……您回来了……”
“打扰你睡觉了啊?我要再不回来,还得出几条命案啊?”秦子霖开始训诫下属。
我没参与,却好奇的去看那边坐下大哭大闹的毛大嫂。
“这死丫头,煞星!把老爷子克死了,又把我男人克死了!这扫把星,这小妖精!就图着咱家的钱呢!她休想,休想!”
毛老二则安慰道:“嗨呀,大嫂子,别跟她计较了。你还得振作起来,等大哥的尸身送回来,还得操持丧事,你得顶住呢。”
他刚安慰完这句,西院又过来一个女人,长得有些肥胖,穿着单薄的丝质睡裙,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肩膀上。
“哟,大嫂子这又是怎么了?”
毛老二招呼她过来说:“玲儿,你来扶你嫂子陪一会。我去把那丫头抓回来。”
看样子,大概是毛老二的老婆。她有点不耐烦的扶着毛大嫂就进了东院,毛老大的房间。
秦子霖跟我打了个手势又去接电话去了。我全凭着一股好奇就凑到东院去看。
这东院收拾的很整齐,房门也像是才上过油漆的,门框上挂着红色的彩绸,窗户上还贴着大红的“喜”字。看来,这里并不是属于毛老大和毛大嫂,原本应该是老头和女孩住的。老头走了之后,才被他们鹊巢鸠占了。
毛大嫂被二嫂扶着进去后,就关上了门,显得格外小心。从二嫂有些谨慎的脸上,我还读出了一丝狡黠。我不想被她们发现,等了很久,听到隐约的对话声,才小心的凑到窗边。
然而我没能听清她们的话,倒是屋里传出了歌声。那是凤凰传奇的歌,大街小巷无人不会传唱的流行曲目,播放的质量很差,像是山寨手机发出的。而她们的对话就与歌声混在一起,实在很难听清。
看来她们的确很谨慎,竟让用歌声来掩盖谈话。这反而使我更好奇了,需要掩盖的对话究竟是什么内容。
我也拿出手机打开了录音功能,贴着窗户录了一会。
忽然门被咔嚓一声打开。我精神高度集中,所以反应起快,离开跨开一大步,旋即转身故作要往这边走的样子。
那二嫂子恶狠狠的盯着我看,啐了一口道:“警察可是说好的,不打扰我们家的生活。”
“那是……是!”我应着。
“那就别鬼鬼祟祟的。告诉你们,赶紧把杀我们家大哥的凶手逮住,别在这成天耀武扬威的,还把我们个个当犯人似的看着!”她咬牙切齿的说完,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怎么了?”秦子霖追了过来,“没事吧?我说你这么忽然就不见了。”
我扬了扬手机,对他说:“得麻烦一下你们的技术人员了。”
他听我说完原委,就二话没有,开车带我去了县里的临时办公点,就在县公安局的办公室。
路上,我又提起了之前的疑问,作为CQ市的刑侦队,怎么跨省的管起了ZY市的案子。秦子霖没有回答,还买了个关子说到了我就知道了。
一进到临时办公点的门,贺之玲笑呵呵的放下一大摞资料,朝我跑过来,亲昵的握着我的手,我就猜到了一半。
原来这是她爹,那位大局长安排的。这案子棘手,但是省里高度重视,如果交给自己的亲生女儿和她所在的单位,要是成了那可是大功一件。就算是失利了也没关系,因为给定的是“协助办案”,不用负主要责任。
秦子霖将我录的音频交给了工作人员进行去除杂音的工作,然后又问起了贺之玲法医那边的最新进展,让她跟我们说说。
贺之玲瞟了他一眼,也不急,挽着我的手说:“你没看人家煊祺这脸色不好吗?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什么啊?”秦子霖愣愣的回头看我,看了一会才问,“这不是好好的吗?”
贺之玲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你想注孤生啊?我可是想要个嫂子的。”
秦子霖还是愣着。
我倒是听明白了,扯了一把贺之玲的马尾,尴尬的不得了。
贺之玲咯咯的坏笑了很久,才终于饶了我们,说起了尸检的事。
“毛老大的尸体除了那些小切口,法医还发现手臂和颈部有些旧伤口,约么是一个月前留下的。”贺之玲翻着资料说,“也是这样的,很细,基本都愈合了,不易察觉。”
“难道这毛老大还长期忍受虐待?”
我和秦子霖面面相觑,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