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皮颇为不舍的松开手,他可以说是和方谦一起长大的,虽然也没几年,但小时候的玩伴总是会记忆格外的深刻。
“我之前就听说书院来了个西陵的人,而且得了和我之前一样的成绩,我只是听说似乎姓方,便也没多想,毕竟天才的眼里很难容下另一个天才,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你。
不过,我们虽然是同样的成绩,但我可已经知命了,看来你还是没有本天才更天才!”
陈皮皮说话的时候,小表情带着丝丝委婉的骄傲和臭屁,在别人面前炫耀总是没有在小时候的朋友面前炫耀来的快乐,他此刻深切的体会到了这一点。
方谦撇了撇嘴角,毫不留情的说道:“那的确,比起你的肥肉,我完全是望尘莫及了呢。”
陈皮皮感觉心口瞬间被扎了一箭,顿时委屈的不行。
“哇,小谦谦,你变了,你居然变的和那条鱼一样恶毒!”
方谦完全不为所动,平静的说道:“我警告你,不要叫我小谦谦。”
说着,他突然想到件事情,于是便问道:“既然你提到了红鱼,那我问你,如果她光着身子站在我面前,我该怎么做?”
说着,他悄无声息的波动了一丝念力,他这些年可是挖掘了不少念力的小技巧。
陈皮皮脑海中瞬间就有了答案,而且不知为何他几乎没有多加思考就直接脱口而出。
“那当然是简单粗暴的上去干她,女人就是用来干的!”
说完陈皮皮就后悔了,虽然他的确是这么想的,但就这么直白的说出口,总感觉有点大祸临头的样子。
方谦上下打量着陈皮皮,发现他能和宁缺聊得来完全是臭味相投啊。
“很好,这句话我记住了,以后我会帮你转告给红鱼的。”
陈皮皮顿时慌了,拉着方谦的手怎么也不松。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小谦,不,谦哥,只要你不把这句话告诉叶红鱼,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方谦拿着手中的书轻轻的敲了一下陈皮皮的脑袋,道:“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就放你一马,不过谦哥这个称呼我很喜欢,你明白?”
陈皮皮屈辱的点了点头,道:“明白!”
方谦又换了一本新书,一边翻着一边问了句。
“对了,你今天跑这儿来干嘛来了,你都当了夫子弟子好些年了,这些书应该早都看过了吧。”
“啊,对了,我来这是干嘛来着。”陈皮皮左右看了看,“对,找书,找书。”
说着,他叹了口气,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都怪二师兄非要拿入门书籍打赌,我虽然是个不世出的天才,但毕竟是小时候看的书哪里还记得?结果居然落得个如此惨痛的地步,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世道居然如此艰辛,也就只有本天才才能这般伴随着苦难茁壮成长了啊。”
方谦听着陈皮皮的碎碎念,忍不住吐槽道:“茁壮倒是真的,不过你的苦难未免标准太低了吧。”
陈皮皮翻了翻手中的雪山气海初探,很是不满意方谦的话,于是他便忘记了方谦之前的威胁。
“小谦谦,我跟你说,天才的标准本就与常人不同,而我这种不世出的天才更是如此,你还小,不懂我们大人的烦恼。”
方谦目光冷冷的盯着他,语气幽幽的说道:“你看,这旧书楼只有我们两个,如果你不见了,谁能知道是我做的?”
念力丝丝缕缕的波动起来,营造出了一股十分恐怖的氛围。
陈皮皮此时哪里还记得自己知命修为,只感觉浑身上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总觉得会发什么什么可怕的事情,于是手中的书随便一扔,逃也似的往不远处的雕纹里钻,不过钻到一半,他才回过神来发现那完全是方谦骗他的,而且他可是知命境界的大修行者,居然做出这么丢人的事情。
不过这会他也不好意思回头,只留下一句话就跑的没影了。
“小谦谦啊,你这次吓我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以后有空再来看你!”
方谦看着陈皮皮扭来扭去的屁股逐渐消失,不禁莞尔的摇了摇头。
果然境界和心性是没什么关系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方谦都一概不理,偶尔陈皮皮会给他带来一些好吃的,他也理所当然的照单全收,然后便是偶尔给宁缺讲一些修行上的事情,平日里还有余帘这样的美人作伴,感觉日子过的倒也十分惬意。
直到有一日,朱雀苏醒!
方谦摇头晃脑的舒展了下身子,感概道:“时间过得还真快,可惜没来及的去看看宁缺以一个普通人击杀一个洞玄剑师的场面,美中不足啊,不过,看看这朱雀也不错。”
下一瞬间,他的身影便在这二层楼中消失。
当方谦到达朱雀大街的时候,便看见一只赤色的朱雀周身燃烧着无名之火,要将它视线中的一切阴冷焚烧殆尽。
可就在这时,掉落在一旁的大黑伞,居然奇妙的被晨风吹动,如同黑色的莲花招摇着挡在了宁缺的身前。
方谦看着这一幕,第一次见识到了天意的力量,无形无迹,深不可测。
不过,倘若今日宁缺真的死了,他日桑桑回到神国可以说就再也没有了阻碍,昊天既然可以救下宁缺,所谓天心难道就真的算不到未来的那一幕吗?
那么,究竟是因为桑桑本能的不想让宁缺死,还是昊天潜意识里想要真正的当一个人?
昊天只要立于神国就永远不可能失败,可是当她成为桑桑就有了失败的可能,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可她还是降临了。
夫子就是她降临人间最好的借口,而宁缺就是彻底将她绑住的绳索,她自己给自己创造的一个绳索。
方谦站在宁缺的身边,感受着他体内凌厉的剑意,灼烈的毁灭之意,以及那股缭绕在他胸腹间的阴寒气息,微微一笑。
“是时候了。”
下一刻,两人的身影瞬间便从这朱雀大街消失。